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得回魔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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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往昔說完,狠狠地甩開夜傾辰,頭也不回地往惡瀾那裡走去。見他走了,他手下的那些修士也跟在他身後,惡瀾蒼老的臉上浮出一絲微笑,「很好,良禽就該擇木而棲,哈哈哈。」
夜傾辰看著夜往昔的背影,頓時面色灰白,一直以來,除了白英,夜往昔都是他的信仰,他以為他的父侯心懷天下心繫蒼生,以為夜往昔是頂天立地的人物,如今,這個信仰轟然坍塌,聲勢浩大,他耳鳴眼花,一時間實在無法接受。
夜傾辰後退兩步,身形搖晃,槐寅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夜傾辰,無奈地嘆口氣,誰也沒有想到,溫文爾雅的侯爺竟然是那樣一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師父。」荊離小聲地叫道,惡瀾的功力她是見過的,心裡不覺有些擔心。亓官冽回頭遞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荊離安心了不少。
「你們是誠心歸順本座,敬本座為尊主嗎?」
「是,我們願誠心追隨尊主,為尊主馬首是瞻。」
「那好,去把那些不聽話的孩子給本座殺了。」
「是。」連同夜往昔在內的三十多個修士發出一致的單音節,揮舞著武器向剛才還是隊友的蜀山弟子們撲過去。
夜傾辰無暇再傷感,舉著長劍加入戰局。卻始終避免著與夜往昔正面對上。
惡瀾看著下面的一群人為了自己的一句話而拚命廝殺,笑的更加狂放,笑完才看向荊離的方向,「丫頭,你可裝了半天傻了,怎麼,真的認不出本座了?」
荊離一怔,沒想到惡瀾會主動跟她說話,心道糟了,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誤會自己。果然亓官冽帶著探詢的目光轉過了頭來。
荊離有些心虛地目光越過亓官冽,此時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她與惡瀾一直以來頗為微妙的關係,「前輩好。」
這一問有些生硬,惡瀾卻沒有計較,「丫頭你這是責怪我嗎?」
荊離搖搖頭,「荊離實不想跟前輩為敵,但是既然前輩立場如此,荊離也只好得罪下去了。」
「哈哈哈。」惡瀾嘶啞的笑聲仍然很刺耳,「好了,跟本座走吧。」
此言一出,干戈休止,惡瀾將歸順他的人用灰風一卷,隱入了空氣中,只留下一句,「本座還會再來,哈哈哈。」
荊離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有些晃神,原本以為亓官冽來了,今天能報了仇回萬魔宮去的,可現在看來,報仇似乎離她越來越遠。
亓官冽感應到惡瀾真的走了,才走過去牽住荊離的手,雖然有著問題,卻沒有責問她,「走吧,跟為師回去。」
荊離點點頭,正要抬步,花月歌拽住了她的袖子,「帶我去好不好,我受了傷,要在安全的地方修養。」
荊離看他神色戚戚,想著他畢竟是為自己受傷,不能這樣拋下他,再看亓官冽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就同意了,「可以,可是你的欽月神教怎麼辦?」
「無妨,有心腹替我看著。」
決定了以後,三人正要駕雲而去,夜傾辰喊住了荊離,「傾離,你不是妖怪對不對?」
荊離聞言一顫,傾離原本是她的本名,可後來夜往昔說她是妖邪,便不讓她再用夜家的名字,所以她隨了母姓,改名荊離。
這個名字從來沒有人叫過,也沒有人承認過,此時聽到,荊離竟然有一種差點要落淚的感動,「是不是妖,不是你們說了算嗎?」
夜傾辰停頓了片刻,「你如果回頭,不再做魔界之人,我,我還願意接納你。」
荊離冷笑,「謝過兄長好意,荊離恐怕要拂意了。師父,走吧。」
亓官冽知她面上倔強,心裡必定早已酸澀不堪,便念了決速速離去。
夜傾辰欲言又止,獃獃的看了半晌,槐安等圍上來跟他彙報傷亡,折損近半。夜傾辰皺著眉,幽幽地說,「安頓了他們,再抓緊準備,三日後攻欽月神教總部。」
???
再看到萬魔宮三個大字,荊離湧起一股極強烈的歸屬感,只是兩個多月沒有回來,她卻覺得過了兩個世紀那麼久。
荊離扶著花月歌,亓官冽讓花月歌住魔院,花月歌一知道魔院離荊離的若離閣比較遠,登時身子也不脆弱了,跳著腳抗議。
亓官冽無視他,拽著荊離往前走去。
一路走來,荊離心裡都是打著鼓,如果師父問起她為什麼會認識惡瀾,她又該怎麼回答呢?忐忑中,終於到了合歡別苑。
荊離一進門,便如遭雷擊一般站直了身子,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片合歡花樹林。是的,她沒有看錯,真的是合歡樹,亭亭玉立,鬱鬱蔥蔥。大朵大朵的合歡花在枝頭放肆地開著。
師父,你終於肯放下那些執念了么?
這是荊離腦海中湧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無疑是欣喜若狂,身子都微微有些顫抖,真好,真好啊。荊離歡喜地看向面前的那個背影,依舊高大挺拔,紅袍襯得他越發偉岸,看著她又是一陣恍惚。
亓官冽感覺到荊離停住了,不耐地回過頭,皺著眉,「怎的不走?」
荊離回了神,臉頰一紅,搖著頭支支吾吾地道,「沒事沒事。」
亓官冽卻不信,負手向她走來,將荊離打量了一番,眸子里有擔憂,「臉這麼紅,是不是傷口又痛了?為師看看。」
說著,便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荊離左臉上的傷口,雖然是神器所傷,但荊離的癒合速度恐怖,已然結了個黑色的痂,亓官冽的指腹暖暖的,來回摩挲著傷口處,荊離彷彿被電流擊過一般渾身一顫,臉更紅了,要滴血一般。
「師......師父,離兒沒事。」荊離慌亂地別開眼,不敢再看亓官冽,袖子里的手緊張地絞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和亓官冽之間這樣的觸碰不少,但卻第一次覺得彆扭,不敢面對亓官冽清澈專註的眼神。
亓官冽更加擔心,荊離的臉紅得實在是有些奇怪了,「難道是伏羲琴的靈氣入體?不行,若是內傷就更嚴重,為師要好好檢查一番。」說著拽了荊離的手,食指中指按在她的脈上,為她診斷起來。
荊離只覺得亓官冽按著的那一塊肌膚如火燒一般滾燙,本能地抽回手,「師父,離兒沒事,離兒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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