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將軍引薦世外人 書生傲雪名天下
張將軍府中並無什麼奢侈之物,反而顯得有些簡陋。眾人落座后,張將軍也不避諱,直言向兩人道:「如今戰事方起,民眾便已慌亂,而朝中卻無能領兵討伐的大將,本來指望小王爺起兵為帥,但又偏偏此時痼疾復犯。現在國中軍隊多在邊疆,一時之間又急調不回。不得已才要招新兵入伍,但如此怎可抵禦外侵的蠻橫之兵。眼下,敵兵就要開到邊城了,但皇上仍然沒有任命將帥來鎮。」藍水兒道:「張大哥,既然戰事如此吃緊,那我父親呢?」張將軍道:「唉,秦尚書也是心急如焚,昨天剛被皇上傳召回京去了,不知道皇上是否已有所安排。」藍水兒道:「張大哥不是有事於家父嗎?怎麼?」
張將軍道:「我也是今晨才想起的,下官有一同窗,自小便喜好兵法,善於謀略,文武雙全。不過此人心高氣傲,自比管仲、諸葛,如今雖然是他用武之時,只因沒人引薦,他也不想毛遂自薦。因此才想起秦尚書來,畢竟他是兵部尚書。」藍水兒道:「你是要向家父舉薦這個人嗎?」張將軍道:「正是。」當下將此人來歷說來。那人姓高,名天籟,字宏遠,祖居南方,現已三十有六。目前就居住在城邊的一個小村舍里,與其妻姚氏扶持老母親,眼下並無兒女。
兩人聽后,都不覺大有一識之快。張將軍看出兩人心思,笑道:「如果你們想見他,恐怕的屈尊前去了。」雷儒笑道:「如此賢才,自然是得登門拜訪的。」張將軍當下讓人備宴,酒席過後,便帶著兩人前往。
夜色幽幽,冷風蕭瑟。三人一直到城邊一所小茅屋前方才停住腳步,張將軍徑直向前叩門道:「宏遠兄,有客來訪了。」裡面一個聲音道:「原是雙嶼兄,快快請進。」說著門已被打開,只見出來之人身高七尺有餘,一張國字臉上掛滿笑容。張雙嶼向兩人一看,道:「宏遠兄,今天可是有貴客來訪哦。」高天籟看了看兩人道:「兩位請進。」
茅屋中乾淨清雅,在外很難看出,裡面擺設居然如此特色。只見桌椅茶具,一物一品都無不精品,顯得高貴而典雅。高天籟讓姚氏備上清酒菜肴,慢慢向三人徐來。張雙嶼道:「宏遠兄,這位是秦尚書之女,水兒姑娘。這位是?」雷儒笑道:「在下只是個江湖書生,不值一提。」高天籟道:「失敬失敬,小屋難得有此雅客,宏遠真是萬分榮幸。」藍水兒道:「聽張大哥說起,高先生精於兵法。」高天籟微微一笑,道:「叫姑娘見笑了,那是雙嶼兄看得起在下。其實兵法之道,並沒有誰能精通的。」雷儒道:「高先生高見,願聞其詳。」高天籟向雷儒一點頭道:「公子若不嫌棄,那宏遠就信口開河了。」雷儒笑道:「高先生嚴重了,在下願洗耳恭聽。」
高天籟將手中斟酒小勺一放,道:「論兵法,莫不及孫武之萬一。孫武所述兵法,實乃兵家之祖,其所用兵,謀於戰始,結於戰終,萬種瞬息變化,皆難出其左右,可謂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神鬼莫測,天兵難敵。宏遠見識短淺,不依兵法而治,而以如今天下之爭作論。如今戰事方起,我軍便處於劣勢,其中兵少將稀,民心惶惑,內外憂患,最怕的是兩面受阻。但直到現在皇上都還沒有表態,這在外人看來,皇上似是慌亂了。其實皇上這一棋可謂高明之極,如此一來,外人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會是什麼態度,而敵人通常都是對敵人最了解的人,他們當然知道皇上不會是個遇事慌亂無主的昏君。所以他們在沒有探清皇上眼下具體情況之前是不敢輕舉妄動的。這樣皇上雖然表面有些示弱,擾了民心,但只有這樣才能爭取時間,調兵遣將。敵兵只會越來越急,因為漫長的等待會讓他們的糧草軍晌都出現疲憊,而城中守兵所積糧草足夠與他們一拼,所以最急的只會是他們。」
雷儒暗自點了點頭,藍水兒道:「但是,如果敵人等不及而急著攻進來,那可如何是好?」高天籟道:「這就是令尊為什麼會被急急召回的原因了,皇上自然知道如此之計定會被敵人看穿,所以要另布奇兵,置於這支奇兵,此時恐怕誰也無從得知。也因此,反賊方不敢輕舉妄動。」雷儒道:「高先生所言極是,只是如今朝中無大將可帶兵,到時只怕奇兵無首,皇上亦不可能御駕親征,隨時調兵遣將?」高天籟道:「公子所言也正是宏遠所顧慮的,如果三軍無帥,只會是一盤散沙,到時也難以抵禦強敵。眼下恐怕也只有秦尚書能擔起這個重任了,只不知皇上是否還有更好的人選?」
三人深夜方回,天色更加漆黑。雷儒心中暗道:「這個高天籟果然不簡單,一直藏頭露尾,話語只吐半句,便中時局。到底他心中何想,恐怕只有兵權到手他才方回施展出來。」是夜,所思頗多,總覺似有不妥。
秦府,門前多有馬蹄,積雪未盡。梅兒無精打採的用小竹棍敲打著地上的雪,偌大的宅院顯得有些空寂。忽聽「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梅兒側著頭看去,不禁喜得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歡聲道:「小姐,你可回來了。」看了一眼身後的雷儒,梅兒眼珠子一轉,笑道:「想是小姐的孝心感動了老天爺,夫人的病呀,早就好了。」藍水兒用指點上梅兒額頭,道:「少跟我貧嘴,快帶我們去見夫人。」梅兒皺著眉指了指兩人道:「你們?」藍水兒瞪目道:「作死啊,你個死呢子。」梅兒笑著跳開,在前帶路向秦夫人房裡便去了。
看到雷儒,秦夫向藍水兒道:「你看你,害得長壽也要恨你走這趟冤枉路。」雷儒笑道:「不礙事。」心下卻奇怪,藍羽臉色神氣並非大病初癒之狀,為何要騙藍水兒前來。藍水兒嬌聲道:「娘,你這次可真是把女兒給嚇壞了。」秦夫人道:「虧你還記得為娘的,在家不老實帶著,四下亂跑,這哪像一個大家閨秀。」說著又不忍笑了,母女兩相聚多言語,不在話下。
晚飯過後,雷儒在庭院中漫步,看著滿眼雪白,不禁想起伊人身影,心中一痛,定定站住。忽聽院外笛聲悠揚,時近時遠,時高時底,慢慢的向著一個方向遠遠飄去。雷儒眼中一亮,隨即追了去,幾個起落便已不見蹤影。庭后一人輕輕一嘆,卻是藍水兒。
笛音盡處,一人婷婷玉立。雷儒放慢腳步,緩緩走過去,道:「一別數日,蝶公子別來無恙。」蝶曉依轉身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的聯絡記號的?」看著蝶曉依一襲丹青長裙,手握長笛,雷儒不禁一怔,宛如置身畫中境。心中感嘆,芙蓉之顏,也不過如此了。蝶曉依見雷儒不回話,只笑看著自己,不禁臉上一抹紅暈盪起,低聲道:「你見到七彩女了?」雷儒點了點頭,淡淡一笑道:「是,不過老狐狸不露尾,便難覓其蹤,聽說你們有所發現,是否查到目前所在。」蝶曉依道:「皇俠就是為了此事而未回的,我們雖有所見,但仍然不知道他如今何在。眼下之急,便是北方戰事吃緊,而各路援兵又安置不動,如此下去,必然會逼得城破。到時只怕已來不及,想來各路援兵中也有他們的兵馬。」雷儒道:「此次之所以上京,也是為的此事,只是朝中多風雨,如今局勢飄渺不定,各有所圖,各有所依,總是難免禍亂。就算兵馬來助也未必就是好事,只怕越幫越亂。」蝶曉依道:「江湖事小,家國為重,此次幽門傾力而出,準備行刺敵兵主帥,斷其糧草,擾亂軍心。」雷儒道:「此計雖好,但主帥深居千軍萬馬之中,要取其首級,只怕……」蝶曉依道:「我們知道要在千軍萬馬中取人首級,傷亡必定慘重。但如果人人都如鬼書生般,踏雪無痕,來去無影,試問誰又能奈何我輩。」雷儒道:「如此說來,在下到有一個用武之地了。只是就怕此時老狐狸出動,皇上雖然雄才,卻未必能兼顧內外夾攻之勢。不如這樣,你傳下書生令,邀集各地綠林,虛張聲勢。若行刺得逞,無論老狐狸動與不動都便好辦了。」蝶曉依道:「行刺之事須由我們兩人同去,這事就讓龍叔叔去辦吧。」雷儒仰首傲然道:「千軍萬馬奈我何,無須你也跟著去冒險。其實控制住老狐狸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只要全心處理好此事便了。」蝶曉依道:「可是,……」雷儒道:「難道你不相信我嗎?」蝶曉依道:「當然相信,不過此去危險重重,你還是要多加小心。」雷儒爽朗一笑,道:「你放心吧。」蝶曉依心中雖有千言萬語要叮囑,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轉而問道:「七律呢?」雷儒道:「他已經回到他母親身邊了,但願此次他們不會受到什麼牽連。」蝶曉依笑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鬼書生也會牽挂起一個一面之緣的小孩子。」雷儒道:「天亦有情時,人豈無情時。」蝶曉依心中一動,道:「那位白髮仙子聽了你這番話后,不知道會有何感想呢。」雷儒笑道:「柔情似水,濃時亦濃,淡亦甘甜。」蝶曉依眼中一動,心下淡淡一笑。
雷儒出城已是第二日了,藍水兒並未有跟隨,也沒有挽留,或許她已經明白,那首詩中的真正意義了,可惜的是,她不是那個人。
狂風大作,但敵方軍營中卻是一派威嚴,守兵紋絲不動,對此大雪絲毫不以為然。雷儒在距敵營里許之地漫步徘徊,心想,若要震懾敵人,那就只有白天硬闖方能唬住那些蠻子。但若此,能誅殺敵帥的幾率便會大大降低,若是夜晚行刺,雖然神不知鬼不覺,但若敵人另換元首,繼續攻城,那麼便毫無意義。左思右想之下,還是決定白天去,不過得先確認主帥到底是何人。
夜色雖已落幕,但在雪光的反照下,仍然可見人影。雷儒悄悄潛入敵營,視察敵情。略走一遭,敵營共駐軍近十萬之多,但見人強馬壯,兵精糧足。心中暗道,如若城破,城中守兵怎能抵擋這些蠻兵。途徑糧營時,本想將之付諸一炬,但一看軍中歡笑士兵與中土之人又有何區別,他們也有妻子兒女,戰爭並非他們情願。如果如此一把火將軍糧燒了,必將帶來更加兇殘的爭奪屠殺。到時屍橫遍野,滿山枯骨,又是誰人之過呢?雷儒一路向前,最後在一座較為寬敞奢華的帳篷前停下,雷儒隱於帳上一看,但見裡面賓客滿桌,似是在設宴。只見靠左側坐著的卻是兩個當朝官員,乍看之下,雷儒不禁吃驚。小王爺好快的動作,原來這次外侵真是他引來的。
這聽坐中一人嘆了口氣道:「王爺為何不自己挂帥前來,爾後再佯裝敗逃,到時候咱們裡外夾攻,害怕此事不成嗎?」兩位官員咐聲道:「大帥說得是,不過王爺這麼做,或許是另有妙計也未可知。」雷儒仔細一看,那大帥一臉絡腮鬍子,生的霎時威猛,只聽他一笑道:「也對,小王爺聰明過人,只是另有高見。來來來,咱們只管喝酒,等王爺讓咱們攻打,咱們便攻打,反正軍晌由王爺供著也無需我們費心了。」雷儒暗道,小王爺果然周密,若把這些人引入中原,先不說他名聲受損,不得民心。恐怕到最後,這些人便由不得他來指揮了,很可能所謂圖謀大業也會拱手相送。而他之所以又要引得兵臨城下,便是有意在試探當今皇上,而那兩個官員所說的另有妙計,也非空穴來風,只怕就因此皇上才會按兵不動,他早已猜到小王爺的計策。為了阻止小王爺的計劃,雷儒決定第二天邊行動,並且要告訴敵帥,他們的計劃已經被皇上勘破,而且有了對策。如此一來,小王爺的軍糧便不能再給他們供應,如此冰天雪地,他們守不到一個月便定當退兵。
一夜小雪,卻也積雪尺許來深。營前兩個守兵正一邊說話一邊喝酒暖和,卻見一個書生打扮之人笑著向他們走來,兩日內剛想喝罵,卻覺眼前一花,那人已經不見了,轉身一看,卻見那書生已經到了軍營,離他們已是十丈開外,看到的只是個背影。兩人揉了揉眼睛,待再看時,也不見了蹤影。兩人向來路看去,只見厚厚的雪地里一個腳印也沒有,兩人對看一眼,都不禁冷汗直流,以為大白天之下撞鬼了。
雷儒見人不避,那裡有人邊往哪裡走,從東到西,植入無人之境。軍中之人只見這書生一眨眼間便不見了,剛開始還以為是眼花,再不就是以為見鬼了,後來終於意識到是有人闖營了,便開始阻攔。例如徑直向著那個大帳篷走去,若有人來攔截,便展開幻影盾瞬息間便從眾人之中穿過。過不多時,軍中官兵都驚動了起來,齊齊的帶兵前來圍追堵截。雷儒見了眾人也不言語,只是淡淡一笑,便又消失在他們眼前。距離大帳篷還有十多丈時,雷儒停下了腳步。因為那裡已經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了,被官兵一圈圈的圍了起來。
為首一個武官大聲喝道:「什麼人?再不報上名來,便殺無赦。」雷儒淡淡一笑道:「讓你們主帥來見我,我是皇上派來的使臣,有話傳於你們主帥。」那武官一聽,哈哈大笑道:「你是什麼……」「啪」一句話未說完,只聽一聲脆響,那武官左臉上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耳光。武官左右一看,卻沒有發現下手之人,見雷儒笑嘻嘻的看著他,不禁破口大罵,道:「快把他抓起來,這小子會妖法,快。」雷儒放聲大笑,道:「難道大帥連見使者的勇氣都沒有嗎?」
「住手。」一聲大喝,帳中走出一個雄武之人,正是昨夜喝酒的那個主帥。給著出來的還有那兩個官員,那兩人一見之下,驚呼道:「鬼書生?」轉身便欲逃走。雷儒冷笑聲中已經站在了兩人面前,兩人嚇得腿都軟了。雷儒冷冷笑道:「兩位大人,皇上讓我向你們問好啊。」兩人一聽早已說不出話來,全身直哆嗦。他們可是見識過雷儒的本事,也知道雷儒一向嫉惡如仇,如今兩人犯下這勾結外敵的通過罪名,只怕好死不到哪兒去。雷儒見了兩人如此窩囊相,不禁皺眉,道:「回去告訴王爺,就說鬼書生奉皇上之命,將不日來訪,叫他備好酒宴,哈哈哈。」說罷狂放一笑,轉身卻不見了那敵軍主帥。放眼一看,只見遠處那武官驚慌失措的道:「快放箭,快殺了他。」只見眾弓箭手箭在弦上,待令而發。
但見那主帥一揮手,萬箭齊發。兩位官員見漫天箭雨而來,嚇得六神無主,眼一閉,心道這次死定了。雷儒雙手一揮,無形中一股勁氣迎向來箭,只見箭在空中一頓,猶如力發虛脫般,然後又倒飛回去,其勢比來時更勝,只聽箭聲如龍嘯,震得眾人頭皮發麻。眾官兵看著射在面前沒地半尺多深的數千隻箭,不禁瞠目結舌,一個個都看傻了眼,當下誰也沒敢在發一箭。
待眾人回過神來時,雷儒已將那大帥提了出來。那大帥武功本來不弱,但在雷儒面前哪裡還能派上用場,此時只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雷儒目光直視,向他道:「皇上要你在三天之內立刻撤軍,若不然,就要你人頭落地。」不想那主帥雖然不才,但卻是心高氣傲,大聲道:「哼,你妄想,就算你殺了我,也休想離開這裡。」雷儒眼中光芒大盛,冷聲道:「是么?」敵帥只覺一股刺骨的寒意向雷儒眼中射來,忽然腦中一片空白,睡意襲來,宛如墜入夢裡,但見周圍冰雪融化,鳥語花香,一派自然天籟之象。忽然眼光一下暗淡起來,周圍立時黑了下來,只見地上堆滿了無數死屍,不時屍體開始蠕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地下鑽出來。「啵、啵、啵。」只見地上突然間長出無數的土丘來,土丘中似是有活物正在蘇醒,不時將土丘撐破。從土丘出來的是一具無頭殭屍,勁口還在流血,接著而來的是兩個斷臂無眼的,另外三個直接趴著出來,慢慢的,原來地上的似也復活了。一時間,爬出來的無數殭屍,斷臂殘屍都圍向了他來,一個,兩個,手上又臟又臭,充滿了血腥的污氣。
眾將官獃獃的看著主帥,只見他眼睛死死盯著雷儒,似是快要爆出來般,兩手五指散開,不斷發抖,臉上冷汗直冒。忽聽他一聲慘叫,雙手抱頭,痛哭流涕,面色凄苦,開始不斷嘔吐。眾人只見他頭髮散亂,臉色霎時變得煞白,眼光無彩。
雷儒站起身來,眾人都嚇得往後一退。一人忽然道:「快殺了他,他會妖術,大帥已被他迷惑了。」眾將官一時醒悟,個個都奮不顧身的向前湧來,勢要將雷儒葬身此地。雷儒幾個起落,已在眾人之外,但前方守兵接道命令,也紛紛趕來,而且四面八方都有大批弓箭手。雷儒展開幻影盾,身形化作無影,穿梭於亂軍之中。弓箭手看不到人,亂箭之下傷人無數。雷儒在千軍萬馬之中直如蛟龍遨遊天際,一時意氣高昂,放聲笑道:「爾等還是速速回去的是,不要在這裡丟了你們大王的臉。哈哈哈。」笑聲中一鶴衝天,直上雲霄,弓箭手箭向藍天,卻是力有不及。雷儒騰空如置雲端,背負雙手,宛如飛仙,徐徐飄向軍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