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秦h出逃,婉婉被幽禁
「我只是看到你,便想起了一位故人。儘管你們的眉眼毫無雷同,可是行事作風,卻是一模一樣,猶若當年。」綠妃似是回憶道。
「誰?」沈婉婉正色道,她只覺得心中的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夷疆國當年驚才絕世的奇女子,綠顏公主。」綠妃沉聲道。
「那不就是你嗎?」沈婉婉皺眉。
綠妃卻搖了搖頭,道:「這顆珠子象徵著夷疆國的榮耀,綠顏公主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將此珠給人的,你明白我的話嗎?」
沈婉婉卻又若晴天霹靂,喃喃道:「怎……怎麼可能?她怎會是夷疆人,又怎會是勞什子夷疆公主?」
當年,自己的娘親雖然極近父親寵愛,可是奈何位分底下,她遠沒有大娘那樣高貴的出生,便處處讓人瞧不起,娘親卻也不哭不鬧,暗暗忍受,可他們怎知道,娘親才是那真正高貴之人。
「呵呵,看來你知道她的底細了,這些年她還過得好嗎?」綠妃殷切問道。
「她……她前幾個月便死了,否則也不會將珠子給我。」沈婉婉咬了咬唇。
「她死了?她竟死了……你是她的親人?」綠妃詢問道。
「我是她的女兒。」沈婉婉淡然道。
「孩子,你受苦了。」綠妃伸出細弱的手,撫著婉婉的臉頰道。
「無妨,有些人生來便要經歷的,不經歷哪裡能展翅高飛。不過,我好奇的是,她既然是綠顏公主,那您?」沈婉婉問出了心中疑惑。
「我?你既是她的女兒,我們在這隔了千里的秦都相見,著實難得。早在許多年前,我夷疆便與秦都交戰,戰火從來不斷,皆是小打小鬧,勢均力敵。然,十七年前,秦蒼好大喜功,終於決定下重兵一舉滅了我夷疆,他差點就做到了。他派了當時的大將軍齊橫領了三十萬精兵打到了我夷疆的門口,可是卻如何也無法突破最後一道要塞,莫林城。」綠妃陷入了深深地回憶。
「然後呢?」沈婉婉皺眉問道。
「久攻不下,秦蒼十分惱火,當即便下令,一封聖旨傳了過去,說是誰有能耐破了這城,回去便加功進爵。我記得,當時司徒寒天不過是個正五品的小小偏將,他聽了這話,趁著夜幕凌晨,天色發亮,人最疲憊的時候,一舉攻破了莫林,從那時起,秦軍便長驅直入,直達夷疆都城,然秦帝雖然痴情卻也多情,否則後宮便不會有那麼多的妃子,公主聰穎,早便料到於此,但她不願也不甘去服侍這樣一個人,何況在一個金色的牢籠里,所以等到城破,齊橫來到皇宮,坐在公主殿里的,並不是她,而是我。我叫煙鎖,是她貼身最親近的婢女。她那時便逃了出去,此生與她再無相見,這些年我將這些秘密藏在心裡藏了整整十七年,十七年啊,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深宮裡待了整整十七年。」綠妃說著抹淚道。
「竟是這樣……真是委屈您了。」沈婉婉安慰道。
「孩子,能見到你我已經很高興了,不委屈,一點也不委屈。」綠妃說著反而眼淚肆意。
沈婉婉自己坐在宮殿里,片刻不語,綠妃早已走了,面前的茶早便涼了,可是心卻抖得厲害。
她的娘親,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生為公主,不願成為攻破自己都城的秦國皇帝的妃子,卻愛上了親自攻破夷疆國將軍的妾,那得是多大的煎熬。
她默默的理解了,為何小時候娘親總是喜歡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坐在驚綠苑的院子里,為何有時候娘親對父親冷淡之斯,甚至拱手他人。甚至,為何娘親總不願她出太多的風頭。
娘親隱忍,大度,聰慧,甚至於最後的時候,將枯珠給了自己,她卻仙去了,這樣的一位女子,最終卻落了這樣的結果,蒼天何忍。
沈婉婉遏制了兩天想要毒死司徒玉纖的衝動,然,這麼一天,在秦璃即將啟程的前一天,終於聽到了一個算是不錯的消息。
司徒玉纖,她死了,死得蹊蹺,竟是被夜晚一把大火燒死的,說是丫鬟窗戶沒關好,半夜跑來一陣風,吹倒了燭台,引起了一場大火。
哈哈哈哈哈哈。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這殘害自己娘親與自己的賤人終是死了,死在了同一把大火中,真是報應。
沈婉婉幾乎繞著錦繡宮的院子亂跑,笑的直打顫,沒一會兒竟又無神,直直的坐在地上,也不管涼不涼,任憑彩兒如何的勸也是無用,路過的宮人,皆是神色詫異,只道是公主瘋了。
說是前兩日喜歡把自己關在宮殿里,數年未出門的綠妃去了一趟錦繡宮,公主便這樣了,著實詭異得緊。
甚至,謠言越傳越開,提到了那日沈婉婉竟以自己的血便能止了蠱毒,說是妖怪,著實嚇人。
又說,這個綠妃本就是夷疆人,她這些年都不曾她出宮闈一步,這什麼公主剛來便去瞧她,這公主恐怕跟夷疆也扯不了干係,等等諸如此類。
秦蒼的身體越發虛弱,自顧不暇,再加上這些天處理二皇子的事務,繁忙至此,自是沒有多餘的能力來管這位昔日最為喜愛的公主。
再加上近日,發生了一件令秦國上下震驚的事,尚在宗人府接受調查的二皇子秦玥竟逃跑了!
秦蒼當即震怒,一口氣不順昏了過去。
秦瑜只得代為掌管,當即下令,封閉全城,一切與夷疆相關的人物皆被牢牢看住。
自然,沈婉婉難逃厄運,因著宮裡的謠傳風波已經越發的離譜,再者,那日確實是沈婉婉一滴血治了這蠱毒。
七日,整整七日過去了,秦玥音訊全無,坊間已是一切沸沸揚揚的,沈婉婉自是不知,因著,自那日綠妃前來到司徒玉纖遇火暴斃,她便廢了,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她的思緒飄得遠,不知在想些什麼,終日坐在寢殿里,食不下咽。
「公主,太子殿下來了。」外頭傳來彩兒略帶擔憂又喜悅的心情。
片刻,秦瑜手捧著一碗粥便走了進來,憂愁的眼眸瞧著床上那個衣衫凌亂,眼神獃滯的女子。
「婉婉,吃粥。」秦瑜搖了一湯勺,遞到沈婉婉嘴邊。
沈婉婉神色依舊如此,卻是輕輕張開了一絲嘴巴,將之喝了下去。
秦瑜的眉目稍稍柔和,復又遞上第二勺。
這些天,自聽到了沈婉婉的事,他天天便往錦繡宮跑,彩兒說公主不肯吃飯,他便親自喂她,一口一口,直至她吃完多少便是多少。
幸好,他喂她,她還吃得下,否則她非得活活將自己餓死不可。
秦瑜雖然每日里忙的焦頭爛額的,卻仍是每日里要親自遞上一碗粥。
喝完粥后,沉默了一會兒,秦瑜將碗放在一旁他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撫過沈婉婉蒼白的臉頰,又如之前在丞相府中那般為她整理鬢邊的發,細膩而輕柔,動作遲緩。
只是,那女子已經失了從前的嬉笑怒罵。
「婉婉,你究竟是怎麼了。」秦瑜將這女子抱入懷中,眉目里竟有些心疼。
女子不言。
「婉婉,都是我的錯,可是現下卻不得不下這道旨,用來安撫人心。」秦瑜將女子的頭安在自己的胸膛。
女子仍舊不言。
「婉婉,你我若是永遠能這樣,想來也不錯。」秦瑜深深道。
女子只是眨了眨眼睛,依舊不言。
秦瑜便這樣抱著她,坐了半晌,終是嘆了口氣,道:「我前殿還有許多事務,明兒個再來看你。」
話畢,便整了整衣衫走了。
彩兒走了進來,瞧著自己主子這幅模樣,不由得也是嘆了口氣,這似乎成了最近錦繡宮最常做最平常的神態了。
「公主,你又是何必呢,那個綠妃本就不收皇上寵愛,被六宮所厭棄,彩兒不知她那日對您說了什麼,可是這樣一個身份低微的妃子,還是敵國之人,你理她做什麼,犯不著苦了自己啊。」彩兒道。
「據說那位綠妃時常因為語言不慎,形態瘋癲,所以皇上已多年未寵幸,若不是看著三皇子的面上,恐怕早就打入冷宮了,不過,依照彩兒看來,她這樣的,與入了冷宮的那些沒什麼差別。」彩兒又道。
沈婉婉神色稍稍動了一些。
彩兒兀自自言自語,說著綠妃的不是,以圖來勸解沈婉婉。
「別說了,你出去吧。」幾日沒說話的沈婉婉驀地開口道。
彩兒聽見主子開口神色一亮,復又癟了癟嘴,瞧著沈婉婉仍舊靠在軟枕之上,便走了出去。
而此時,卻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妹妹,我聽說你這些天受了些委屈,姐姐這些天忙,現在才來看你。」人未見,聲先聞。
是司徒煙煙的聲音。
沈婉婉聽得分明,抿了抿唇,暗道該來的始終會來,稍稍坐直了些。
「姐姐來了。」沈婉婉淺笑,掩不住的神色蒼白。
門口,司徒煙煙眉目素雅,抹著淡妝的臉頰粉面生春,著一襲檀香褐龍鳳紋綉羅禪衣,鬢髮整齊,頭邊墜著精緻的景福長綿簪,姿態淡然,與沈婉婉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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