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鎮血案3

一百年前，從馬赫迪帝國流亡來此一戶人家。那時候，馬赫迪與孔雀兩國還比較和平，也沒有結下什麼仇怨。因此，凡是流亡，馬赫迪人的首選都是鄰近的孔雀帝國。

這是一家貴族，戶主人稱勃亘第伯爵。當時的小鎮與現在一樣，沒有一戶屬於貴族階級，多數人既是樵夫又是自耕農。從一開始，由於階級的裂縫，嫌隙就在雙方間種下了。不久，勃亘第家就成為這裡遠近聞名的豪富，對於他們財產的來源，當時人儘管眾說紛紜，卻都猜不出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從國內流亡來時並沒有帶多少東西，這也是完全可以想象的。事實上，他們是倉皇逃出帝國的。十年之後，利用高利貸、當鋪以及各種欺詐手段，鎮上百分之八十的人家都由自耕農降為勃亘第家的佃戶。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三十年。

直到某天，一名在勃亘第家做使女的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原來，當時他們選擇這裡為新的定居地，是由於他們的祖上曾經救過一個垂死的人，那人正是從這鎮上出去的。那人臨死前將一份藏寶圖交給當時的勃亘第伯爵，希望他有機會可以將這份藏寶圖帶回給他在鎮上的親戚朋友，讓久已貧困的大家共同享受這份祖先的財富。條件則是，由勃亘第家無償分得那份寶藏的五分之一。即使只是五分之一，也足以富可敵國了。秘密，就藏在鎮后的群山之間。

顯然，這份寶藏被勃亘第家族私吞了。

消息傳開來，人們憤怒了。

在當時的鎮長，即現任鎮長的曾祖父的秘密領導下，憤怒的精壯鎮民兩千多人，一夜之間血洗了勃亘第家族，打算討回應得的財富。但是結果卻令大家失望，誰也沒找到那份藏寶圖，於是，大家平分了該家的財產與地產。

發生在六十年前那血腥的一夜，鎮民損失了一千多精壯男子，包括當時的鎮長。勃亘第家族，則整個的覆滅了。當人們搬完了可以拿得走的東西后，一把火將整個豪宅付之一炬。清點火場時，有人曾奇怪似乎少了一具屍體，也就是勃亘第家最小的兒子，十三歲的里奇.梵.勃亘第。但是並沒有人深究此事，畢竟，大火可能將人的屍體完全燒毀。

當時，現在的鎮長還只有五歲。

從那之後，人們嚴守秘密。鎮上也再沒有人搬來，更沒有人搬走。

如今，許多人都已經淡忘了那件久遠的往事。

聽完鎮長的故事，整個房間似乎都籠罩在了那個血腥夜晚中的恐怖之下。

「但是，現在鎮上的人絕大多數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人們是無辜的。」鎮長有些生氣對著空氣大聲喊道，「就算要死，到我這裡也就差不多了吧，我是我家最後的男子，我的曾祖父也死在了那個晚上。而我的孫女，她不應該成為你復仇的對象！」

渾濁而蒼老的回聲，在空氣中不斷震蕩著翻滾著在黑夜中遠遠傳開。

好一會，凌玄發打破了沉默：「確實，現在多數鎮民都應該是無辜的，雖然曾經你們的祖上錯了，但死了這麼些人，你們也付出了代價。更何況，本來那些財富就應該是你們的。我們一定會阻止那名暗中的復仇者，不讓慘劇再次發生。」

「我代表鎮民首先感謝你們。」此時的老鎮長恢復了活力，似乎回到了少年時代，「我盡全力支持你們，有什麼事就請吩咐我去做吧，就算我是為我的曾祖父贖罪。」

「好，只要你們在心理上支持就行了。其實我們這麼多人，就算對方來自魔界，我們也不會讓他好受的。我們可是平民的『福音』會啦。」我說道。我很清楚，這是我擴大初創的魔武工會，增大福音會的影響的好時機。

「其實有一點還是很奇怪，為什麼對方只有一個人，就敢回來對你們這麼多人復仇。另外，他假如真的是當年的里奇，那麼第一，他也應該是七十餘歲的老人了，又怎麼有能力發動這樣的報復計劃？其次，他明明是人，又怎麼能夠使用餓鬼道的修羅花？事實上，那又只是魔族才有能力拿著那種花到這個世界來使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凌玄發的神情間有些迷惘。「難道，難道……難道真的是那個原因？」

「凌大哥，你想到了？是什麼。」

「血族。」

「血族？」所有人都對這個陌生的辭彙覺得驚訝。

「這是我的設……哦，我是說，是這樣的……」

我知道，他本來想說這是由於他創建這個遊戲世界時的一個設計。此時，凌玄發已經開始了對這個辭彙的說明。

傳說中，神魔分家之後發生了幾次大的戰爭，最後，現在人類所謂的神獲得了暫時的勝利，從而神族獲得了陽光下眾生的景仰，而魔族則被驅趕到了那個陰暗潮濕的地獄，惟有餓鬼與他們做伴。後來，一名長期挾著對所謂神族仇恨的魔族發現了一個特別的方法，通過這個方法，魔族可以再次在陽光普照的世間尋找代理人，這些人就形成了所謂的血族。其實，他們都是由於仇恨，而與魔族簽定了契約，將生命奉獻給了魔族。通過特定的契約，這些被稱為血族的人擁有了其主人的部分力量，並可自由往來於人魔鬼道。同時，他們也擁有了近似無限的生命與青春。自然，只存在於餓鬼道的修羅花，一名血族可以將它帶到人間，並用來實現邪惡的目的。

所幸，並不是所有具有仇恨心理的人都可以成為血族，這使得他們的數量十分稀少。但就算這樣一點數量，也足以搞得人間大亂了。

說到底，人類不過是神、魔鬥爭的棋子。

當然，這最後一層意思凌玄發並沒有說出來，但我卻可以感覺到。

「那麼，這些血族十分危險恐怖了？我們怎麼辦？」鎮長問道。

「這樣吧，」看了看窗外微微的天光，此刻東方已經漸漸發白了，凌玄發繼續道，「現在既然我們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一些情況，大家就先休息一會。等天完全亮了，我們再進行下一步的正式行動。」

「只好這樣了，那麼我安排你們先睡一會吧。」鎮長道。

於是，就這樣定了下來。

在進入各自的房間前，我悄聲問凌玄發：「等會打算如何做？」

「先把鎮民集中起來由亂他們保護，我倆去就行了。畢竟我更熟悉血族的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