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戶口不好混啊

日漸西斜，楊帆走在大街上，雖然沒有找到工作，但是懲治了幾個壞人，心情還算不錯。

自從來到北宋，楊帆一直很小心，時刻警惕著。忽然他發現有人在跟蹤他，急忙快走幾步，閃入前方的巷子中。

那個小乞丐於是急忙追了過去，剛過巷子拐角，楊帆突然出手，抓住小乞丐的脖子將他按在牆上。

「跟著我幹什麼？想要給那老乞丐通風報信？」

面對楊帆的喝問，那小乞丐急忙道：「大俠饒命！大俠誤會了，我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楊帆冷笑，自然不信，手腕一甩，將警棍亮出，顯然又要準備揍人了。

那小乞丐見楊帆又亮出了那件奇特的暗器，頓時嚇得渾身發抖，帶著哭腔道：「大俠，我真的不是他們一夥兒的，我就是見大俠你武功高強，俠肝義膽，深感敬佩，想跟大俠交個朋友，這才跟來，絕無惡意！」

楊帆最見不得人在他眼前哭泣，又見對方身材矮小，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年齡，頓時心軟，便放開了他。

「既然不是一夥兒的，那便放過你！」楊帆對那小乞丐說道，同時將警棍輕輕在旁邊的牆上一杵，令棍身縮回，而後塞回腰間警棍套內。

小乞丐似乎沒聽到楊帆的話，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楊帆手中的警棍，竟然可以自由伸縮，感到很神奇。

楊帆見他發獃，並未理他，拎起背包便出了巷子。

「大俠！等等我！」那小乞丐回過神兒來，驚叫一聲，急忙追上楊帆，跟在他身邊。

楊帆皺眉，雖然不怕這小乞丐對他有什麼威脅，但也不相信他。這樣被他跟著渾身不自在，好像自己成了帶隊的乞丐頭兒似的。

楊帆是迫於無奈才裝乞丐，可他的自尊心並不允許別人把他當做乞丐看待。

「你別跟著我！還有，我不是大蝦！」楊帆頓時喝道，瞪眼指著小乞丐，有種威脅意味，不讓他再跟著。

「大蝦？大俠！」小乞丐頓時愣住，老半天才明白過來，頓時撲哧一樂。他並沒有罷手，反而繼續跟著楊帆，只不過保持了一段距離。

「包子！熱乎的包子！剛出鍋的肉包子！」

瞅著街邊叫賣的包子鋪，楊帆一直在咽口水，肚子咕嚕嚕的直叫，他本能的向包子鋪靠近，可惜還沒到近前，就被包子鋪的老闆發現，很快一群夥計便沖了出來，叫楊帆離遠點。

悲哀啊！被人鄙視了！

楊帆苦笑，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不捨得看了那些熱騰騰的包子們一眼，無奈地離開。

看著楊帆的背影，那小乞丐頓時嘿嘿一笑，一溜煙兒跑到楊帆跟前，問道：「大俠，想吃包子吧！」

楊帆頓時翻白眼，知道剛才的一幕被這小乞丐看了去，十分尷尬，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隨口道：「不想！」

咕嚕嚕！

話音剛落，楊帆的肚子再次抗議起來，令他更加尷尬。

「等著，我給大俠弄包子去！」小乞丐咯咯一笑，不待楊帆回答便向包子鋪跑了過去。

楊帆想要離開，但兩條腿這會兒也著了魔似的，竟然邁不動了。

卧槽！真沒出息！

楊帆頓時苦笑，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向那小乞丐，有種期盼。

「老闆，來兩籠包子！」小乞丐來到包子鋪前大聲喝道。

他回頭看了楊帆一眼，見他沒走遠，暗自竊喜。

「小叫花子滾一邊去，別耽誤我們做生意！」包子鋪老闆睜開蛤蟆大眼皮，見是個小乞丐，頓時呵斥道。

「小叫花子怎麼了？瞧不起誰？你打開門做生意，管我是不是叫花子，一個銅板不少你便是！」小乞丐看起來相當的不樂意，嗓門很高，像是在鬥雞。

那包子鋪老闆上下打量小乞丐一番，若非不是看著他年紀小，怕是早就像對付楊帆那樣叫幾個夥計過來攆人了。

他譏諷道：「怎麼著？小叫花子還有錢不成？」

「狗眼看人低！」小乞丐冷哼一聲，伸手從袖子里取出一小塊拇指大小的碎銀子，拈在手中在包子鋪老闆面前晃了一晃。

「銀子？」包子鋪老闆驚呼一聲，頓時雙眼放光。

要知道在大宋朝銀子還是個稀罕物，一是因為銀礦產量不足，二是大宋每年都要把大量的銀子作為歲貢交給遼國，剩餘的銀子則被各種達官顯貴、富商巨賈私藏，民間少量的銀子大多數都被打成各種首飾，導致市面上流通的銀子極其罕見了。

包子鋪老闆頓時被那塊銀子吸住了眼球，他的世界里瞬間只剩下了眼前的銀子。

「吆，小小包子鋪老闆竟然還挺識貨，見過銀子是吧，那能不能買你兩籠包子？」那小乞丐頓時冷笑道，斜睨的看著包子鋪老闆，目光充滿鄙夷和譏諷。

「能能能！太能了！兩籠包子是吧，沒問題，我再送你一籠包子都行！」包子鋪老闆點頭哈腰，急忙親自取來三籠包子交給小乞丐。

「收好了！」小乞丐得意的哼了一聲，抖手將那塊碎銀子扔給對方。

包子鋪老闆小心接住，他身邊的幾個夥計們的眼神也都緊盯著落下來的銀子，同時一起心砰砰直跳，生怕他們的老闆沒接住似的。

「是真的！」包子鋪老闆急忙用牙咬了一下，確定是銀子，頓時眉飛色舞。

「這小乞丐哪來的銀子？莫不是偷來的！」

「應該是偷來的，老闆，咱們報官吧！」

幾個夥計七嘴八舌，包子鋪老闆頓時回過味兒來，大眼皮一跳，說道：「沒錯，報官，說不定還能得點兒賞錢！」

只是，當他們抬頭再去找那小乞丐時，早已經沒了蹤影。

一座破廟內，楊帆抱著食盒，一手拿著一個包子，吭哧吭哧的狼吞虎咽。他實在餓壞了，已經顧不得自己的吃相了。

在他面前不遠處，小乞丐坐在一塊石頭上面，兩手拄著下巴，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楊帆，見他那個吃相，強忍著笑意。

「幹嘛那樣看著我，我臉上有花嗎？」楊帆早就注意到了對方的目光，好不容易嘴裡騰出點地方來，立即問道。

「你的吃相有點兇殘！」小乞丐忍不住笑道。

阿噗！

楊帆差點噴出來，猛咽下去，被噎的滿臉通紅。

小乞丐頓時遞過來一個水囊，楊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一把接過水囊，咕咚咕咚的猛喝下去。

「那個——水裡沒下藥吧！」

喝完之後，楊帆才想起一個危險的問題，若是對方在水裡下藥了怎麼辦？那他可就悲催了。

「你喝完才問我下沒下藥？」小乞丐一副被你打敗了的表情，頓時捧腹大笑起來。

楊帆滿臉尷尬，在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乞丐面前丟臉了，面子有些掛不住。

小乞丐見楊帆苦著臉，知他面子掛不住了，於是忍住笑意，解釋道：「放心吧，你是大俠，俠肝義膽，我崇拜你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害你？」

「你為何總叫我大俠？我們好像不認識！」楊帆問道，有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小乞丐於是解釋給他聽，楊帆這才明白。

原來楊帆收拾那幾個無賴乞丐時，小乞丐就在不遠處看著，目睹了一切。楊帆正義凜然，說得那番話，以及眨眼間就打倒了幾個身強力壯的無賴乞丐，這讓小乞丐誤認為他是江湖大俠，尤其楊帆的伸縮警棍，最讓小乞丐好奇，這才一路跟了過來。

楊帆明白了，這小乞丐怕是從來沒見過什麼是大俠，所以才會把他當做大俠一樣崇拜。

「我這樣哪像什麼大俠？你看錯了！不過，謝謝你的包子，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楊帆日後必當加倍奉還！」

「楊帆？這個名字倒是不錯，挺好記的！不過我沒名字，別人都叫我小不點兒！」小不點自我介紹道。

楊帆倒是不在意，就管他叫小不點兒。

小不點無父無母，年僅十三歲便流落街頭，這點倒是跟楊帆此刻的苦命經歷有些相似。

二人說著話，很快便熟絡起來。

從小不點兒那裡，楊帆多少對北宋時代下的杭州風土人情有了一定的了解，收穫不小。

楊帆也說了些自己的故事，不過對於小不點來說過於天馬行空，但他卻聽得津津有味，中間提了很多好奇的問題，楊帆只是初略的解釋一番便矇混過去了。

楊帆的言談舉止、服飾髮髻都與宋人大不相同，尤其是楊帆的衣服、鞋子和背包，儘管楊帆故意弄上些泥草，颳得破破爛爛的像極了乞丐，但做工和用料在宋代人看來卻是極其高檔的，這些都成為小不點兒好奇的地方。

可以說，從看見楊帆那一刻開始，小不點兒就對楊帆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對了，我想找份工作，可是人家總問要戶籍證明、身份牌什麼的，我是從外地逃難過來的，戶籍什麼的路上都丟了，換做是你該怎麼辦？」楊帆突然問道。

「你剛才說什麼？」小不點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著楊帆的眼神正在發獃中，聞言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楊帆無語，伸手彈了他腦門一下。

小不點兒哎呀一聲，摸著自己的腦門，眼神極其不善地瞪著楊帆，好像第一次有人敢彈他腦殼一般。

「問你話呢？眼睛瞪得跟牛鈴鐺似的！」楊帆目光斜睨著說道，一副大人教訓小屁孩的架勢。

小不點兒有些不高興，瞪了楊帆一會兒便敗下陣來，隨後代答不理的說道：「這個貌似比較棘手，我大宋目前受遼、金、西夏等國的細作滋擾十分嚴重，所以對戶籍的管理極其嚴格，我看你口音和服飾太過奇特，你若是去辦理戶籍，恐怕不可能辦下來的！」

「你說話怎麼像官門中人似的？我聽不懂，給點建設性意見！」楊帆頓時撇嘴，想到那些舉報他的當地人就來氣，若一直沒有戶籍，他就得一直裝乞丐下去了。

「啥叫建設性意見？」小不點兒斜著腦袋看著楊帆問道。

「就是管用的意思！我若沒有戶籍，就找不到工作，難道要一直這樣裝乞丐下去？」楊帆有些受夠了，可不想再裝乞丐下去了，非得把他逼瘋不可。

「活該！」小不點兒小聲嘀咕了一句，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說啥？」楊帆頓時呲牙，瞪著小不點兒道。

「沒說啥！好像我想到辦法了！」小不點兒急忙改口說道。

「當真？」楊帆眼前一亮，彷彿看到了救世主一般，頓時上前雙手抓住小不點兒的肩膀道：「快說說看，是什麼辦法？」

「你幹什麼？」小不點兒渾身一顫，被楊帆的動作嚇了一跳，驚叫一聲便掙脫開他的手，慌忙躲到一邊，一臉警惕地瞪著他。

「我沒幹什麼啊！就是急於想知道是什麼辦法？難道我抓疼你了？」楊帆愣住，以為下手重了，畢竟對方還是個小孩子，於是急忙解釋道。

小不點兒盯著楊帆好一會兒，見他一臉失措的樣子，這才相信他，重新走了回來，不過跟楊帆拉開了些距離，還有些警惕的意味。

「被你抓的有點兒疼！」小不點兒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道：「另外我也不喜歡別人碰我！」

楊帆討了個沒趣兒，急忙道：「知道了！放心，我不是斷背背！」

「段貝貝是誰？」

「斷背背是……」

「無恥！齷蹉！」

「卧槽！又被鄙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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