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鎮血案2

聽他說完后，我還沒想到了，凌玄發就問道：「那朵味道古怪的花呢，還在嗎？「

「在，只是……」說話的中年人史密斯有些猶疑，不知是否該拿出來。

「沒關係，我們都是……」說話間，凌玄發運出金色的鬥氣。

「啊……好。這在鎮長的卧室，我去拿。」

史密斯進去了。

很快，他出來了，雙手小心的捧著一個玻璃小瓶，生怕碰撞或摔落。他的腳步邁地很小，雙手似乎微微顫抖，手中捧的更好象是一盆燙手的熱湯，只要稍微濺出一些就會把皮膚燙紅變形，但是這種時候，又必須把它拿出來而不能扔在地下。那樣的話，可能瓶子里跳出來的不是一朵美麗的鮮花，而是死亡的殺手，魔鬼的召喚。

可惜，人類在緊張時常常會錯誤，而一個錯誤你越是想要避免就越是不能避免。

史密斯的腳步這瞬間忽然變形，左右秩序發生了紊亂，自己絆倒了自己。另一名中年人發出了一聲驚呼，「小心，握緊它！」

史密斯很想能夠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可是他不能。

他的手徒然的在空中劃了兩個虛影的半圓，卻根本夠不著那獲得自由的瓶子。

一直站在我身旁的亂驀地閃出，右臂猛的前伸，下撈，回收。瓶子離地板還差兩寸半左右。

瓶子已經在他的手上。

「喔――」就算他們心中還有一絲疑慮，此刻也完全打消了。我們完全獲得了他們的信任。

「大人――」亂把瓶子遞了過來。

屋裡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瓶內花朵的形狀，只能隱約看出那是一朵花。我扔出了一個火球，將房子里照得宛如白晝。

我將瓶子湊近眼前細看。

過了這麼久，花居然都還沒有枯萎，依然以它那鮮艷的血紅誘惑著人們的視線。在六層花瓣的裡面，是一個纖細小巧的管子，大概就是花蕊一類的東西。透過瓶子渾圓光滑的壁面，可以看見花是斜對著外面放的，它那深邃悠遠的中心直指人的心靈。

我的眼光放到那中心之後，久久凝視，竟再也無法離開。

一座教堂試的建築忽然出現在面前，我這才發現自己竟在一塊曠野上漫步。這是哪裡？我向那座教堂走了過去，熟悉的門環，熟悉的大門，熟悉的階梯。眼前一切都似乎曾經來過，一種親切的感覺在我心中滋生。

門嘩的打開了。

「啊，小戈，你上哪去了，這麼幾個月都不回來。」

灰色的下級牧師長袍，銀白的鬍鬚，一雙慈祥的眼睛含著笑意。

「……師父！」

我不敢相信，那竟是師父。

「我還以為，還以為您已經死了呢……」我哽咽著再也無法繼續。

「傻孩子，師父沒事，那天我是裝死的……快進來吧，今天有你最愛吃的炸雞腿。」

我撲進了師父的懷抱。

一陣刺骨的冰涼從背後直侵我的骨髓。

「小心！」

一陣金屬碰撞之聲，我回到了現實。那個裝著小花的瓶子又到了亂的手中，凌玄發的手則按在我的肩上。

我的光劍掉在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

「剛才你被那花迷惑了，差點自殺，幸好我及時看出不對，打落了你的劍。」凌玄發說道。

「這，這是什麼東西，如此厲害？」我額頭冒著冷汗，心有餘悸的問。

凌玄發並不立即回答，從亂的手中拿過了小瓶。

「哦，注意不要看它的中心……」我提醒道，我此時已猜到，花的幻術可能來自正中心的花蕊。

「知道了，你看出不對就打醒我。」

凌玄發將瓶子拿在手中反覆轉動，仔細看著那朵嬌艷欲滴卻又恐怖無比的鮮花。忽然，他向沙兒走了過去，眼中露出一種痴迷的神情。

雖然還不知道是否會產生什麼不利於沙兒的事，我還是衝過去用力搖晃他的肩膀。

好一會，他才清醒過來，「好險，好險，假如不是你及時打醒了我，我大概已經把她掐死了。」

「你看到了什麼？」我有些好奇。

「沒什麼，從前的經歷。」

我聽出來了，他一定是看到了從前在另一個世界時的人與事，這裡人很多，我也就不再細問了。

「你看到沒有，這六個花瓣有什麼特點？」凌玄髮指著花問我。

「恩，好象排列得有些詭異。五個花瓣在下面，最後一個花瓣在上面一層豎直向上，將花蕊包裹在中間……」聽他一提醒，我也發現了問題。

「你再看，上面是不是有什麼符號？」

確實，我在每一個花瓣上都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紋路，剛才我自己看時只以為那是花上的自然脈紋，現在看來並沒有這麼簡單。

一團火忽然出現在眼前。

「啊，這是火元素的標誌！」我指著其中一瓣道。

「是的，另外幾瓣呢？」

此時，不用他提醒我也看出來了，水、土、金、木四系元素的標誌。中間一瓣上，卻是一個陌生的紋路。

「這就是黑暗元素的符號。」凌玄發說道。

此言一出，黑暗精靈們都大吃一驚。他們當然明白黑暗元素符號具有的意義，雖然他們自身並不完全從屬於那個世界。

「請問，這個代表什麼呢？」鎮長此時已平靜了許多，問道。

「這不是人間的花朵，而是采自餓鬼道的修羅花。」凌玄發以決不平常的聲音回答。

「什麼，鬼？你是說我們這裡死人是因為鬧鬼？」鎮長以難以置信的語氣反問。

「可以這麼說。當然，事實上，鬼是無法從餓鬼道直接來到人世間的……當初根本就不是這樣設計的……」凌玄發喃喃自語。

「或許有人把它從那裡帶來的呢？」我提醒道。

「這種可能幾乎等於零。」他當即否定，「傳說中，餓鬼道由魔界長老掌管，可以去的也就只能是魔界的人。」

「什麼，魔？那我們全鎮上下豈不死定了？」鎮長有些絕望，不禁抱緊了那幼小的孫女。

「不，不一定，因為有我們在！」凌玄發肯定的說道，「對了，鎮長，現在真正可以救你們的除了我們之外，就是你們要全力支持我們的行動。另外，我幾乎可以肯定，這種花只有深懷怨毒與仇恨的人才能夠培養併發揮它的力量。使用修羅花的人一定是對你們這個鎮上某些人有著刻骨的仇恨，否則他就不會使用這種花了。因此，我想先問一下，鎮上可有人曾與什麼人結怨，或者說你們整個鎮有什麼仇家？」

「仇家？好象沒有吧。」

「不，你一定要仔細想，一定不要遺漏。」

鎮長顯出一絲迷惘，當還是盡量將意識沉入過去的歲月之中。

「你們也一起想吧，這很有幫助。」凌玄發對兩名中年人道。

所有人都坐了下來，時間在回憶中漫漫流逝。

「難道，難道是他們……」鎮長終於開口了。「但是，不可能啊，當時……唉……」

「究竟什麼事，請你務必說出來。」我也催促道，或許鎮長所想到的事情里就隱含了重要線索。

「是呀，鮑里斯老爹，你就老實說出來吧。」酒店老闆亞歷克斯也跟著催著自己的老友。

「那好吧，我就說出來。」此時，鎮長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這要從一百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