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廁所風波
路塵轉身剛要走，又被程靜叫住了。
「哎，你能不能帶我去？」她在他身後問道，發顫的聲音傳遞著她的恐懼。
路塵聽到她這麼說，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黑暗中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嗓子里啞啞的，梗咽著說不出話來。
他走過去拉她的手，冰涼冰涼的，手裡全是冷汗，路塵的心就糾的疼，暗自握緊她的手朝前走。
通道又小又窄，黑黑的，兩個人一前一後走的小心翼翼的。
她從小就體弱多病，上一學年的課她都能請大半年的假，學校里自然不會有多少朋友。
女生一般情況下都是幾個人在一起的，上學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顯的是那麼不合群。很多時候她都是一個人那麼孤獨。
有一個朋友這麼簡單的事情，對於她來說是那麼難。
大學她是下定決心好好念的，交一個好朋友，真的做一個學生，過一次學生的生活。
學院里好多人欺負她，她都有一種想放棄念書的想法，可就是想過一回普通孩子的學生生活。所以儘管這樣被人欺負她也死撐著。
這樣被他拉著，他的手暖暖的，跟在他身後，程靜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他。
那種感覺真的讓她留戀。真想時間在這一刻靜止，永遠牽著她的手。
「這裡就是控制器，希望他們只是把電源開關關了，要保險絲斷了沒有手電筒是沒辦法修的。」
摸索著走過來，路塵站住腳，一面湊近看著一面跟程靜講。
黑暗中程靜獃獃的站著，他的手這樣抽離，她的心一下沉了下來。
「還好只是把開關按了，馬上就好了。」路塵費勁的看了半天才得出個結論，小心眼睛，我把開關合上。
程靜看著他，想著心裡的事，一點沒有聽到他的話。
明亮的燈光亮了起來，程靜一下倉惶的低下了頭，垂著眼瞼，像一個做了壞事被逮住的小孩。
還好路塵沒有注意到她，不然她更會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走吧，回去收拾你的東西。」路塵回過頭看她。
程靜回過神來跟著他走。
這時路塵又停下腳步:「你進去收拾東西，我在外面等你。」怎麼說也是女生廁所，剛才他是實在沒辦法進去的，現在還是不要進去了的好。
「嗯。」想到他為了自己半夜跑來學校的女生廁所，心裡一陣感動，走到廁所門口又回過頭來看他。
路塵看她回過頭來看自己，以為她心裡還有一些陰影，沖她笑了笑，擺了擺手:「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看著她猶豫的樣子，路塵心裡一陣難受，想她就因為開學的時候就因為自己跟她說了一句話，就被這麼多人欺負，她心裡肯定委屈。
又想自己，雖然盡自己的能力去保護她，可是她還是常常這樣受到傷害，想到這路塵心裡很是愧疚，暗想一會她出來還是跟她道個歉吧。
而程靜卻半天也沒出來，路塵等了好長時間不見她，還是猶豫的走了進去。
地上一片狼藉，都是散著的紙頁，那些紙被水浸濕了，上面還有腳印，髒的就沒法看。
還有她包包里的東西，被人亂七八糟的一下都倒了出來，粉色的包包上面都是水霧，一點也看出原來的樣子，包的背帶還被扯斷了，亂搭著拖在地上，真狼狽。
程靜蹲在地上把散在角落裡的幾張伸手撿起來，她不停的抽泣著，探出去的手不停的顫抖。
看著她在那裡慌亂的樣子，路塵皺緊了眉頭，用力的咬著嘴唇，走了過去，蹲下身幫她撿。
「怎麼辦，這都是我的作業，明天老師來了要交的？怎麼辦？」程靜手裡拿著那幾張皺巴巴的紙抬起頭來看他，眼淚不停的落下來。
路塵也只能看著她，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麼，許久:「我給你寫。」
「那樣老師會罵的。」程靜趴在地上找到被弄的不成樣子的筆，撿了些還好一點的紙趴在洗手台上寫。
那個洗手台有點低，這裡也沒有凳子，弓著身體，那樣趴著真難受。她又著急的一直哭，怕眼淚掉在作業上，拿衣袖不停的擦。
路塵看著她的樣子，真想一下把她拉開，叫她不要再寫了。抬起胳膊來又不忍心，握緊了拳頭，狠狠的錘了一下牆出去了。
好久他才回來，程靜還趴在那裡寫。
他拉開程靜，許是心裡有些著急，沒控制好力度拉的她的身體一下朝後退了好幾步。
趴的久了，程靜身體都麻木了，被他這麼一拉差點摔在地上。
路塵眼疾手快的把她抱了起來，瘦瘦的身體幾乎沒有多少體重，哭的眼睛又紅又腫，真叫人心疼。
兩個人瞪著眼睛看了好長時間，路塵才尷尬的把她放下來，看了看那個洗手台上的東西:「不要在這裡寫了。」
沒等她反映路塵就把那裡的東西收拾好，拉著她往外走。
剛才還都是黑黑的大樓現在燈已經全亮了。
程靜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心裡一陣暖意。
帶她來到教室找了一個中間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自己也坐在了她旁邊:「不要著急慢慢寫，總會寫完的。我幫你寫一點，要是寫不完的話，你可以拿上去一起交了。老師不會看那麼仔細的。」
路塵拿過她的本子和筆來也幫她寫。還沒動筆，又看了她一眼道:「不要哭了，眼睛都紅了。」
「嗯。」程靜點了點頭，，認真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回過頭來也開始寫。
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一下好了許多，寫的時候也沒那麼著急了。
她是這幾天一直沒有睡好，兩眼直打架，想睡的不行卻還要做作業，勉強撐著胡亂的寫，字也越來越難看，一會是小蝌蚪一會就成了狗爬爬一樣了。
程靜實在抵不住困，沒多長時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整齊的劉海垂下來，耷拉在沒寫了多少字的作業本上。
窗外黑色的夜空天上的星星是那麼璀璨，隔著窗戶可以看到兩個人坐在一起，一個還在不停的寫，另一個手裡握著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