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一念地獄
百納城。
花銀這幾日總會在百納城四周的海域內尋找線索,而究竟她在做些什麼,誰也不清楚。
這一日,她穿過海域,到達一處高崖。
這高崖正對著海域,陡峭不已,背部是一座荒山,隱約中透出危險。
崖頂有一處閃閃發光,七色光芒閃耀,落盡花銀的眼裡儘是興奮。
「哇,終於找到了!」花銀忍不住驚呼,白沙所說的那七色珠終於找著了。
她駕駛小船靠岸,準備從一旁的山腳爬上那高崖。
剛邁上那岸邊,卻見一道黑影一閃,定睛看去,魔尊竟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且背對她,看上去很是不屑。
「喂,你搞什麼!」花銀沒好氣的指著魔尊道,敢嚇唬她,真是氣死人了!
「跟本座走!」魔尊頭也不回,冷淡的道。
「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妄想!」花銀收回手冷道,「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是北冥月的叔叔,我就得尊敬你!惹惱了我,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魔尊聽這話,不覺好笑,緩緩轉過身,雙手抱胸,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輕蔑的對花銀道:「你真以為就憑那七色珠就能解救這百納城?天真!告訴你,百納城是沒救的!不要瞎忙活了!」
「你不願意救,並代表我們都得聽你的!不試過怎麼知道不可能呢?這個方法不行,我再換個方法就是!」花銀傲然說道,「我是不會認輸的!還有,你們那個魔皇,他以為他算什麼,他想要我,我就必須要聽話乖乖送上門去?別痴人說夢了!」
魔尊倒也不惱,只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說這話魔皇聽見了會怎麼處罰你嗎?」魔尊說完,挑了挑眉,又補了一句,道,「哦,不,不是處罰你,是怎麼處罰北冥月!我知道,你是在乎北冥月的,可是,如果你知道他與他魔皇之事,不知道還敢不敢與魔皇對抗!」
花銀聽得一頭霧水,心想難道那魔皇竟然會如此狠心對待自己的兒子嗎?
「什麼意思啊?你把話說清楚!」花銀好奇的問道。
魔尊只笑笑,道:「你以為魔皇派本座前來帶你回魔域之城,就猜不到北冥月會追來嗎?但是,只要在魔界,北冥月就會一直受到魔皇的壓制!他的體內,早被魔皇種下了封印!前任祭司預言,北冥月會是魔界最強的統治者,魔皇恐慌,顧不得北冥月是自己的兒子,對他下了三界之內獨一無二的惡咒,只要北冥月敢與魔皇爭什麼,那惡咒馬上會生效,吞噬北冥月的靈魂!」
「他還是人嗎?這麼惡毒!」花銀忍不住罵道。
「你忘了!這裡是魔界,沒有人類,他不是人,是魔!」魔尊好心提醒道。
花銀心中不由得震撼,沒想到北冥月竟然會受這麼多的苦!
魔尊見花銀不說話,便接道:「現在的你,如果和北冥月在一起,只怕會害了北冥月!你要知道,魔皇是不會放過你的!」
花銀在心中思慮一番,繼而道:「我不會認命的!我相信北冥月也不會!靈兒的力量已盡數交給天帝,就算魔皇得到我也太遲了!我不僅要與你們那魔皇斗一斗,我還要解除北冥月的惡咒,只要我願意,我的力量隨時可以交給北冥月!魔尊,不妨我們打個賭如何?」
看著花銀睿智的眼神,魔尊心中多了幾分讚賞,臨危不懼,真不愧是被魔皇與北冥月看上的女人!
「你說!」魔尊開口道。
「如果我能修復百納城,你……不要強行帶我去魔域之城,我要自己破除所謂劫難,改寫自己的命運!」花銀看著魔尊,冷靜的道。
魔尊不由得大笑,道:「和我談條件?小丫頭,你可知道,本座沒有必要同意你這種無聊的打賭!」
「我知道!」花銀也是一笑,對魔尊道,「我知道魔尊叔叔是整個魔界法力最高強的魔,我也知道你與魔皇兄弟情深,但是,你也不希望我這朵花認命吧?你不是最喜歡看熱鬧嘛?這一次……為什麼就不能繼續旁觀一回?」
「看熱鬧?」魔尊納悶的道,「小丫頭,你是怎麼知道本座愛看熱鬧的?」
花銀黑了臉,沒好氣的道:「先前你故意說出他們隱瞞我之事,不就是想看我生氣然後責怪他們嗎?你怎麼會不知道他們沒有告訴我真相,如此說來,難道你不是故意的嗎?」
魔尊頓時無語,這小丫頭還真是記仇啊!
「小丫頭,那本座就與你打賭,但是期限是多久呢?」魔尊問道。
「三天吧!三天之內,如果我不能修復百納城,那我就乖乖任你處置吧!」花銀自信滿滿的道。
「喲,好大的口氣!」魔尊這一次說得卻是沒有任何輕蔑,他自然也看到花銀眼中滿滿的自信,即使知道自己會輸,依然不覺得有什麼。如果這個小丫頭真的能夠掌控她自己的命運,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啊!
「不跟你說了,我去采七色珠了!」花銀說著,便繞過魔尊,朝那山崖走去。
「叔叔就陪你去趟吧!」魔尊好心情的說道,跟了上去。
他們沿著那條山路一直往上走,一直到了那山崖。
路過的地方,皆是碧草青青,一派生機盎然的模樣,加上花銀渾身散發的那些氣息,惹得那些植物更加有活力了。
到了山崖頂上,他們便能瞧見那七色珠的模樣。
遠遠的看過去,七色珠不停的變換著色彩,七色互相映照,流光溢彩,華麗不已。
他們慢慢的朝七色珠走過去,近了才發現,這七色珠竟然是生長在一株靈花之上,是那靈花的花蕊。
那靈花呈粉色,巨大的花盤托起那顆七色珠,不僅閃耀著七色光芒,更有一縷青煙緩緩上升,散發著濃郁的芳香。
「哇,這朵花好美啊!」花銀忍不住讚歎道。
魔尊瞧見花銀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樣,禁不住搖搖頭,道:「能不能矜持點,人家只是一朵花!」
花銀納悶的看向魔尊,道:「叔叔,難不成你喜歡它?那讓給你好了,你只要把七色珠給我就行了!」
魔尊默然無語,這小丫頭說得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花銀見魔尊不說話,不由得笑了笑,她自是故意的,偶爾氣氣魔尊其實挺不錯的!
她收回目光,接著看向七色珠,緩緩的走過去,伸手去採摘那顆七色珠。
「小心!」在花銀的手剛觸碰到七色珠時,魔尊忽然大叫一聲,一個瞬間將花銀拉了回來!
只見那顆七色珠上散發出的青煙愈來愈濃,迅速飄向一旁……
◇
「大膽歹人,竟敢打我七色珠的主意!」一個犀利的女聲傳了過來。
花銀看了過去,那青煙緩緩散去,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相貌甜美的粉衣女妖。
花銀忽然感覺到魔尊的存在,低頭瞧瞧,卻見自己此時整個人都靠在魔尊懷中,不由得嚇一跳,趕緊鬆開魔尊,與他保持距離。
「小美人,借你的七色珠用一下嘛!」花銀諂媚的笑著對那女妖道。
魔尊卻是冷淡的道:「跟她有什麼好說的,她不交出來,搶就是了!」
花銀沒好氣的瞪魔尊一眼,道:「有沒有點憐香惜玉之心啊!虧你還是個男人!」
魔尊嘴角抽了抽,道:「敢情你是女人,你比我更懂?」
「那當然!你個沒情調的男人,怪不得到現在還沒女人敢嫁你!」花銀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你……」魔尊頓時無語。
花銀絲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道:「別跟我說我胡說啊,我可是問過萱萱的,她說你這麼多年來,都是一個人啊!」
一旁的女妖頓覺被他們無視得徹底,頓時氣急敗壞道:「你們倆夠了沒?打情罵俏回家去!別打擾本姑娘!」
「哎呀,這小美人我好喜歡哎!」花銀聽后卻是一笑道,「美人啊,我們打個商量唄!」
看花銀這個模樣,魔尊更是無奈,怎麼感覺她看見美女比看見美男激動多了!想自己也是個罕見的美男,初次見面時也沒見她這麼熱心啊!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他心中居然有點點泛酸,好吧,自己絕對是瘋了!
那女妖被花銀的話說得一愣,隨後依然冷起臉道:「想要七色珠,免談!」
花銀依然淺笑道:「美人,我不是要七色珠,只是借啊,用完了就還你,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去啊!」
女妖問道:「你要七色珠幹嘛?」
花銀指了指東方,道:「美人知道那邊有個百納城吧?」
女妖一聽臉色微變,道:「你想用七色珠修復百納城?別做夢了,這是行不通的!」
花銀不由得嘴角抽搐,道:「難道你試過?」
「不是我試過,是二皇子試過!從前二皇子來向我借過,最終無功而返!」女妖也聽出花銀等人沒有惡意,便耐心的解釋道。
「啊?北冥月來借過?」花銀一怔,道,「什麼時候啊?」
女妖更是一愣,道:「你認識二皇子?二皇子是千年前來過的,可是,七色珠並不能修復百納城。」
「哦,是這樣啊!」花銀不免有些失落,竟然還是沒用么?
女妖見花銀失落,也不由得失落起來,一想到他們與二皇子熟識,便知他們定然是二皇子的朋友,便卸下所有敵意。
「不過,七色珠修復不了,但是有一樣東西肯定可以!」女妖接著說道。
「什麼東西啊?」花銀來了興緻,忙問道。
女妖搖了搖頭,道:「千年前我感覺到我們花草界中有一股力量正在生長,之後,這種力量我在祭司藍沬大人身上看見過,但是,藍沬大人卻不是花草之靈。所以,我想,只要找到那棵靈草,便有辦法修復百納城,據我所知,那棵靈草似乎已經成形了!」
魔尊卻是輕易便聯想到花銀的身上,他對花銀道:「小丫頭,不妨讓她證實下,你是不是那棵靈草啊!」
「我?怎麼可能啊!我要是能修復百納城,我還來找什麼七色珠啊!」花銀沒好氣的道。
女妖聽了魔尊的話,卻是將目光落在了花銀身上,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
忽而,女妖一伸手,一道粉色的光芒朝花銀籠蓋而去,緊接著,花銀的周身散發出碧藍色的光芒,那顆靈珠躍了出來。
女妖心下一喜,收回手道:「就是它!就是這顆靈珠,它便是蘊含著復甦百納城力量的源泉!」
花銀接過靈珠,納悶不已,道:「怎麼會啊?這顆珠子的力量時有時無,我都搞不定她!」
女妖卻是搖頭,道:「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融會貫通,這顆珠子的力量並沒有和你融合!可是,我有辦法讓這顆珠子的力量為你所用。」
「什麼辦法?」花銀好奇的問道。
女妖伸手,那七色珠瞬間到了她的手心,只見她緩緩催動七色珠,頓時七色光芒越來越細,卻越來越濃,那光芒的另一頭,直接竄入了花銀手中靈珠體內,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灌輸進去。
直到光芒散盡,花銀卻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被徹底的打通了,靈珠在手,似乎力量綿延不絕。
女妖停手,七色珠已然變成了一顆透明的珠子,再也沒有了光彩。
「你將七色珠的力量都給了我?」花銀大驚失色,道。
女妖點頭,道:「你是花草界之主,為你效力是我應該做的!況且,二皇子殿下對我有恩,當年他不曾做到的事情,如今由你來完成也算是了了我一直以來的心愿,如今,你便是名副其實的花草界之主。」
花銀聽得更是震撼,擔憂的問道:「可是……沒了七色珠,你會不會有事?」
「不會!七色珠也不是屬於我的,是女媧娘娘讓我看管的,女媧娘娘說過,有那麼一日,便可將七色珠的力量交給靈珠,只有靈珠才能將七色珠的力量發揮至極致!」女妖淺笑著說道,「你們快去做你們該做之事吧,我累了,需要重新修鍊了!」
「謝謝你!」千言萬語,最後花銀只能說一聲感謝。
那女妖微微一笑,幻化成一縷青煙,緩緩的飄進那朵花中,花蕊此時是一顆透明的珠子,不再流光溢彩。
「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魔尊瞧出花銀的感傷,出聲道。
花銀微微一愣,便點點頭,隨魔尊一起離開了這高崖。
百納城的生機,原來就在她的身上!聽見這句話,她竟不知是喜是憂,她也不知到底還有多少是她所不知道的!
還有北冥月,他究竟背負了多少,為什麼他從來不說,他那般完美的人,竟然會那麼多不為人知的悲哀!花銀在心中沉重的想著,只希望解決了百納城之事,快一些與魔皇對決,替北冥月解決一切的難題吧!
◇
花銀與魔尊回到百納城,花銀便迫不及待的去將北冥月揪了出來。
白日,百納城的居民依然處在睡夢中,誰也不知道花銀默默的為他們所做的一切。
北冥月出了木屋之後,瞧見花銀與魔尊待在一起,總覺有些不自在。
「北冥月,你以前有試著修復百納城哦?你怎麼不告訴我啊!」花銀瞧見北冥月,第一句卻是問這個。
北冥月眸色微閃,道:「你怎麼知道?」
花銀興奮的拿出靈珠,道:「那隻美人花妖用七色珠的力量為我解開封印,現在我能夠用這顆靈珠修復百納城了哦!你既然從前試過,你一定知道該怎麼辦吧?」
北冥月嘆氣,道:「真是拿你沒辦法,走吧!」
花銀聽罷,忙跟著北冥月離開,魔尊目送他們離開,卻沒有跟過去。
花銀隨北冥月來到城東,來到一處被掩埋的地下石洞前,走近后花銀便能瞧見一根廢棄傾斜的石柱上,刻著詭異的圖騰。
北冥月倒也沒說什麼,直接帶花銀進了這地下石洞。
進入石洞,便恍若進入了黑洞之內,北冥月不由分說牽住了花銀的手,走了不久,他們便到了一間明亮的屋子裡。
這裡的陳設神聖而莊嚴,旁邊放置發光的水晶石,使這屋子黑夜如晝,屋子中心位置放著羽翼圖騰,即是用來供奉的對象。
這裡想必就是百納城所謂的祭壇吧!
「何人來此?」隨著一個清脆的聲音,一名黑袍女子自另一間屋子走了出來。
花銀循聲瞧見,卻見這女子約莫二十歲的年紀,相貌秀美,由於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
北冥月卻淡然道:「素素姑娘,一千年了,你依舊守在這裡!」
女子斂起原本慌張的神色,恭敬的道:「原來是二皇子殿下,素素有失遠迎!」
北冥月只道:「不必客氣,今日前來是為了修復百納城而來。」
那名叫素素的女子臉上不由得閃過几絲驚訝,道:「二皇子已尋得方法了么?」
北冥月點頭,看向身旁的花銀道:「她便是可以修復百納城的人。」
花銀看向素素,將靈珠拿了出來,道:「靈珠可以修復百納城,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用!」
素素應聲,指了指正中放置羽翼圖騰的位置,道:「將靈珠放在這個位置,施以法力,便可修復百納城。」
「嗯,那我們開始吧!」花銀迫不及待的道。
花銀說完,便將靈珠放置圖騰位置,與北冥月一起,灌注法力,修復百納城。
天亮之後,素素說差不多成功之時,他們才停了手。
當他們與素素一起走出祭壇之時,才發覺外界已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完整的呈現了一座金碧輝煌的百納城。
百納城的居民欣喜若狂的在外慶祝著,這幾千年後,他們終於等來了光明。
城中,百納城主真誠的感激他們,花銀納悶的是,沒有瞧見紫萱與天鴻。
「萱萱呢?」花銀納悶的問道。
北冥月便道:「紫萱走了。」
「走了?去哪了?」花銀追問道。
北冥月沉默了,不久前,紫萱來找他,對他說道:「二表哥,我知道你與花銀會幸福的,一直以來,我默默的喜歡你,也曾自私的想擁有你,可是,與花銀相處的這段日子以來,我知道,她比我更適合你,而你,也那麼愛她,既然如此,我把她交給你了,我會離開,你只需告訴她,我回家去了就行了。」
想到這裡,北冥月不由得皺眉,道:「紫萱先回家了,等我們回到魔域之城便能瞧見她了。」
花銀若有所思的點頭,又問道:「那小紅呢?他去哪了?」
北冥月道:「天鴻回神界了,天帝找他有事。等他見完天帝還是會追上我們的,你放心好了!」
「啊!這個臭小紅,回神界幹嘛不告訴我,我還有東西要轉交給靈兒呢!」
北冥月不由得苦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道:「你呀,能不能安分點呢?」
花銀滿不在乎的笑笑,看向遠方,忽然瞧見一男一女正從海岸線向他們走來。
那對男女,男的是深藍,女的是花銀曾在靈珠內瞧見的白沙。
「是深藍和白沙,他們回來了!」花銀高興的喊道。
百納城主臉色卻十分的不好。
北冥月看向百納城主,道:「城主,又何必執著千年前的事呢?」
「二皇子是否覺得該成全他們?」百納城主問道。
「自然!」北冥月道,「我們只不過是希望百納城安定,不是嗎?」
百納城主便釋然了,對一旁的素素道:「素素,今日開始你便不是百納城的聖女了,做你自己吧!」
素素一聽,先是震撼,隨後聲淚俱下,感激的道:「多謝城主大人成全!」
花銀不由得與北冥月相望,相視一笑。
魔尊瞧著這一切似乎恢復平靜了,心中沒由來的覺出了几絲喜悅。
花銀走到海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道:「喂,海生加油哦!」
海生一愣,但隨即明白了花銀所說何事,便微微笑了,目光再一次投向白沙。
是夜,百納城中,北冥月正在屋中作畫,原本說這就離開百納城了,但花銀不依,說一定要在完整的百納城中度過一夜,於是,北冥月與魔尊便聽了花銀的,準備在百納城再住一夜,等到天明再離開。
花銀蹦蹦跳跳的進了屋,瞧見北冥月在畫畫,不由得湊過來,問道:「咦,北冥月,你在畫什麼呀?」
「畫你的原身,將來你會用得著。」北冥月頭也不抬的道。
「我跟靈兒是一體的,你也要畫她才行!」花銀不依不饒道。
「嗯,等我畫好我會送去給天帝,他自然會補齊另外一半,這是之前我就跟他說好的事。」北冥月依舊不抬頭道。
花銀看了看北冥月,這麼認真啊,竟然看也不看她,於是,她想了想,湊過去緊張兮兮的道:「北冥月,我和人打架了!」
「嗯!」北冥月頭也不抬,繼續畫畫,自是知道與她打架受傷的肯定不是她!
「咦?」花銀淡定的瞧了瞧,道,「對象是你叔叔哎!」
「啊?」北冥月嚇得一抖,忙扔下筆,瞬間到她面前,拉起她緊張的檢查。
花銀翻了翻白眼,道:「雖然對象是你叔叔,但是受欺負的也是你叔叔!」
「哈?」北冥月更是詫異,誰都知道他叔叔魔尊大人是整個魔族最厲害的魔王!下意識一想,北冥月不懷好意的笑笑,湊近某花醋意濃濃的問道:「小妖精,你是怎麼欺負我叔叔了?」
「呃……這個……」花銀心虛的向後退去,她能說捏了叔叔的臉嗎?顯然不能!
北冥月才不給她逃離的機會,攬住她的腰肢,吻上了她的唇。
「北冥月你混蛋,我呼吸不過來了!」花銀躲閃著,得到的卻是更猛烈的吻。
北冥月自然也不想嚇著她,吻得心滿意足之後,便一手攬她入懷,一手拿起筆繼續作畫,有她作陪,其實怎樣都好嘛!
◇
宙天有幾日沒來靈心殿了。
水靈莫名的有些不安,莫名的覺得感傷。
那日清晨醒來,宙天說天鴻回來了,他去見天鴻,等有了結果回來告訴她染兒的消息,只是,宙天卻再也沒有來。
是染兒出事了嗎?不對,不該是這樣,染兒如果有事,她會有感應的。
水靈舉起手中的結髮,陷入了沉思。
那日清晨,他剪下他們各一縷頭髮編織在一起,告訴她說,這是人間新婚夫妻結髮之意,她只是笑著,收起那髮結,說一定會保存起來,見證他們之間的一切。
奇怪啊,為什麼不來見她了呢?
她納悶不已,罷了,他不來,她便過去就是了!
出了靈心殿,她便去尋找宙天所在的宮殿。
一路流雲飛渡,霞光異彩,所幸的是,她終於尋到了宙天所在的天殿。
她到達天殿大門,瞧見的卻是別樣的風景。
一群美麗的仙女正在殿內熱切跳著舞,眾仙家分座兩側,歡喜的喝著酒,好不歡暢。
正殿前,宙天靜坐,面色卻是比以往都要凝重得多。
她剛想喚他,卻見一名藍衣仙女端著仙果酒湊到宙天身邊,將仙果酒喂至宙天唇邊。
她驚訝之極,一時間心痛到極致。
其一,宙天竟然沒有拒絕,相反對著那仙女微笑,眼中更是別樣的溫柔;其二,那仙女竟與她裝扮無差,只是,那仙女比她多了幾分妖嬈,容顏與她更是迥然不同的美。
宙天變了?她的心中只升起了這樣的疑惑。
她黯然神傷,轉身便要離開,豈料宙天卻已然瞧見她,冷聲道:「來者何人?」
她微微一愣,轉身瞧去,宙天已然到了她的面前。
宙天瞧見她的雙瞳,心中不由得一滯,隨後厲聲道:「魔界女子怎會出現在我神界?說,你究竟是何人?竟然還裝扮成婉仙的模樣?意欲何為?」
那名仙女此時也已走來,扯了扯宙天的衣袖道:「宙天哥哥,她是魔界送來的女子你忘啦?魔界還逼著你封她為靈妃來著!婉兒想,她定然是許久得不到宙天哥哥的臨幸,所以才裝扮城婉兒的模樣來取得你的好感吧!」
宙天緩和了神色,對那婉仙道:「那婉兒你想怎麼處罰她?」
「處罰?」婉仙不懷好意的看了看水靈,淡淡一笑,道,「反正也是個可憐蟲,就饒了她吧!」
水靈聽完,片刻也不想停留,轉身便飄走。
似乎是一夜之間,一切便變了模樣。
她雖然不夠聰明,但也不傻。想也知道宙天定然是中了什麼魔咒之類的東西,可是,一想到他現在眼裡心裡都只有那個婉仙,她就痛得快要窒息,即使他忘了自己,但只要他碰了別的人,她都會覺得自己的愛情已經髒了。
她只想逃離,只想逃離有他的世界,卻在不知不覺中又一次來到星痕居住的空中花園。
「他已經忘了你了,你又何必再執著?」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她一怔,渾身每一處都不由得警惕起來。
她轉頭,瞧見的卻是星痕,當下斂起所有的恐慌與悲傷,只冷淡的道:「我如何應對,似乎與你無關。」
「才多久不見,你就變了!」星痕輕笑。
「我倒是很好奇,王爺從不離開此處,又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的事?」她並不笨,聽星痕那句話,她就不由得懷疑起星痕來。
星痕卻是淡然一笑,道:「如你所想,他會忘了你,我確實有責任!如果你們真的彼此相愛,又怎會因為這件事而分開?我承認我有私心,因為,我也喜歡你!在你未成形的時候,我便去過無極境,說起來,我比宙天更早遇見你。」
「可我第一眼瞧見的人卻是他。」水靈雖有震撼,卻只是淺淡的一笑,道,「死心吧!既然我認定,即使他忘了我,我也不會背叛他。」
星痕心中一涼,道:「既然如此,那就算我錯了吧!」
水靈轉身,不再言語,離開了這空中花園。
讓水靈意外的是,當她回到靈心殿時,卻瞧見宙天在殿內。
她有些欣喜,甚至以為宙天之前只是裝作不認識她而已,可是,當宙天轉身時,她的心再一次涼了。
他的目光里,沒有暖意,沒有愛戀,沒有熱切,有的只是厭惡、嫌棄和冷淡。
「去哪了?」他冷聲問道。
她沒有言語,走進殿內,只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冷到徹骨。
他走近她,面對她的異色雙瞳,他心中有一種別樣的情緒,只是,那種奇怪的感覺卻被另一種力量抑制,無法呼吸。
「本帝在跟你說話!」宙天怒了,這副模樣的她真的讓他咬牙切齒。
「說吧!」她極力壓抑心中的痛,冷淡的說著。
「你!」宙天卻沒由來的一陣怒意,卻忽然覺得接近她時,整個身體都被她蠱惑了。
於是,前一刻的怒意化作后一刻的慾念,他猛地抱住她,吻上她。
她顯然是一怔,沒料到他竟然會有如此舉動,只是一想到他可能也這樣對待過婉仙,原本升起的淡淡喜悅頃刻間化為烏有,她別過頭,極力推開宙天,冷聲拒絕道:「放開我!」
宙天清醒了過來,自己這是怎麼了,靠近她時怎麼會剋制不住自己了?
他冷笑,道:「怎麼?你不是本帝的妃子嗎?不是一直希望本帝臨幸你嗎?如今又裝什麼?」
她定定的看著他,忽而一笑,道:「你心裡裝著別人,又何須來臨幸我?況且,我的身子,早已給了別人!」
「說,你的身子究竟給了誰?」宙天聽罷心中升起奇怪的怒意,不由得捏住她的下顎,冷聲問道。
「給了誰?」她茫然自語,異色靈眸中是別樣的憂愁。
「不潔的魔女也妄想當本帝的妃子,魔界真是欺人太甚!」宙天大怒。
一夜之間,他性情大變!真的只是忘了她嗎?還是他一直以來偽裝得太好?
她忽而失笑,如今,連他都失去了,還剩下什麼呢?魔界?可笑她從不知魔界為什麼模樣!神界?沒了他,她便是神界的魔物!
他的心裡,如今住著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而她,再沒有人維護,再沒有人寵溺,再沒有人深愛,那麼,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於是,她的眼底、她的心底剩下的全是絕望……
「如果覺得難以忍受,可以殺了我!」她冷冷的說道。
她從來就不懂什麼叫委曲求全,在她的心裡,要麼愛,要麼不愛,從來不存在委屈和無可奈何。
宙天忽而鬆開她,道:「你等著吧!本帝會讓你在這個天宮受盡折磨!」
看著宙天越來越遠的身影,她茫然,想哭,卻發現,眼淚一滴都沒有。
宙天,我說過的話我不會忘的,你已經不是我的了,而我也失去你了,那麼,還是早些結束吧!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