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關西去

第四章出關西去

戰鬥的過程總是令人覺得漫長，而結束卻總是飛快。

當紅雲歷1843年元月三日的太陽照耀我的臉龐時，我們已經在馬赫迪帝國西部邊境夕陽關外最後的一道哨卡處。只要從這處哨卡東面走到西面，我們就不用再像昨夜那樣擔心皇帝派來的殺手了。

那邊，已經是孔雀帝國。畢竟，在別國的領土上，就算皇帝還要派出殺手也要有所顧忌，而不可能再像昨夜那般大規模的陣勢了。

我很慶幸，更覺得還能看到今天的日出是一件僥倖的事。

與我一樣，凌玄發也躺在大車裡邊，他受的傷可能比我還重。我體內的毒素，在有了充裕的時間之後可以利用元素的流動循環慢慢排除，其餘體外傷，則可以慢慢養好。唯一不可能再回來的，是我右腳小趾已徹底失去了。凌大哥的外傷看來則似乎並不嚴重，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外傷的痕迹，但我被猩紅之焰救醒后不久就檢查了他的傷勢，其身體內部的經脈最少斷了兩處，另一處已經永久性堵塞。這意味著終此一生，凌玄發的武技將不可能超越黃金等級，就算要保持黃金級別都有些困難。

「這沒什麼，反正再過兩年我就不在你們的世界了。」他不在乎的說。

看得出來，這其實是一種很無奈的語氣。人其實是很有佔有慾的生命，哪怕只能存活一分鐘，也不會拱手放棄既有的成就，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一個魔法與武力決定一切的時代。

我很想安慰他，但又實在找不出適當的話。

到是絲絲的話解了這個結，「哥，沒關係的，就算你不能動了，我們還是會照顧好你的。你不要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好妹妹啊。」

「確實，我還有個好妹子。」凌玄發展開了愁眉。

「那麼，現在我們就只剩下最後一道關口了。精靈們，出關！」

「是，大人！」

隨侍在馬車外面的五名黑暗精靈齊聲回答。其實，他們也每人都受了傷，但由於當時福克斯攻擊他們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吸引我過去營救，所以並沒有使用他們無法抵擋的狂猛攻擊方式，因此他們五人都主要是外傷，且都不太嚴重。只有凌玄發，中了對方的暗算，重創在貝爾的手下。不過，對手也沒撈到什麼好處，同樣也實力大損，至少也要在輪椅上渡過餘生了。

與往常一樣，出關的人非常多，來來往往，多是商賈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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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出去？」在最後這道哨卡附近觀察了很久，我終於問道。是呀，經過了昨夜的事情，對方在這裡更是布下了大批軍隊，盤查比往日更加嚴格。以我們都受了傷的這樣一群人，通得過去？

「當然不行。」凌玄發沉吟道，「雖然夕陽關的主要將領還有黑火昨晚都受了重傷，此刻不能到這裡來狙擊我們，但這裡可有十萬大軍啦！目前我們的狀況，根本就不可能硬闖出去。」

「那怎麼辦？難道在這最後關口前……」我忽然有些泄氣。

「不，我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只是很冒險……」

「只要有方法就行，反正拼了！」

是呀，此刻不拼，又能怎樣？

「或許我們可以混到那些商旅之中……」他詳細的說出了一個成功率雖低卻也是目前唯一可能的方案。

我們很快就在山坳這邊找到了一個販賣棉花絲綢的大商隊。

「老闆，你們的貨值多少？」我並不先問對方是否願意，而問其物品價錢。

「兩萬買進，在孔雀帝國可以賣到十萬兩。今年流行這些。」他大概指了一下。

「那好，這裡是三十萬兩銀票，你把我們藏在你的隊伍中帶出去。我先拿十萬兩給你，過去再給剩餘二十萬。你可以拒絕，那麼，你將失去生命以及財產。」

對於商人，我只能用這樣的話語，希望可以打動他。

他的眼中露出了光芒，那是巨大利潤在他面前閃動時的光輝。儘管在這光輝的後面，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我與凌玄發被藏進了兩個巨大的棉團里。五名黑暗精靈被作為下級奴隸收在他的商隊中，沙兒等幾人則作為女眷家屬。

這是一個一百五十人的大型商隊。

聽聲音，我知道隊伍已到了哨卡前面。

「幹什麼的？停車檢查！」一名邊境軍官的呵斥聲。

「當然，大人。我們這是賣棉花綢緞的，小本生意……」

此刻，正有邊防士兵持著長矛不時朝高大的棉團里戳刺，檢查，看是否有什麼違禁物品。剛好，一枝雪亮的長矛刷的捅了進來，險險從我的鼻尖擦過！

「大人，軍爺，大人啦，小的是小生意，棉花綢緞的可經不起這樣……這是……」言語之間，那位脖子大概正冒著冷汗的老闆給邊防軍官遞過了一張銀票。「一點茶錢，嘿嘿。」事後我知道，那是一千兩，當然也由我支付了。

「是嗎，茶錢？呵，可真不少哇。兄弟們，拿去分吧。」邊防軍官把士兵叫了過來，低聲說道。

「兄弟們，檢查完了嗎？」在接受饋贈之後，那位軍官的態度大為改觀，例行公事的故意大聲問道。

「好了，長官。」

「沒有什麼違禁的人或者是物吧？」

「沒有！」又是一聲轟然作答。

「那麼，你們可以過去了。」

如聞大赦，商隊老闆立即命人趕著三十餘輛大車朝邊境那邊去了。

這時，遠遠的傳來急促的馬蹄之聲。一名軍官一邊策馬飛奔，一邊嘶啞著嗓子大聲喊：「御前加急敕令，即日起，封鎖一切關隘，三天內不得有人出入！」

「是，大人！」一聽是皇帝的敕令，剛才的那名邊境軍官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招呼手下：「弟兄們，閉關了。注意加緊防禦，其餘無干百姓，後退！」

此刻，我們的車隊剛好駛過邊境線，進入西面的孔雀帝國境內。後面所有的商旅行人，則都被關在了馬赫迪帝國邊境，只能遙遙的看著我們這邊，不時發著牢騷，自認倒霉。

同樣的，在國境這邊，也有邊境哨卡。顯然，我們搭乘商隊的老闆是孔雀帝國居民，且時常往來兩邊，與邊境士兵軍官早已打成一片。些許賄賂之後，入境檢查處就放行了。

這天下午三點十四分，老闆在一個僻靜處喚出了我們。當我再次踏足堅實的大地，儘管其間沒有多久時間的間隔，我卻有一種真實的久違之感。

「這兩輛馬車，你們拿去用吧。」看我們一行人多，在我交付餘款之後，老闆大度的說。

正愁沒有代步工具，且又多人行動不便的狀況之下，老闆這樣說自然使我很高興。高興之餘，我將最後兩萬兩中的一萬又遞了過去。

「不。」他搖了搖頭，「我是生意人，我有我的信念。」

「請問老闆貴姓？」居然遇到這樣的好人，我不禁有些感動。

「我不想問你們為什麼要這樣逃過來，也不想知道你是誰，我們從來就沒有見過……同樣的……」

他轉過身，招呼手下駕車而去。

我這才注意到，每輛車上都插著一面綠色的綉旗，上面寫著「世貿商行」。

「走吧，還愣什麼。」凌玄發催促道。

確實，此刻還有危險，這裡離邊境太近了。

「好吧，那麼，我們這就是已經出關了？」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當然，公子，你又傻了呀。」這是沙兒。

「叔叔，我們要到西邊去呀！」小無難也加了進來，提醒我。

「對，到西邊去！」我命令幾名黑暗精靈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