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重回京城，已變天

「谷主。」雲鶴走上前來，有一件事他今天剛剛查出來，就迫不及待的要和冷明夜出來。冷明夜與其說是他們的老大，時刻頂著一張冰山臉，但云鶴心中知道，老大是真的關心他們。這麼多年來，雲鶴早已將谷主當成了自家的兄弟，這件事雖說不會對谷主的身份造成什麼影響，但是雲鶴知道當年的真相將會解除橫隔在谷主和素素之間最好一道鴻溝。

雖然，素素不知道，谷主嘴上不說，但是雲鶴知道，谷主心中也是十分糾結的。不然，這次京城這麼大的動靜，岳父和岳母被軟禁，主子不會對他們下命令不告訴素素，只是暗中留他們的性命，不曾想過救他們出來。這麼多年來，眼睜睜看著谷主痛苦的生活過來，雲鶴知道當年的事在谷主心中造成多麼大的影響，沒有遷怒於素素，可見素素在谷主心中有多大的影響。

素素，想起那個時而清冷，時而甜美的女孩，雲鶴又不由得苦笑。這件事說出來之後，只怕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離開京城的那一天，雲鶴還曾幻想過，但是當他到達北漠，親眼看到谷主魂不守舍的樣子，看到他帶回素素的溫柔，他就知道以後他的妻子就只有樓瑩一人。那個永遠溫柔的為他執燈的女子，可是帶他卸甲歸來，她可還願意原諒他？

「什麼事？」冷明夜的鳳眸寒意四射。剛剛得知的消息，讓他再次陷入深深地痛苦之中。雖然理智不斷告訴自己，素素在這件事上極其無辜，可是如若白猛青沒有拿走那天山雪蓮，他可能還會和一般人一樣擁有一個溫柔的娘子。在他不多的印象中，娘親永遠溫柔的如水一般，雖然父皇並不是十分寵愛她，但是依舊能做到相敬如賓。

可是這一切都被打破了，畫面一轉，娘親面色蒼白，嘴邊還留著殷紅的鮮血，吃力的交代他「要好好照顧自己。」

為什麼！他在父皇的寢殿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求得了那珍貴的天山雪蓮。拿到的時候，他覺得一切都值得。那個時候，冷明夜還和大多皇子一樣擁有最高的寵愛。得到父皇應允的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未來，娘親掌燈，他在嫩黃的等下寫字。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想到的幸福唯有如此。冷明夜清楚的知道，作為皇室的孩子，是不可以去要求父皇的寵愛，可是為什麼老天連僅剩的娘親的疼愛也要剝奪。

不堪的痛苦再次浮現在眼前，冷明夜狠狠地皺著眉頭。他以為這一切都可以忘記，可是沒有辦法，他忘不了。如果沒有後來發現的那些事，他就能得到珍貴的那珠天山雪蓮。那麼那個溫柔的娘親，就不會蒼白的讓人無法直視！冷明夜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彷彿下一秒就會窒息而死，可是心裡的疼痛如同來自地獄一般的私心裂縫。素素，他的素素，

「谷主，您怎麼了？」雲鶴髮現到冷明夜的不對勁，素素回來的這幾天，雲鶴覺得冷明夜笑的次數，要比這一生都要多。可是現在為何面色如此蒼白，剛剛他來時，彷彿看到素素一個人離開，谷主不是願意白天黑夜都和素素膩在一起，怎麼又讓素素一個人離開。再者說，之前布下的局現在看來完美無瑕，該如陷阱的人全部跳下去了，谷主也沒道理為大計劃擔憂呀。雲鶴覺得有些不對勁，擔憂的看著冷明夜。

「有什麼事，沒事就先下去吧。」冷明夜根本都不看雲鶴一眼，身上散發出的頹廢冷漠之感越來越濃。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力氣去顧慮那麼多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素素，面對他們的未來，現在他們之間隔著的是他的娘親啊。

「當年的事，我已經查出來了，下毒的事是蕭淑妃乾的，與白相無關。」

「哦。」冷明夜淡淡的答道，身上的寒氣沒有消退一絲一毫。

這不該是谷主該有的反應，雲鶴本以為冷明夜會十分興奮，這樣就洗刷了岳父的冤屈，夜應該馬上著手救他們出來。可是冷明夜的表現太過淡定，或者說是太過冷漠。

「夜，你發生什事了？」這一次雲鶴既沒有叫谷主也沒有叫王爺，當他叫『夜』的時候，表示他希望冷明夜也能當他是兄弟一樣，把心中的不愉快都告訴他。

冷明夜抬頭看了雲鶴一眼，那神色太過複雜，夾雜著悲痛，糾結，憂傷等等，而後緩緩的開口道「當年父皇拿走天山雪蓮，是為了要去救素素。」

雲鶴一怔，怪不得谷主的神色會這麼差。那麼今天他得到的消息實在太有用了，「天山雪蓮救不了甜貴人（冷明夜的娘親）的命。」

「什麼？」這一下的震驚再次刺激到冷明夜了，他彷彿是一個溺水的小孩，死命的抓住微弱的稻草，只是這究竟是稻草還是救命的木筏，就有待雲鶴把所有的事道出來了。

看見冷明夜蒼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點血色，雲鶴突然間明白素素對於他的重要性。即使，他不說，夜最終也會接納素素的吧，只是時間問題。但是雲鶴不願意，讓這件事成為橫隔在夜和素素之間的一根刺，那個小女孩從小生活的太苦了，現在他只能盡他所能默默地保護他。不過這應該他為素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他不禁意的苦笑，以後夜一定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的。而這件事結束之後，他也要回去好好保護那個在家執燈的女子。只是，瑩兒，你會怪我，那日丟下你嗎？

「你說得清楚一點！」冷明夜激動的抓住雲鶴的肩膀。

「當年蕭淑妃一心要甜貴人的命，即使你最後真的拿到天山雪蓮也救不了你額娘的命。因為她早就想要后招了。不過後來樓鳳去找皇帝，她就想到把這件事栽贓給白相。所以，當年即使你拿到天山雪蓮也無濟於事。你額娘最終還會死。還有，當年樓鳳的死，似乎也和蕭淑妃有關。」

「好一個蕭淑妃！」冷明夜的眼睛噴射出怒火，原來她當年就有做打算，並非這些年才開始作威作福！

「所以，你還是想一個辦法早日將白相和白相夫人解救出來吧，不然免得素素從別人那裡知道，你們之間起了嫌隙。」

素素！冷明夜突然想起來，急急忙忙地撇下雲鶴，跨上隨時整裝待發的玉龍雪。自己怎麼能就這樣讓她走出自己的羽翼之下呢，她的仇人還沒有完全剷除，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冷明夜完全不敢多想。

雲鶴再次被冷明夜丟下。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一輩子都不能說出了，不過他會好好照顧好樓瑩的。解葬花毒，是他為那個清婉女子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冷明夜這邊慌慌張張的往雪山奔去，完全不顧雪山的兇險，和布下的陣法。因為心中的焦急，他根本不能冷靜下來破陣，只能用自己的內力硬闖陣法。守在雪山外的上官宇，看到冷明夜這樣不顧一切的跑過來，慌忙上去抱住他。

「谷主，你這是幹什麼，小姐現在很好。」

聽到素素沒事，冷明夜瞬間冷靜了下來。上官宇心裡一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平日見慣了冷血的谷主，沒想到衝動的時候，只有素素的安全才能冷靜下來。

冷明夜冷眼一瞟，淡淡的問道「素素進去多久了，有沒有交代什麼話？」

「小姐剛剛進去，她說她很快就會出來，堅持不要屬下陪。」說著的時候，上官宇也禁不住的冒冷汗，谷主這麼著急，不會是要怪罪他保護小姐不周吧。可是小姐的武功遠遠高於他，小姐進入這雪山可以不傷一分一毫，但是換做是他，可能就要把命交待在這裡了。

冷明夜絲毫沒有注意到屬下兼好友神色的變化，他此時整顆心都掛在素素身上。他覺得自己一刻也無法等了，再等下去，只怕就要發瘋了。就在他決定要不要衝進去的時候，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悅耳的響起，

「夜？」老實說見到夜的時候，素素是有些驚訝的。下午的時候夜神色的變化異常，她以為是計劃有什麼變化。所以她沒有細問，而是著急的來找她師傅。因為她覺得師傅一定有辦法，若是師傅肯幫忙，那麼夜奪天下一定能事半功倍。有得事，夜雖然說的隱約，但以素素的冰雪聰明十分明白。這種事情確實不好隨意開口，所以夜不說，她也不問，但這不代表，她不會幫他。相反，這條路雖然是夜選擇的，但即使前方的路途再兇險，她也會甘之若飴的陪伴在夜的身邊。

「素素。」說話間，冷明夜已經緊緊的把素素摟在懷中。要是再見不到素素，他一定會瘋了的。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一刻他竟然有放棄素素的想法，這個瘦弱的女子，沒有他的保護怎麼辦啊。

素素還沒有反應過來，再次陷進冷明夜狂熱的吻中。那種失去的滋味實在太過可怕，冷明夜恨不得此刻與素素血肉相融，這樣一生一世就不會再次分離。

好似半個世紀的纏綿之後，素素終於得空說話了，她不無擔憂的問道「夜，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計劃有變？」

「不是。」冷明夜有些低沉喑啞的回答道。

「哦。」素素有些狐疑的看了夜一眼，只當他不讓自己擔心，而後溫柔的在他耳邊緩緩吹到「師傅說會幫我們哦。」

看著懷中女子有些狡黠的眸光，夜不由得感動，原來她執意離開之前要來雪山是因為這件事。

「傻瓜，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冷明夜寵溺的摸了摸素素的頭。

「是師傅說要幫我們的嘛，我什麼都沒說哦，你不要生氣嘛。」素素深怕夜因為自己的擅自介入，而生氣，拒絕師傅的幫忙。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只不過雪山道人隱居山林多年。雖然偶爾會派自己的弟子下山劫富濟貧，替天行道，但是他怎麼又會原因重出江湖，經歷這次的腥風血雨呢。」

「我不知道。」素素說得也是實話，她根本就沒有說幾句，師傅就已經答應了。而且還說會帶領所有雪山弟子，傾盡所有幫助夜，素素自己心中不免也有些疑惑。「不過，他讓我把這個東西帶給你。」

素素將手中的鴛鴦結遞給夜，這是一個鑲著金邊的香包，中間精緻的綉著戲水鴛鴦，很是好看。素素不知道為何師傅會有這樣的東西，以為是祝福他們兩的東西，也就沒有細問。這時候夜問起來，才想起來有這麼一件東西。

冷明夜看到素素掌心的鴛鴦結，眸色飛快的閃過一層顏色，素素因為還在擔憂夜是否會責怪自己，沒有注意到這一細微的變化。而後溫柔的對她說道「快些跟我回去吧，大軍要準備歸程了。」

「你這麼貿然回去，皇帝不會起疑心嘛。」本來夜是要滅掉北漠的，現在突然率軍回去，皇帝應該會想到夜要有動作了吧。想到這，素素又不由得有些擔憂，遂道「我現在樓氏的族長，我的部下也甘願聽夜指揮。」

「想什麼呢，這一切我都計劃好了，只是現在這其中有一點點變化。」冷明夜小心翼翼地看向素素，神情有些許不自然。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看到夜這樣的神色，素素也不由得擔憂起來，聲音不自然的有些顫抖，夜難得對她這麼嚴肅。

「你姐姐大婚的那天，皇帝下令軟禁了岳父岳母。」

「那他們現在有沒有生命危險，我姐姐怎麼樣？」

「沒有，萍兒暗中照看他們，你姐姐當日沒拜完堂，就直接雲鶴送往雲府，應該沒事。」

「夜，謝謝你。」素素知道皇帝遲早會對白相府動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殘忍，在姐姐大婚的那天動手。素素也注意到冷明夜此刻不再稱作皇帝為父皇了，看來他心意已決，真的要開始動手了。此刻素素沒有覺得害怕，跟著他覺得很安心。

素素信賴的神色，不由得也刺穿了冷明夜，他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飄離。因為他本來有最佳時間救出岳父岳母的，只是還沒有完全放下當年的事情，所以遲遲沒有下命令。但願現在為時不晚。

馬車上素素透過窗子看向外面，美眸不禁微微蹙起，京城的天何時變得如此灰濛濛。才不見了數日，京城彷彿和她走時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來熱鬧的長安街上也不再熙熙攘攘。

注意到嬌妻神色的變化，冷明夜溫柔的說道「一星期以前，皇帝已經退位，將皇位禪讓給太子。太子的背後是蕭淑妃，太子一上台，提拔了很多蕭淑妃方面的親戚。而這些親戚大多沒有真才實學，很是殘暴。對於貧苦百姓看不慣就打甚至是殺害，所以現在京城的百姓很少敢上街，甚至於有很人逃到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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