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時空碎片 章九 馬賊後台
按照趙奮基的種種描述,陳一諾很自然的猜測出,這個所謂的「上古神民」、「龍的傳人」,應該就是二十一世紀的華夏一族,而「真言」,毫無疑問就是華夏民族所特有的漢語。但漢語怎麼會言出法隨、移山填海,甚至可以讓人遨遊太虛,這個陳一諾真心搞不懂,甚至覺得不大可能存在這樣的可能xing。
這主要還是因為剛剛他隨著聖龍寺門前少年們唱聖歌的旋律,放聲高歌「龍的傳人」的時候,太過於深情投入了,根本沒有察覺到隨著他的歌聲,自身形貌和天象都在發生著異變,否則他現在肯定就不會這麼想了。
陳一諾這場意外的演唱秀,讓本就因家務事而有些焦頭爛額的趙子爵,更增添了一項擺平信奉聖龍教下屬的任務。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把個四處忙著救火的趙子爵弄了個yu仙yu死。
如前所述,從五星聯邦或五星教民的角度來看,真言術士都是為了聖龍的榮光而鑽研真理的學者。而在聖龍公國聯盟或者聖龍教民的眼中,他們則是被魔鬼誘惑而沉迷於力量,從而因驕傲而墮落的邪惡之徒。聖龍教民看到陳一諾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以真言誦唱聖歌,拔刀子相向簡直再正常不過。倘若不是趙奮基聽到他的歌聲后及時趕過來,最後的場面肯定會火爆的如同火星撞擊地球,完全不可收拾。
把陳一諾拉離了是非之地,讓他今夜入住子爵自己的卧房,從而避免了他和那些聖龍教民的接觸,這就算暫時解決了他的問題。之後趙奮基開始全力處理起自己的家事了,整個一下午加上一個晚上,他和子爵夫人擺事實、講道理,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最終依然還是夫綱不振,收回了此前有坎普留守羅斯拉堡的成命。
最後的結果,是坎普成為隨趙奮基出行的十名jing銳騎兵之一。而留守羅斯拉堡的人,改以趙奮基七歲的長子為首,由子爵夫人監理。
這個消息第058章骨眼上殺上門來了。
除此之外,趙子爵也不是發起痴來什麼都不顧。他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了,聲稱有重要情報需要親自向ziyou同盟執政大公彙報。這樣一來,同盟方面就不會追究他擅離職守的責任了——至少他自己覺得,應該、大概、可能、差不多……不會。
第二天一早,充分補充了飲水和其他補給的四十多人再次踏上行程,其中就包括了十名護衛子爵傭兵趙奮基的同盟騎兵。
而在隊伍出發之前,陳一諾再一次隨同趙奮基一起登高觀看了ri出,並嘗試學著趙奮基的樣子來凝練劍煞。結果並不出乎意料,看起來陳一諾的血脈之中完全沒有領悟凝練劍煞之法的天賦,對著ri出擺姿勢完全是白忙一場。
但出乎兩人意料的是,當陳一諾嘗試用漢語施展所謂的「真言秘術」的時候,卻獲得了極大的成功。最後可謂是言出法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最開始陳一諾也是吃了不少癟來著。他高呼:「風起!」風鳥都不鳥他。
後來他也不知道腦子哪根筋抽了,居然來了一句對風這一現象的科學xing描述,「空氣以每秒十米的速度從東向西快速流動!」於是立刻就招來了一場六級的大風,颳了足足有半分鐘。
嘗到了甜頭的陳一諾,又嘗試用「空氣中的水分快速凝結下落」這種描述方式來搞降雨,同樣取得了成功。雖然雨水並沒下多少,連乾燥的地面都沒有潤濕,但下雨的感覺還是清清楚楚的。
這一成功不但讓趙奮基差點驚掉了下巴,就連陳一諾自己也是完全不明所以。他多次運用時空道標嘗試檢測自己的真言秘術發動時,時空洪流的分佈和能量流動分佈,但始終沒找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前文我們說過,在多維量子時空中,每當一個事件發生時,都會因各種不同可能xing的具現而讓世界線分裂。具體到像釋放真言秘術這樣的魔法,那就一定會存在成功和失敗兩種不同的結果。神祗的化身可以通過其主觀的意志選擇進入具現出他所希望結果的那條世界線,這種情形的外在表現,就是神祗化身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就如同有著巨大的魔法威力一般。但這個「真言」卻完全不一樣,每當陳一諾jing確的用一句漢語描述出將要出現的現象時,比如他說,「空氣以每秒十米的速度從東向西流動」,世界線也會發生分裂,但不論分裂出來的哪一條世界線,結果全都是這句話被具現出來了,沒有一條世界線里這句話是失靈的。
這簡直一點也……不科學!
不過,這種技術也不是完全的「言出法隨」,因為它沒有辦法繞過各種熱力學定律,以及能量守恆、物質守恆定律。比如當陳一諾以「空氣中的水分快速凝結下落」搞過一次降雨後,馬上再搞第二次降雨就完全沒戲,因為空氣中的水分已經全都在第一次降雨中消耗乾淨了。同樣,陳一諾想要讓熱量從低溫物體定向傳導到高溫物體上,或者用真言術創造一個永動機,也完全不可能。
陳一諾做的最後一個實驗,是用真言為自己凝練劍煞。可無論他怎麼描述,劍煞始終都凝聚不出來。究其原因,很可能是因為到目前為止,陳一諾根本就沒搞明白那個「劍煞」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當他自己根本就沒搞懂這玩意究竟是啥的情況下,自然也就無法jing確的描述它,那真言術不靈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兒了。
陳一諾因此得出了一個關於「真言」的階段xing研究成果,那就是不論用真言來幹什麼,都必須先搞明白這種現象的原理,否則用真言無從著手。
……
帕崔夫被發現的時候,他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誰也沒有提前預料到,大名鼎鼎的「大漠十八騎」,會在堪培拉這麼一個籍籍無名的小村莊里吃癟。居然在一切行動全都順風順水的當口,意外的撞到隱藏了一名少年劍客高手的商隊,不但突襲未果,反而連續損兵折將,被這位少年高手一口氣殺了六個。等到半隻腳已經跨入「騎士」行列大首領基洛尼恩出手,眼看就要把這小崽子搞定的時候,更好死不死的又碰上一位劍士親自出手。於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大漠十八騎就被殺了個乾淨,連賊首基洛尼恩都被陣斬,最後只有四個人四匹馬逃了出來。
這四人當中有兩人帶著傷,沒跑出多遠就堅持不住,掛了。因為是戰敗逃竄,這幾個馬賊根本沒帶著行走大漠所必需的補給,剩下兩個人又有一個很快就被大漠的酷熱奪走了生命——這還是搶了死去的那兩人的羊皮水袋,堅持了更長時間的結果。
帕崔夫早年是行走大漠商旅中的一個駱駝手,對於如何在大漠這樣嚴酷的環境下生存很有心得。他收攏了死去同伴的馬匹,用韁繩拴在一起。路上哪一匹馬堅持不住了,他就殺這匹馬取血,依靠馬血來解渴和充饑,最後終於讓他挺到了最後一刻。
當時四匹馬全都完蛋了,帕崔夫一個人暈倒在最後一匹死馬前方兩公里處,等死。結果李瓊士男爵的扈從及時發現了他,而且剛巧這位男爵大人的身邊此刻有一位真言醫士隨行。於是帕崔夫幸運的撿回了一條命,從而讓男爵知道了發生的一切。
這位真言醫士名為米一白,一手真言醫術相當高明。只用了兩張醫護符篆,外加一個真言「愈」字訣,就生生把帕崔夫一個將死之人從地獄給拉了回來。
「是誰?」面對醒來的帕崔夫,面無表情的李男爵只問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羅斯拉男爵趙奮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