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澀(笑)
祁玖可以將一堆散落的零件在看到的瞬間腦內還原出原本的模樣,但是她從來猜不透人心。
比如現在,祁玖就是一身赤條條地坐在籠子里思考人性險惡,身邊還有一隻想要吃她卻有心無力的人妖。
她覺得像自己這樣真善美的人果然在如今的世道活不下去。
「你難道什麼都不想問嗎?」站在玻璃牆外好整以暇的女人有些糾結地看著祁玖。
玻璃牆外的女人眼角嫵媚,紅唇烈焰,白色的襯衣領口松到了第三顆,目測最少D杯的胸前,一頭棕色的大波浪長發束在腦後,對男人來說,這是一個標準的人間尤物。
事情發展得太突然,祁玖回憶了一遍又一遍,都覺得自己是輸在敵人太愚蠢的份上。
換言之,是她想太多,預想的可能會出現的計策敵人一個都沒用上,敵人就那麼簡單粗暴地用麻袋套住她敲暈了帶走。
輸的可恥。
她堂堂一國的首席軍火專家,敵人竟然都不屑想點策略,就這麼敷衍了事的用一棒子把她給解決了?!
祁玖從來沒有想過,如今這個時代還會有人採取這種方法對付敵人,雖然她身體孱弱在帝國科技局不算秘密,但如果她當時恰巧躲過那一麻袋了呢?如果當時她腦袋硬上一點,扛過那一棒子了呢?!她身上隨時帶著武器,只要躲過那一下,難道麻袋和棒子還能打得過手槍和炸彈?
但是沒有如果,現在她被脫得精光丟進籠子里就是結果。
從某些方面來說,祁玖寧願自己死了算了,此刻她正被有生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羞恥感籠罩著。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一點都不好奇是誰打暈了你嗎?」聞芙再一次問道,她眼中的祁玖正面無表情無比淡定地坐在地上,連眼尾都不撇她一下。
難道祁玖要告訴她她不說話是因為太羞恥了嗎?Shit。
「難道不是你派的人?」祁玖給她個面子,拿餘光睨了她一眼。
「呃,的確是我。」聞芙噎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但我也是被指使的。」
作為預謀犯來說,對方有些膽怯的心理有些奇怪,祁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上下打量了聞芙一眼。
「我還以為是取回機密的計劃暴露了。」
「新人類?」聞芙聞言一愣,隨即露出嫌惡的表情:「不,不不,我和你一樣都是帝國人,都是高貴的月族,不過我是三等,你是一等。」
「你背叛了帝國?」祁玖說出這句話后看到聞芙臉上恐懼的神情,旋即又否定了這個可能。
「我不可能背叛帝國!」聞芙壓抑地尖叫道,彷彿祁玖說了什麼大惡不赦的話一樣。
看來她的確是受人指示,而從她的表現看來,孢子繁育中心種下的暗示在她心中還有很強影響,對於對帝國大貴族下手這件事,她自身也抱有恐懼。
能夠讓她越過這層近乎本能的恐懼,指使者只能是比祁玖還要高的存在。
比如……此刻代表著帝國的越憐。
「是越憐的指示?」
果然聞芙點了點頭。
「那麼你現在是希望獲得我的體諒?」祁玖感到可笑,而沐浴在祁玖目光下的聞芙也紅了紅臉,但是那張臉的緣故,就連羞恥的時候也露出一股媚態。
「我不能放了你,但是如果你有什麼想問的我能說的都告訴你。」
「好吧。」祁玖非常自在的換了個坐姿,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自覺:「首先,這是整個組織的決定還是越憐私自的命令?」
「好像……應該……可能是越憐大人本人的決定。」
「她為什麼這麼做?」
「我不知道……」
「我的衣服為什麼消失了?」
聞芙羞澀的一笑,一點沒有感到羞恥的模樣:「以防你藏著武器,乾脆全部拿走了。」
哦,因為認不出來,所以乾脆給我剝光了。
「你們經費緊張嗎?」祁玖轉頭看了旁邊虛弱的人妖一眼:「還是你怕我孤獨給我找了個伴?」
「這就是新人類研究所盜用我們的殘本創造出的失敗品之一。越憐大人讓我把你喂狗,可是鷺島上沒有狗,這已經是這個島上和狗血緣最近的生物了。」
聞芙又羞澀一笑。
祁玖很有種往這個羞澀熟女臉上糊翔的衝動。
「帝國的研究殘本不是假的?」
「當然不是,它的確被藏在右院的某個地方,我拿到后就會帶著它離開這個島。」
「研究所的人都知情嗎?」
「當然不,他們沒有那個資格。」
祁玖看了眼人妖:「沒和研究所串通能弄出他們的實驗品來?」
「哦,它啊。」聞芙也看了過去,眼神落到人妖遍布全身發膿的創口上時露出噁心的表情:「它對研究所已經沒用了,我在床上和老院長提了提他就送給我了。哦,順便一提這個隔離室也是我單獨使用的,除了我沒人能進來。」
祁玖有種聽到了什麼髒東西的感覺。
她嘆了口氣:「給我拿套衣服,然後去取殘本之前先來通知我一下。」
「為什麼?」
「讓我死前了卻一樁心事不行?」
「原來是這樣。」聞芙認真地接受了這個答案,還點了點頭表示贊成。
「……綁架我的方法,你和越憐商量過嗎?」
「越憐大人說交給我去辦,用麻袋和棒子是我以前看電視學來的,果然有效。」聞芙非常自豪地說。
真好奇越憐知道這女人今天所做一切時的表情,祁玖非常想看到那一刻,那種發現自己是被豬隊友拖死的表情,祁玖覺得一定會讓自己很愉悅。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如何上新日月計劃Z的名額表的?」
「我也不知道是誰出的力啦,當初為了保險起見,我把整個計劃組的人幾乎都睡過了。」羞澀的笑。
果然如此。
祁玖在心中給越憐上了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