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真相?
九十三、真相?
也許前一刻的推杯換盞,並不能令所有人都真如水乳交融般,憑著真誠的祝福與愛,而感受彼此那不作偽的快樂。可此刻隨著月月的咄咄逼人,那憤怒的眼神、不屑的語氣,卻令得這個空間中所有的人,都生出了絲絲的氣悶之感來。
翁玉瞅瞅這個,看看那個,多餘的話沒說。只是扒在羅楓的耳邊,快速地說了幾句什麼。而後在羅楓的點頭首肯中,轉回頭敲了敲桌子,對著所有人說道:「呃...我看這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吧!」說罷站起身來。
「不如,你和她們去露台吧!你們都是朋友,話說開了也就好了,別真傷了彼此的感情。」一邊說著話,羅楓也跟著站起身來。
微微低頭間,在翁玉羞澀的神情中吻了吻她輕紅的面頰。「去吧!這兒我來收拾,等下忙完了我就上去陪你。」
「嗯!」乖巧地點頭應聲。翁玉快走幾步拉上了月月,而後便牽牛一般地,牽著這百般不願地小姑奶奶,引著眾人,一個個揣著各自內心的種種心思走上了樓頂的露台。
羅楓目送著一行人消失在樓梯的轉角,緩緩坐下身,剛剛拿起桌上的酒杯,便聽到了那連接著客廳的玻璃推拉門,緩緩拉開的聲音。
「媽,您可真夠準時的啊!怎麼著,剛沒喝夠?還要不要兒子再給您來一杯?」羅楓說著話,真的就高高地舉起了雙臂。兩掌間一瓶閃耀著暗紅光澤的葡萄酒,一個還殘存著絲絲酒漬的高腳杯、隨著手腕的轉動輕晃著。
「啪!」隨著一巴掌輕輕地拍在羅楓的後背上,胡麗清那柔柔的,仿似窗外陽光般的聲音輕輕盪起。「哼,小兔崽子,你以為你的酒量多大呢?今兒有客在不算,改天的。看我一個人能不能把你們小兩口都喝趴下嘍。」說著話,寵溺地伸手揉了揉羅楓的頭髮。
「媽~髮型該亂啦!」羅楓撒嬌般地輕撥開母親的手掌,而後抬起雙手,護衛著那根本就不可能被弄亂的短髮。
胡麗清默默地收回伸出的手臂,讓身體坐靠在餐椅上。
而後就那樣用柔柔的目光,從發梢到額頭,從額頭到眼角...一絲一絲,一寸一寸地細望著眼前的兒子。一直到羅楓被盯得心內揣揣,一雙手在臉上不知所謂地擦抹著時,她才撲哧一聲笑了。「我兒子。真帥!」
「媽~不帶這樣的啊!我還以為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呢!」羅楓有些小鬱悶地將椅子拉在母親的跟前,摟著胡麗清的脖子撒嬌道。
「呵呵,都多大的人了,還和長不大的一樣,摟著媽媽的脖子撒嬌?!」胡麗清將頭趴在兒子的肩膀上,開心地笑著,一顆心沉浸在這曾被盼望了許久的溫情間。
羅旭不知何時扒在了門邊,望著這兩母子。唇邊掛著淡淡的,開心開懷地微笑。輕聲說道:「唉!你說你們這抱在一起,要是讓別人看到了,這哪兒像是母子啊?!說實話,我都有點兒小妒忌了我!」
胡麗清摟緊了掙扎預脫開懷抱的兒子。抬起頭斜眼眯著羅旭輕哼道:「親愛噠,你這句話是說我看著嫩,水靈靈滴花兒一樣?還是在打擊我們兒子,是在說他老哇?!」
「呦。呦呦,哎呦我滴老婆大人,我滴小心肝兒。你是最了解我的了。我是那種裡外不一地人么我?我是在誇您嫩呢!我老婆是誰啊,那是粉嫩嫩,水靈靈滴一朵鮮花呀!」說罷,羅旭還對胡麗清比劃了一個十指輕握的猥瑣動作,眉毛一挑,無聲言道:「親愛噠,你懂得!」
「咬死你!」胡麗清無聲回應,而後面色羞紅地白了他一眼。
「......」
露台上的小亭遮蔽著正午的陽光,幾個人圍著那小巧的石桌或坐或站著。月月也不催促,大多時眼神是飄向遠處的。只是偶爾回眸掠過兩人時,那眸子里的氣息絲絲外露,冰寒的令人心生揣揣之意。
當再一次地收回目光之時,月月輕咬了下嘴唇,一口氣息似乎是憋悶了太久般,從齒縫間緩緩地吐出。斜眼一望宋夕,「呼!夕夕,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的叫你。謝謝你這幾年來的陪伴,曾經的令我很開心,從此刻開始,我們,再無任何的交集。咱們姐們兒,掰了!」
說完話,劉月站起身一扯懵愣的蕭克,拉上他轉身就向著亭外走去。
「月月,不,不要啊月月!」宋夕急的眼睛都紅了,聲音打著顫兒,眼瞅著就是要哭了的模樣。
「月月,你幹嘛去?!」茜兒沒有做那些無謂的攔阻,只是聲音淡淡地問了這麼一句。雖然她也想問,也懷疑,但是現在已經到了羅楓的身邊,總算是獲得了最大的安心。她堅信月月如此做,一定是有著她自己的理由!可是做為曾經的姐妹兒,她同樣的,也對宋夕生不出哪怕是一絲的懷疑之心。
月月嗔怪地白了她一眼,無奈地嘆一聲!「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既然是問不出,我呆在這上邊也沒啥意思。倒不如拉上我家親愛的,去給姐夫幫幫忙去!」言罷抬腿就走。
「月月!我,我說!」宋夕閉著眼睛,似乎是下了莫大的決心般,高聲阻止道。
劉月那背對著所有人的臉上,嘴角間終於是綻開了一絲淡淡的笑。心言道:「還好,終究是不必失去這個不錯的姐妹!」轉回身的同時冷起了面孔,假裝冷硬地說道:「好哇,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其實,其實我是因為擔心你和茜兒。咱們那麼多年的姐妹兒了,我真擔心你們會出什麼狀況。雖然我的能力不大,可是人家不是說么,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所以我...」宋夕說著話,那眼圈裡的淚跡輕旋...
「那,你們兩個怎麼碰到了一起呢?!巧合??」劉月硬起心腸,適時地砸出了這麼一句來。
「我,我們...」
就在宋夕躊躇著。吞吞吐吐,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時,胡峰麻利地接言道:「是,是巧合!我是因為擔心羅楓,他畢竟是我的表弟,我...」
「編!可勁兒地編!」劉月說著話,猛地站起身來走到了宋夕的面前。在宋夕吃驚的凝望中,一把就抓住了她高聳的衣領。「唰!」一把拉下...露出了宋夕脖子上一枚枚透著青紫的吻痕。
「胡峰,宋夕,這。你們該不會告訴我是狗啃的吧?!」月月的目光仿似噴出火來。這一刻,她其實真的已是不很在乎,他們倆人到底是什麼關係。這一刻的憤怒,真正在乎和捨不得的其實是宋夕那刻意遮掩的謊言。
這一刻,臉上該是火燒火燎地羞臊吧?還是回想起昨夜的瘋狂,今日被當眾戳穿了一直以來的謊言,而心如撞鹿?總之,宋夕就那樣雙手護頸,那驚詫的目光。也終究是在劉月的咄咄逼迫中敗下陣來。
片刻之後,沉默中的宋夕忽而肩頭聳動。「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唉!想不到遮遮掩掩這麼久,卻還是被你們發現了!」抬起頭來。她的眼帘中淚如泉湧。「不錯!這吻痕是他,就是這個表面上被我敵視的男人給的!」
望著眾人,特別是劉月所表現的那種,仿似是吞了一個大大的綠頭蒼蠅般的目光。宋夕那臉上的表情逐漸痛苦,最終化為一種憤怒與瘋狂!她猛地站起身來,將一張臉前傾貼向劉月。
「怎麼?很吃驚么?!」在劉月皺起眉頭。厭惡的後退中,她的語氣與心一般,逐漸的冰冷。似是不死心一般,她再次地將眼光巡視了一圈,這一圈的巡視之後,她唇角的笑意轉濃,依舊將目光望向對面的劉月。期待,卻變成了愛咋咋地般的不在乎。
聽著宋夕的話,看到她如今的種種表現。幾乎是下意識的,劉月的口中就竄出了這麼一句:「切~!有什麼可吃驚的?!」這種語言上的反擊,該是一種本能的,基於劉月豪爽性格上的反應吧?!
若是面對敵人,這種不屑與譏諷的混合體,該把對方的怒火勾起,從而在心理上給對方一個不大不小的打擊。這一刻的心情該是興奮的,痛快的才是。可是為什麼?話一出口,就有著一種揪心般的疼?!
長長地出了口氣,宋夕的目光低垂下來,嘀嘀咕咕仿似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每個人,最在意的總是自己。不管是親人,還是朋友!茜兒有著羅楓,而你,現在也有了蕭克!當你們一雙雙一對對,都幸福滿滿的時候,你們誰會在乎我??」這些話的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呼!你是在狡辯么?」劉月痛楚的心深怒火翻湧。「先不說你們的關係到底是已經持續了多久。也不必刻意地去追究,你們為何而掩藏!我只問你,你記不記得你已經是一個結了婚的人,你的丈夫如今身處疾病與飢餓橫行的非洲?!」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笨蛋!你們吶,都是一幫大笨蛋!」宋夕抬起頭來,望著劉月那圓溜溜的,充滿著憤怒的雙眼笑了。那笑容,沒有著痛快與譏諷。那笑聲,讓人聽得出的,只有一絲絲,卻幾近揪心拉肺的心酸。
「切!如今這世道,只要是你肯找,只要是你給錢,你要什麼證件人家會不給你造?至於男人?呵呵,只要我開口,再加上那麼一點點小錢,搞定一個虛假的婚禮,還不是那種大操大辦,只是與你們見個面吃吃飯而已,很難么?!」說完這些話,在眾人彼此的凝望中,宋夕緩緩地在一張石凳上坐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