第一百四十一回 夢不醉
玄機沉默許久,隨後認真的看著殿雙。
「丫頭,你真打算那麼做嗎?」
「晚輩心意已決,還請前輩成全。」
「可是丫頭,那樣一來你必死無疑。」
「生與死,對殿雙而言亦無差別,多謝前輩憂心。」
「也罷,既然這是丫頭你自己的決定,按照約定,我也不能說什麼。」嘆了口氣,玄機無奈的搖搖頭,「只是丫頭,我在這兒可得跟你說清楚了,即便如此,你能救回來的也只是活著的人。」
「人死不能復生,這道理晚輩明白,自然也不敢強求前輩。」
「唉……真是傻丫頭。」
「師父,美酒當前。何不痛飲一番?」
玄機一愣,這都什麼時候了,星韻竟然還記得那美酒!還真是……
不過看著星韻示意,他倒也明白了。
「好,既然如此,今夜便不醉不歸。」
「多謝前輩,星韻公子成全。」
「丫頭,你可別小氣呀,有什麼美酒可都要拿出來讓老頭子我好好嘗一嘗。」
「這不都在前輩手裡了嗎?」
「哦?」
「此酒名喚長醉。」
「呵呵……好大的口氣呀。」
「前輩不妨一飲,再作評說。」
殿雙對於玄機,總是充滿了意外的。
單單那神仙醉便讓他給人看的死死地,這會滴又出一長醉,也不知道又會如何?
星韻看著這杯中之物,的確是平常過了頭。既沒有幽香十里,又名不見經傳的,當真讓他有些擔心是否配得上「長醉」二字。
不過心些顧慮卻在喝了一口之後便打消了。
星韻雖然不怎麼懂酒,可也喝的出來這長醉非比尋常。而對於玄機,這酒卻是集合了所有的他想要的味道,當真讓人意外又著迷得很
「這,這……」激動的字不成言,「丫頭,你這……到底是什麼酒。」
「似酒非酒的,卻是最醉人的。」
「丫頭,你還真是深得我心啊。」
「前輩過獎了,這酒不過是融合了人生的許多味道,喝起來自然特別。」
「豈止特別,這……這簡直是太妙了。丫頭,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酒能嘗出百酒滋味。」
星韻也是一愣,他深知玄機在對美酒方面極其挑剔,就連他苦心研製許久的神仙醉他第一次喝也不是很滿意。更別說對什麼讚譽不絕,如此,他可要好好聽聽這其中的玄機了。
「何為醒著?何為夢中?本就是分不清楚的,人生一世,興許只是偶爾一夢,這滄桑百年,似真非真,如此不清醒可不就是在醉著?」
「哦?丫頭你的解釋還真是特別的。」
「只是有的人願意承認自己醉著,有的人卻始終覺得自給兒是清醒的。眾說紛紜,倒也沒有誰對誰錯了。前輩所說百味,只不過是這午夜夢回,亦或者是記憶的味道。」
「記憶嗎?」
難怪他方才會又如此感覺,當真是奇妙得很。
「雙姑娘當真是這天下無雙之人。」
「公子過譽了,其實殿雙也不過是一介凡人。」
若真無雙,當真不凡,又怎麼會跨不出這塵世間的恩怨情仇,愛恨糾紛呢?即便將來坐擁天下,也不過還是一個俗不可耐,執著愚蠢的人罷了。
如此之人,凡塵多了去了,這般又豈能稱為無雙?
「丫頭,我很好奇你嘗出何味?」
殿雙坐於無雙殿內,拿著一杯長醉苦笑不已。
便是其他人,嘗了這長醉,也能多出些味道來。為何偏偏她這釀出此酒意為懷念的人,卻只喝出了一味——苦。
入夢不得,醉不得。可即便如此,那「長醉」也是酒中極品。
這還真是諷刺啊。
夜才剛剛開始,而殿雙卻覺得已經是過了千萬年那般,從未覺得夜晚是如此的難熬。可從今以後的每個夜晚,只會比這更加難熬,而且今後再也沒有什麼人會陪著她一起了。
夜色陳林,這無風無月指責,黑暗裡總能隱藏住許多的秘密。
錦江城外,許多人馬偷偷靠近錦江,乘著夜色,攀上了城牆。大概是首戰告捷鳳華軍中人心自傲,對於這夜襲也是始料未及,竟無人看守這險要之處。
先前得到情報的時候暮合還猶豫了一陣子,畢竟那一戰之後,對手的實力也是不可小覷的。畢竟就算那凌夏會居功自傲,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可畢竟鳳華還有殿雙。
她這般料事如神的,怎麼可能沒有事先做好對策?
雖然那麼說有些長他人志氣,可暮合也不得不承認,殿雙和樓淵一樣,都是那種讓人難以捉摸的對象。兩人無論手段還是謀略,都是非常高明的,對著殿雙,暮合便好像在對著另一個樓淵一般。
儘管有些方面可能截然不同,可那君臨天下的氣度,如此的運籌帷幄,竟是出人意料的一致。
便是這番接觸之後,暮合才知曉當年的蠱剎一戰,怕是只有殿雙在統籌全局,並不像他猜測的那樣啟皇從中干預。
面對這樣的對手,暮合是既擔憂又激動恩。
「王爺,果真空無一人。」
「告訴大家務必小心。」
「是。」
雖說他們都覺得暮合是小心過了頭,可吃過凌夏大虧的他們也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等到所有人都進了錦江城樓,一路進入的時候,暮合才發覺不對勁。就算再怎麼得意,這基本的崗哨也還是咱有的,可他們一路而來,竟是一個人也沒遇到。
暮合意識到大事不好,正準備撤退,回頭便看到倒了一地的他們的人。隨後從天而降一巨大牢籠,生生的把他們困在這城樓之下。
周圍頓時火光四起,首領之人便是那年輕的將領,凌夏。
「看看我們找到了什麼?」
「哈哈哈哈……還是將軍厲害,料事如神啊。」
「本將軍也沒想到,不過是設計抓姦細,怎知卻抓了一個王爺,還真是意外得很。」
「堂堂將軍竟然用這下三濫的手段,有本事讓本王出來,一對一決鬥一番。」
「王爺言重了,本將軍可從未用過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而這牢籠,的確也是為除姦細而做。」
「即是如此,為何我軍昏迷不醒。」
「嗯……」凌夏收起那輕浮的模樣,認真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軍士們,「的確是中了毒,不過卻不是我們我下的手,因為鳳華是沒有這種毒藥的。」
「哼,你以為你這麼胡亂推脫一通,本王便信了你的說辭。」
「王爺信不信本將軍倒也無關緊要,只是這毒是你們東臨特有的醉夢香卻是不假。這醉夢香從中毒到毒發大概要六日左右,而王爺你來錦江尚不足四日,便是本將軍想下毒手,也是沒有機會的。」
「一派胡言。」
「王爺若是不信,本將軍也無話可說。只是王爺既然大駕光臨,本將軍便不能讓王爺回去了,只能委屈王爺在我軍中待上幾日了。」
「堂堂一個將軍,竟然對那江湖手段如此清楚,你的話是在讓人不敢相信啊,凌大將軍。」
「我先前的確不知。」
「那你為何又知曉?」
「呵呵……今夜還真是安靜,如果王爺不介意,不如到我房中相談如何?」
「好。」
「將軍,萬萬不可,這暮合王爺可是……」
「你們便放心好了,為了這許多軍士,王爺是不會對本將軍如何的。除非他不顧這些人的性命,那便另當別論了。」
「哼區區一個將軍,還不值得本將軍親自動手。」
「暮王爺都這麼說了,那便把王爺的住處安排在本將軍的旁邊。王爺身份最貴,又初來咋到,本將軍自然要好生款待,這才不失了禮數。」
「是。」
暮合不得不佩服這個凌夏,果然是有幾分手段。難怪臨江之時那些老古董會輸給他了,若是眼前這人,若是他們能贏,那才是奇怪了。
凌夏果然如方才所言在自己房中等著暮合,只是此刻已脫了戰甲,做一般打扮。若是在人群之中看見這一身青色,如玉般男子,大抵也會以為他只是一介書生或是風流公子。
沒人會把他和這血腥的戰場聯繫在一起,更不會有人能想到他便是那主導戰爭勝負的大將軍了。
「將軍果然守信。」
「王爺見笑了,軍中最忌言而無信,我既為將軍,自然要言出必行。」
「本王已經來了,將軍可以告知了吧。」
「自然,王爺請坐。」
暮合臉色恐怖的坐下。
「王爺請喝茶。」
暮合拿起拿杯子,好像手中捏的就是面前的人一般,那麼惡狠狠的。彷彿一下就要捏碎了眼前這人笑盈盈的臉。
凌夏覺得好笑,可聰明如他,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笑出來的。
「正如王爺所說,我本不知這醉夢香的。」提起這個,暮合臉色才好看了些,「呵呵……」
「快說。」
被暮合一瞪,凌夏摸了摸鼻子賠笑。
「是皇上讓我調查的。」
「鳳皇?」
「我也不知皇上到底意欲何為,只是皇上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事。」
「就這些?」
「就這些。」
「說了沒說一般。」
暮合瞪了一眼凌夏,便轉身離開了。聽到旁邊房門當初劇烈的響聲,凌夏又忍不笑了起來。
隨後便又恢復了那正經八百的樣子,他記得前來錦江之前曾被殿雙召集入宮。那日她說了許多的話,雖然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消息,可凌夏隱約知道她是要做一件大事了。
「皇上,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呢?」
現在不止是暮合,就連他都開始好奇起來。
只是,不管殿雙要做什麼,他都會全力以赴的支持她的。因為若沒有她,那麼凌夏這個人早在那年便背負著叛國之罪死了,更別說今的萬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