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海孤月

中原歷1407年1月，蒼山門後山亂石堆中發出一聲，不會被載入史冊的**聲。

「啊！太舒服了！」

蒼山門後山的亂石中探出個腦袋來，露出略顯沉穩的臉龐，額頭上滿是汗水，可是臉上卻是露出滿足的神情。

「你這人也真是怪，別人都像是逃難一樣躲避修鍊功課，你倒好，一遍就可以的修鍊，你卻要重複三四遍，從頭到尾，然後又倒過來。」

在少年不遠處一塊大岩石上，坐著一道翠綠色的靚麗身影，眉黛含笑，雙手托著腮幫子，好奇地看著在亂石中的少年。

而那個少年正是莫凡，四個月的時間讓莫凡改變了太多，修習仙術之後，整個人顯得樂觀開朗了許多，臉上的稚氣也顯然減少了。

「四個月了，總算是感覺到了一點點仙元所在了，距離雨燕姐姐你運轉仙元還差得遠呢。」

莫凡在石頭後面將衣服給穿好，擦了擦汗來到雨燕身邊不遠處坐下，剛出了一身汗，莫凡刻意地沒有太過靠近，免得自己一身臭汗熏到了對方。

來到蒼山門也將近半年多了，身邊的朋友就剩下莫風和韓雨燕了，孫文自從莫凡入門后就不知所蹤了。

之前韓雨燕對於莫凡來說，一直都以為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其實覺得對方也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難以相處，反而頗為熱心的幫助自己，只不過莫風就有些倒霉了，沒事被韓雨燕欺負一下，這也是他對韓雨燕避禍不及的原因。

剛開始在留守殿呆的那段時間，莫凡甚至開始排斥莫風，感覺自己來這裡，都是莫風和孫文設計的。

但是聽韓雨燕說，那段時間莫風一直沒有放棄過，想要將他弄到弟子殿，而且憑藉莫風這樣的心性和城府，也無法設計出這樣的局來讓自己踩。

「那是，我天資聰穎，又怎麼是你能比的呢？不過你雖然天資不怎麼樣，但是你比我努力啊，放心吧，總有一天你會超越姐姐我的。」

韓雨燕笑著拍拍莫凡，只是心裡依然有些酸酸的感覺，這些日子看得到莫凡的努力，可是付出雙倍的努力，卻得不到一半的成效，做者無心看者有意。

莫凡已經習慣韓雨燕這種脾氣了，只是點點頭笑笑，韓雨燕平時就喜歡在自己和莫風面前自稱大姐頭，一邊誇耀一下自己，還安慰一些別人。

習慣了，便感覺是對自己的一種鼓勵和認可。

「莫凡弟弟，來，把手伸出來，讓我感覺一下你仙元情況，看你能不能承受仙命石。」

說著韓雨燕伸出如玉的小手拉住莫凡的手，閉上雙眼，認真地感受著。

每當這個時候，都是莫凡最為享受的時候，如此接近的距離，陣陣香風拂過鼻翼，輕輕地閉上雙眼，微微聳動的睫毛，眉頭時而皺一下，時而鬆開顯得極為可愛。

轟！

這樣檢查自己仙元已經不下百次，可是今天卻忽然出現這樣的情況，莫凡只覺得轟隆一聲巨震，整個身體猛然顫抖不止，左額上更是傳來一陣燒灼的疼痛。

「放手！」

莫凡大喝一聲，一把將韓雨燕的手給鬆開，一股恐怖的熱流如岩漿一樣在血管中流動，並且以一個極快的速度開始朝手掌蔓延，那個手掌此刻正在被韓雨燕握著。

感覺到有股不好的預感，當下掙脫開來，一掙脫，炙熱的溫度開始迅速蔓延莫凡全身，痛苦得在亂石堆中四處翻滾，嘴裡發出哼哼聲，拳頭不住地砸向堅硬的岩石。

然而一點用處都沒有，莫凡的拳頭都砸出血了，痛苦根本得不到任何緩解，痛苦似乎是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的。

「莫凡弟弟，你這是怎麼了？」

韓雨燕正在仔細查探著，忽然感覺到一股炙熱能量襲來，剛想探查的時候，就被莫凡大喝一聲猛然給掙脫開來。

睜開眼已經發現莫凡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無比，拳頭不住地砸向岩石。

韓雨燕眼中滿是著急之意，可是又沒辦法，想上去看看莫凡的情況，莫凡卻是不要命地遠離自己。

莫凡心裡也是有苦說不出，體內的熱量還在不斷地增加，一旦靠近韓雨燕，必會傷害到她，可是痛苦得讓他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有本能地遠離韓雨燕。

「雨燕，你怎麼在這裡？你姐夫讓你去一趟他那裡，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闖入莫凡的耳中，莫凡整個人渾身一震，神智也清晰了幾分，而且感覺身體的溫度居然降低了不少。

「浮萍姐姐，你快幫幫忙，莫凡弟弟他不知道是怎麼了，忽然就這樣，問他又不說，想去看看他的情況，他又拚命地躲著我。」

韓雨燕几乎要哭出來了，從來沒有這麼手足無措過，看著莫凡在自己眼前這麼痛苦，又無能為力。

「你姐夫找你有急事，你先回去吧，這裡我來處理。」

那清冷的聲音淡淡地說道，聲音不大，卻讓莫凡聽得十分清楚,並且十分有說服力。

「嗯，浮萍姐姐你一定不要讓他再這麼痛苦了。」說完韓雨燕又轉過頭來對莫凡說道：「莫凡弟弟，我先去我姐夫那裡，等會就來看你。」

莫凡艱難地點點頭，韓雨燕離開之後，身體感覺終於平靜了不少，不知道為什麼，在剛才被握住的時候，心中忽然產生一股十分微妙的情愫，結果就成了這樣。

那個清冷的聲音出現時，腦海竟然忽然清晰了一些畫面，耀月，銀星，一襲白衣襲入腦海，痛苦開始如潮水般褪去。

艱難地靠在一塊岩石上，發出粗重喘息聲，臉色還有著陣陣潮紅沒有退去，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活像是公牛剛角斗完之後休息的場面。

「你就是雨燕妹妹一直提的那個莫凡？」

清冷的聲音再度襲來，接著一襲白衣長裙，秀髮披肩的女子手持長劍出現在莫凡面前，靜靜地站在莫凡面前的一塊岩石上。

秀髮在微風中輕輕舞動，面目清麗，不施粉黛，表情淡然，卻有種似是微笑的樣子，看著令人十分舒心，明眸似水，十分親近，只是莫凡總感覺她眼中有著一抹難以察覺的執著，還有一絲無法探知的感覺在裡面。

一襲白衣，淡若月光，如星海當中的孤月，月光清冷傾灑大地，卻又迷迷濛蒙的，仿若覆蓋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清冷得孤單，孤單得惹人憐愛，又給自己披上了一層面紗，拒人於千里之外，卻又在所有人的身邊。

莫凡根本找不到任何辭彙來形容這個女子，只能用星海孤月來模糊概括了。

「星海孤月之女俠……」

不知怎麼莫凡隨口就說了一句。

柳浮萍眼前微微一亮，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女俠？這個名字倒是不錯，莫凡，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柳浮萍一個躍身跳了下來，給莫凡帶來一陣香風，來到莫凡面前，伸出手探了探莫凡是額頭，柳浮萍很快就將手伸了回去：「暫時沒事，不過你體內有一股特殊的仙元，我什麼都看不到，只看到一片血紅色的光芒。」

「沒事，習慣了，緩緩就好。」

莫凡搖搖頭表示沒事，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血色的光芒，特殊仙元，這些他一無所知，想著等老乞丐回來再好好問問他吧。

只是老乞丐都已經失蹤半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