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大小姐侯府立威

房間瞬間靜了下來，眾人震驚、錯愕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沈黛瀅的身上：大小姐不是一向乖乖巧巧，溫和帶人的嗎？為何今天會發脾氣？

芸兒最先反應過來：「大小姐……」竟然要打她板子，她沒有聽錯吧！

「都愣著幹什麼！動手啊！」王媽媽對杵在室外，不時看韓姨娘臉色的粗使婆子們命令著：「你們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大小姐的話也不聽，還是說，堂堂侯府大小姐，在你們眼中連教訓一名丫鬟的權利都沒有？」

沈黛瀅高傲冷漠的目光淡淡掃過外室的下人，粗使婆子們被她堅毅、凌厲的目光盯的背脊發涼，心虛異常。

「是，大小姐。」五年來，破天荒頭一次，粗使婆子們沒有經過韓姨娘的同意，快步走向內室，把芸兒向外拖去。

「大小姐，婢子不知所犯何錯，您為何要打婢子。」芸兒拚命掙扎著，大喊：「更何況，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等等。」沈黛瀅擺了擺手，粗使婆子們停下手中的動作：「芸兒，你的主子是誰？」

「韓姨娘！」芸兒回答的斬釘截鐵，目光得意與自傲：她是韓姨娘的人，就算犯了錯，沈黛瀅也無權處置她。

韓姨娘氣的咬牙切齒：芸兒這個蠢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韓姨娘覺得，沈黛瀅給他下馬威，讓人教訓芸兒，都是受人指使，但她篤定沈黛瀅使不動那些促使婆子們，就一直靜觀其變，等沈黛瀅的面色難看到掛不住，她再出面解圍，到時沈黛瀅一定會對她心存感激。

那曾想，那些粗使婆子竟然聽她指揮，沈黛瀅根本不需要韓姨娘幫忙，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意料。

沈黛瀅微微一笑，溫和的目光轉向韓姨娘：「韓姨娘，看來芸兒不是侯府的丫鬟呢！」

韓姨娘是侯府之人，她的丫鬟，自然也是侯府的丫鬟，侯府的所有主子都是芸兒的主子，如今，芸兒不認侯府的其他主子，只認韓姨娘為主，也就是說，韓姨娘不是侯府的人那。

「大小姐息怒，芸兒言語有失，都是姨娘的錯……」沈黛瀅言談舉止和以往大不相同，韓姨娘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暫時還想不出對策，只好先穩住她，再見機行事。

「常言道，上樑不正下樑歪，剛才瀅兒還在奇怪，韓姨娘這麼一位知禮守法的賢淑之人，為何會逾越禮數，對瀅兒自稱娘，如今總算是有了答案。」

韓姨娘微微挑眉：上樑不正下樑歪，難道沈黛瀅已經知道芸兒對她不敬是自己挑唆的，故意說反話，藉機嘲諷自己？

沈黛瀅回望芸兒，溫柔的目光射出點點寒光，讓向來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芸兒不寒而慄：「姨娘被這名賤婢挑唆，才會做出有違常理之事。」

「此等惡奴若不狠狠教訓，他日侯府定會被她攪的一團糟，主子丫環都不守禮法，定會成為京城人士的笑柄，姨娘菩薩心腸，捨不得別人受苦，但事關侯府未來前途，這惡人，就讓瀅兒來做。」

韓姨娘嘴角微微上揚，輕扯出一道極淺的嘲諷：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做惡人幫她教訓惡奴，實則是想打殘或打死芸兒，警告她的同時，再斷掉她的一隻胳膊，是她大意，小看了沈黛瀅，今日才會這般尷尬。

沈黛瀅微微笑著，笑容卻猶如盛開的罌粟花，妖嬈，邪惡，瞬間就可奪人性命：「芸兒教唆姨娘不守禮法，惡意離間姨娘與侯府的關係，又不分尊卑的對主子不敬，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八十大板打完，估計她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殺雞儆猴，是沈黛瀅在侯府立足的第一步，否則，她們還會以為她這侯府大小姐好欺負。

「大小姐，饒命啊，大小姐……」芸兒哭喊著被粗使婆子們向外拖去，事到如今，她是真的怕了：「婢子以後再也不敢逾越了……」早知沈黛瀅這麼記仇，給她十個膽，她也不敢招惹。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沈黛瀅不為所動。

芸兒轉求韓姨娘：「韓姨娘，救救婢子吧……婢子做牛做馬報答您……」

「姨娘可是想放過芸兒？」如果韓姨娘開口求情，沈黛瀅自然會放人，但從今以後，韓姨娘就會背上受惡奴教唆，還不聽人勸解之錯，名聲也就臭了，試問，哪家貴夫人願與一名事事聽從惡奴話，被惡奴影響到不守禮法的人聊天，那不是自貶身份么。

粗使婆子們停止拉扯，芸兒充滿希冀的目光直直望向韓姨娘：韓姨娘說是吧，只要她說是，芸兒就有救了。

韓姨娘淡淡笑笑：「大小姐是侯府小姐，處置惡奴，是人之常情，姨娘不會打擾……」

在韓姨娘的心裡，一名丫環哪及得上她的名聲與面子重要，芸兒被放棄，在沈黛瀅的意料之中。

「芸兒是姨娘的左膀右臂，她犯了錯，如果姨娘親自處置，肯定會難過，萬一傷心過度，一病不起，侯府可怎麼辦？姨娘與瀅兒是一家人，瀅兒為姨娘排憂解難，是應該的。」

言下之意是：芸兒犯了錯，韓姨娘必須要處置她，沈黛瀅關心韓姨娘的身體健康，才做了惡人，處置惡奴：想將芸兒被打的所有責任都推到沈黛瀅身上，做夢！

「韓姨娘……你行行好……救救婢子吧……」芸兒嚎啕大哭，拚命掙扎，卻被粗使婆子們用力拖了出去。

外面傳來芸兒的哀嚎，以及木板打在身體上的「噗噗」聲，外室中的丫環，婆子們相互對望一眼，眼中皆閃著驚慌與失措：幸好她們沒有搶先一步嘲諷沈黛瀅，否則，現在被打的就是她們了。

沈黛瀅沒為韓姨娘讓座，韓姨娘只能站著，面容微沉，不知在想什麼。

慕容雨則無聲冷笑：前世，侯府不少丫環都用芸兒這種口氣與芸兒說話，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她當時毫不在意，覺得她們只是心直口快，沒有惡意。王媽媽怒斥她們，沈黛瀅還責怪她不體諒丫環們的辛苦。

重來一世她才明白，她們是在嘲笑、羞辱她，不但沒拿她當主人，還將其當成踏腳石，哪個想高升了，就來諷刺她一頓，再去韓姨娘那裡領賞，哪個受氣了，也來羞辱她半天，出口惡氣。

哈哈，她堂堂侯府大小姐，竟然被一群丫環玩弄於鼓掌之中，真是可悲又可憐。

「這是怎麼回事？」門外響起男子的怒斥，外室丫環快速稟報：「大小姐，侯爺與老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