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章引月之華

丹爐之火熊熊。映襯這少女蒼白精緻的面頰，也有了一絲紅潤。少女身邊則挨著一襲白衣的俊朗少年，竟是意外的和諧。

沈復時不時的拿眼偷瞄此時正在一旁專心製藥的少女。心中似有諸多話想要表達。卻苦於不知道早呢么開口，而有些躊躇。

被沈復怪異的目光盯的有些不淡定的阿衍，終於艱難的把注意力，轉向他。「復兒。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沈復沒先到她竟說中自己的心事，頓時在心中組織著合適的語句。

就這猶豫的舉動，卻被阿衍覺得是吞吞吐吐。不覺心中有些不高興起來。

半大點兒的孩子，心思怎的就這樣重了？有什麼就說什麼唄！能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需要這般猶猶豫豫的？

畢竟是活了許久的老古董了。總是心中千般思緒。也不易在面上表露出來。雖著面上還是依舊淺笑嫣然。眼中的那一抹冷色卻還是泄露了些許。

沈復自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醞釀好了情緒便鼓起勇氣說出了心中所想。「我當初不問自取，姑姑是不是很生氣？」

沒料到他會突然來上這麼一句，阿衍倒是有些意外。「你這孩子。做都做了，到現在才後悔？」

氣，怎麼不氣？誰家養個白眼狼能開心？可是事已至此，生氣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只能儘力彌補了。把損失減到最小。

「我。。。。。我只是不想一直沒用。心想著興許長大了便能幫上姑姑的忙。」

沒想到他偷自己葯的初衷竟是這個？心下便柔軟了不少。「你以為光長個子就能幫上你姑姑我了嗎？再說，你的童年那般匆匆過了。一下子就長這麼大。可是會後悔的」

也不知道沈鈺是怎麼教養這孩子的。明明是個半大的毛孩子，心思比大人還要重。老氣橫秋的。

「我不後悔！」沈復堅定的說。「若是不能成為姑姑的依靠，那才是我後悔的。只是，我不該偷吃姑姑的辛苦煉製的葯。害的姑姑要對那些矮人委曲求全」沈復低下頭，握緊拳頭說道。

「嗯。你的確不該偷我的葯」阿衍狀似嚴肅的說道

聞言沈復高瘦的身軀一僵，心下便有些惶惶不安起來。姑姑，她該是怪我的吧？

「怎麼？這會子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當初偷葯的勇氣去哪裡去了？」阿衍憋著笑，強裝嚴肅的繼續說道

豈料，沈復此時卻如同鋸了嘴的葫蘆般，悶聲不吭起來。

「好了。若是早些和我說了你的這些小心思。我們之間也就不必生出這些個間隙。」

沈復聞言猛的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阿衍。

「那葯的滋味兒不好受吧？也是，我本就不想便宜了你幫矮子兄弟，誰叫他們總是坐地起價，抬高葯價？不整整他們怎麼讓我心裡舒坦？若是你早些和我說了你想長個子，我是不會讓你吃那些個苦的！」

強制催生骨肉，那樣的疼痛。確是難以忍受的！

「姑姑？」

「我有更好的葯。可以讓你只需睡上一覺，第二天便能達到想要的效果」阿衍終是綳不住嚴肅，朝著沈復微微笑道。

「吃些苦也是我應該受的。偷葯本就是不對。」這世上自己最最害怕的便是姑姑冰冷的眼神，和她的遺棄。

阿衍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乖，以後好好孝順姑姑。定是不會讓你吃虧。有什麼想得到，跟我直說就是。我家的孩子自是不能委屈的。只是，姑姑最最不喜歡便是背叛，莫要讓姑姑寒心才是」

「我記下了」

「嗯！好了時候差不多了。我要引月華之精進屋，來催生藥性！」說完站起身，黑衣翩然，自是風流。

抬手一揮，窗戶便大開。窗外滿月如盤，盈盈散發著柔和的月光。只見她平攤開手掌，對月引華。

銀色的月華，緩緩自滿月之中被牽引到阿衍的手中。縈繞在她的周身不散。

沈復永遠不會忘記，此時的她在月華的陪襯下，美的是有多麼驚心動魄。興許九天之上的仙女，風姿也比不過他家姑姑的絕代風華。

見月華凝聚的差不多了。阿衍便朝葯爐而去。那月華竟隨著她的腳步浮動起來，卻是不離她左右。

阿衍抬手撫上那炙熱的熔爐上。

「姑姑！！」沈復上前要制止，卻被阿衍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只見阿衍似乎並不在乎葯爐的溫度，繼續向爐中輸送著月華。直到最後一縷月華被輸送殆盡，才鬆了一口氣的放下手。

見她停止了動作，沈復便一個箭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仔細查看著，生怕被燙傷！

「我沒事」果然那白皙的手掌上一點傷痕都沒有。

「可。。。。。」那葯爐的溫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這葯爐是個靈物，我既然是它的主人。它自是不會傷害我的。不過，你可不要學我。到時候，定會被燙的不輕。」阿衍叮囑道

「嗯！姑姑沒事就好」

其實吧，有事！

阿衍鬆口氣的同時，便覺得頭暈眼花。身子不穩。搖搖晃晃之時，便有要栽倒的趨勢。好在沈複眼明手快，即使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這丹藥本就是違和之物，且煉製的過程複雜且十分耗費精力。很久都沒有煉製過了。如今這身子肯定是有些吃不消的！

「姑姑！」沈復的眼中儘是擔憂之色，見阿衍臉色相較於之前更加的慘白。心如同被揪住般難受。

靠在沈復的懷中的阿衍穩了穩身子，微微抬頭便看見他那張年輕俊朗散發著朝氣的臉，竟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前一刻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如今竟是比自己還要高出許多的俊朗少年了！沈鈺說，他但凡長大便不會衰老了吧？

頂著這樣一張人間不見白頭，俊朗無雙的臉。怕是回引起諸多矚目吧？那些個貪戀美色的女子，定不會放過親近他的機會不是嗎？

思及此，阿衍心中竟有些不舒服。

見她只是蹙眉不語，沈復以為她難受。更是心焦。「姑姑，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回房好不好？」

阿衍聞言倒是沒有做聲，靠近他，鼻翼間縈繞著他的味道，似是比一般的凡人好聞些，倒是不讓自己討厭。抬手撫上他的臉。

「以後只能這般對姑姑我。不許，對任何人上心」自己雖這些話聽起來有些任性。但是還是讓沈復喜上眉梢。

姑姑終究是在乎自己的。在乎自己的關心。這樣便足夠了！

「我只對姑姑一個人好。其它的人在我眼中不過是桌子板凳罷了。」

「如此甚好」阿衍微微笑著，雖是虛弱至極的微笑，卻透著病態的美感。極是賞心悅目。

「姑姑，可是煉丹累著了？為何臉色這般難看？」

阿衍搖了搖頭。「月華之力本就是陰寒之力。長久的纏繞在身邊，便會受其侵害，三界眾生無一倖免。也沒有誰能完全的駕馭這陰寒之力。這就是為什麼，明知道月華之力是修為的大補之物，卻很少被大量的採集。我也是只能拿它來滋養藥性。」她的這副身子要想藉助月華之力修行，著實是異想天開！

「那就沒有可以駕馭它的方法了嗎？」若是能駕馭它，姑姑的身子就能好轉了！

「有！但是功法兇險。」阿衍低低的說。三界之中，自己也只是見過一人能駕馭此力！

「姑姑快說！」

「有兩種方法。第一種，便是自身屬性和月華之力相近，可以利用先天條件，才平衡月華之力。第二種，便是修鍊焱之屬性的功法，剋制住陰寒之力，從而轉化為自身之力。」

「若是轉化了陰寒之力，便是自身的靈力。那便可以隨意使用了！」若是自己可以掌握陰寒之力，從而轉化，到時候便可以渡靈力給姑姑。治療她的身子了！

「沒錯！」

「姑姑可有焱之屬性的功法？」沈復迫切的問

「有是有，但是那種功法修行不易。且初期修鍊者會受焱火之苦，每每發作都會十分痛苦。」

「我想修行」沈復毫不猶豫的說道

「什麼？！你要修行？可是。。。。。」他一個凡人怎能受得了份靈業火的考驗？當初自己得到那功法的時候，想要修習卻不料還未突破，便遭遇磨難。導致再也無緣修鍊。白白辜負了那人的心思。

「我不怕！若是連試都不試，定是不甘心的。若是因為這個死了，那也是天意。怨不得旁人。」

神色凜然的說完后定定的看著懷中的阿衍，眼中流露出期盼。

「我會在一邊指引你的。但是，若是遇到瓶頸。不可以硬來。那功法本就兇險，自是不能強行突破的！」

「我知道了！」見阿衍對自己上心，沈復自是心中甜絲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