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時空碎片 章十二 使徒降臨
羅斯拉堡,完了!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趙奮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一座城堡!一個有著近百名騎兵駐守的軍事據點!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李瓊士身為五星盟男爵,會如此輕易的向ziyou同盟宣戰!他不相信一個固若金湯,有著近百騎兵駐守的羅斯拉堡居然會如此輕易的被攻破!他尤其不相信的是,李瓊士居然毫無士族的榮譽可言,竟然將羅斯拉堡上下上百口人,包括趙奮基的老婆孩子在內,全都殺了個乾淨!
趙子爵此時目眥盡裂,悲憤交加。他仰天狂吼,隨後一劍砍下了俘虜騎兵的腦袋!
陳一諾右手微動,但終究沒有出手阻攔。
「諸位!」這一劍下去,似乎平息了趙奮基胸中的滔天怒火,此刻他的聲音幾乎聽不出什麼異樣。「五星聯邦這次入寇,如果僅僅是李瓊士為報私仇,我趙氏一門闔家上百口之仇,來ri趙某人自當與他算個清楚。然而這次羅斯拉堡這樣一座要塞,居然被那李瓊士一天之內攻下,如果沒有事先周密的計劃和籌備,我無論如何是不會相信的。因此這次襲擊,很可能是五星聯邦大舉入寇的先兆。羅斯拉堡既失,我ziyou同盟首都克里米亞北方屏障盡數化為烏有,五星聯邦大軍隨時可以進抵克里米亞城下。作為羅斯拉堡子爵,我趙奮基雖然沒能阻敵於國門之外,但現在亦有義務為ziyou同盟示jing。現徵發諸位商旅和傭兵團成員,輕裝簡行,儘快南下。諸位損失可在抵達克里米亞后,由傭兵行會代表同盟zhèngfu予以補償。你們看如何?」
人家子爵逢此家變都能先公后私,其他人還有什麼好說的?更何況現在這趟商旅已然因為這場襲擊而蝕了老本,如果能因為護送子爵報信,而由傭兵行會為這些損失買單,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更沒有理由反對了。
陳一諾本就是一門心思趕去克里米亞,商旅損失什麼的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倘若不是孤身一人沒法穿越這大漠,他也根本沒必要混這個傭兵的名頭,找商隊接護送任務了。所以只要能按時抵達克里米亞,他怎麼都行。如果能輕裝簡行提前抵達,自然是更好。
於是眾人整理了一下手頭的補給品,把手頭還剩下的商貨就地掩埋,輕裝上路,急速向克里米亞趕去。
就在眾人離去不久,一位身披白袍騎白馬的老者緩緩來到了剛剛眾人所在的地點。他東瞧瞧西看看,然後拿出一張真言符咒,隨手一撕,迎風便燒成了一團飛灰。一股龍捲風衝天而起,大批的黃沙被掀離地面,露出其中埋藏的諸多屍體。
這都是被剛剛陳一諾掀起的那場沙暴所掩埋的人,或敵或友,全都沒有逃出生天。
老者下馬挨個屍體細細辨識,然後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正是男爵騎士李瓊士。老者隨手又是一張符咒用出來,這屍體突然間一陣抽搐,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想必剛剛被埋的時候,吃了一肚皮沙子。
「咳……咳……多謝米師出手相救……咳……咳……沒想到那趙奮基不但劍法卓著,居然還是個真言術士!」李瓊士一邊往起爬,一邊說道。
老者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想必男爵你搞錯了,那個少年不過是個傭兵而已,趙子爵是那個指揮騎兵反擊的……」
……
陳一諾一行人輕裝簡從,每人數匹馬輪流騎乘,不過一晝夜的功夫,就讓他們趕到了克里米亞。守城門的衛兵忙著收入城稅,一開始根本沒搭理根本不排隊就上來自報家門的趙子爵。須知克里米亞乃是ziyou同盟的首都,光坐鎮的公爵就有好幾個,城裡的子爵更是多得如過江之鯽。能拿到看門課稅這樣的肥差,衛兵的背景哪裡會小得了?自然不會把趙奮基區區一個子爵放在眼裡。
這時還是老騙子柴博鰲有眼sè,還沒等吃了癟的趙子爵發作,他就上來一句「北方邊境軍機要事」,要立刻稟明掌國公軒轅不古,倘若誤了軍國大事,唯看門小兵是問。這才讓對方識得厲害,趕緊放趙奮基進了城,並由一名衛兵引路,迅速前往掌國公府邸。
老騙子這番話對方當然不會全信,因此其他六人依然被堵在城外,需要排隊等待完稅。不過這次只有那四名商人跑去排隊了,因為他們想儘快進城找傭兵行會申請損失補償事宜。而陳一諾則大大咧咧的站在城門口抬頭看天,柴博鰲柴大團長看陳一諾沒有著急進城,也跟過來呆著。這些天他也看明白了,不論什麼時候,跟著這位少年,總是沒錯的。
這此來克里米亞,比陳一諾最開始預計的時間,足足早了三天。這本來是個好事兒,但也有一個意料之外的苦惱之處。按說因為這早到的三天而將引發的場景,其實陳一諾早在穿越至古羅馬時就已經體驗過一次了。但按照陳一諾自己的想法,這種事兒無論經歷過多少次,他都不會習慣的。
此時天sè已近傍晚,夕陽雖然還沒落,但也沒剩下多少餘輝了。如果仔細看,甚至能看到淡淡的圓月已然上了中天。柴大團長順著陳一諾遠眺的目光也不知看了多少次,卻什麼都沒看到,頗有些「不明覺厲」的感覺,反而更加堅定了跟著少年走的決心。
「來了。」陳一諾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柴博鰲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沒過幾秒鐘的時間,他也不需要反應了。因為這時只要不是瞎子,人人都看得到北方地平線上,一顆新星正在冉冉升起,並越來越亮,很快就連落ri的餘輝也遮掩它不住了!
城門外排隊等待課稅進城的,大多都是趕著晚上回家的當地居民,往來商旅並不多。此時看到天降異象,互相之間比較熟悉的人就開始議論起來。有說是火流星的,也有說是北斗夜遊的,甚至還有說是啟明星的……本來城門排隊課稅是禁止喧嘩的,可這眾人的話匣子同一時間打開,就形成了法不責眾的效應,互相之間熟悉的,什麼家長里短的就全來了。
「肅靜!」一名守城衛兵大聲維持著秩序,「肅靜!城門為軍事戒嚴區,嚴禁喧嘩!違者輕則發銅,重則戴枷!肅靜……」
還沒等他喊完,突然之間所有的喧鬧聲全都消失了,場面陡然間靜了下來。這名衛兵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王霸之氣」突然爆種,幾句話就說得眾人服服帖帖,可他很快就發現不對了。因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沒盯著他,而是一水兒指向北方,連他幾位同僚都不例外。不但如此,眾人還好像受到了某種驚嚇。衛兵隊長手裡剛剛拿起來準備抽幾個不開眼刁民的鞭子此時已經凋落塵埃,可他卻全無所覺,反而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盯著北方。
這個衛兵順著隊長的目光看去,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冉冉升起的哪裡是什麼新星,此刻距離近了,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個背生六翼的灰黑sè人形!
「神之使徒!」衛兵腦海里霎時間蹦出了這個單詞,他雙腿一軟,就此跪倒在塵埃。
此時在場眾人如他一般反應的大有人在,甚至有的已然五體投地,對這飛速趕過來的人形頂禮膜拜起來。
陳一諾自然沒心思效仿這些愚夫愚婦。他飛身上馬,趁著守門衛兵全體失神的當口,打馬揚鞭進了城,直奔城裡聖瑪米亞大聖龍寺。柴博鰲此刻也已為這六翼人形失神,因而沒有及時跟上來。
這灰黑sè的六翼人形本身並無光芒,但他背後那六支羽翼卻白光閃閃,映得這人形也亮堂堂的。它的飛行速度極快,轉眼之間就從高空掠過城門,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然而從它的飛行軌跡並不難看出,它的目標應該就在城裡某處。
六翼人形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后,城門口由於天降異象而形成的靜穆氛圍沒維持幾秒鐘,就轟然消失,所有人同一時刻一起湧進城門,朝向這六翼人形飛行的方向跑去。守城的衛兵也沒阻攔,實際上這些衛兵一個個全都跑在隊伍的最前列。
陳一諾身處鬧市,一路縱馬飛奔。雖然沒有撞到半個行人,但所過之處,已然留下一片謾罵之聲。這實際上和校園裡開寶馬飈車沒兩樣,眾人罵他也算是應該的。他過去沒多久,天空中就是一道六翼人形飛速掠過,隨即一大片人cháo洶湧而來,沿著陳一諾的方向涌了過去。這番莫名其妙的情景看在不明所以的市民眼中猶如民變,怕事兒的急忙躲避,但也有不少好事者紛紛加入了人cháo。
陳一諾到底還是先於那個六翼人形趕到了聖瑪米亞大聖龍寺。就在寺門口,他看到了自己的熟人,劍聖張立奮!此刻他正和一名女尼非常曖昧的依依惜別。
「原來他在這大聖龍寺門前,並非是為了專門對付我!」看到這番景象,陳一諾內心突然有了一絲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