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魔聖天君3

「我們回來了？」

「恩，還在廢墟里。」

「他死了嗎？」我問。

「或許，」說著，凌玄發從地面拾起一件東西。

一朵來自餓鬼道的修羅花，正在枯萎。

「它的主人遠去了，它也就失去了誘惑力。」他解釋道。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魔聖有自我複製的能力，他就是以這種方式控制了里奇，剛才你消滅的僅僅是他的一個分身。」

「但似乎他的力量根本不及想象中強大。」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照說以你的實力，戰勝個把血族是沒有問題的。但要戰勝魔族特別是魔聖這樣的超級高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你是說，其實他還沒有死？」

「當然，他不可能死。恩，說不定里奇也還活著，不過我可以肯定，暫時他不會再到這裡來困擾這些鎮民了。」凌玄發很有把握的說。

「為什麼？」

「假如里奇真的的是魔聖的分身，那他到這裡來複仇其實只能算做他自己的私自行動。想來，魔聖肯定有更大的陰謀，決不會為這樣的小事出現在這裡的。」

「確實，魔聖應該不會如此簡單。」我點了點頭。

「好吧，去告訴鎮長，這裡已經沒事了。」凌玄發剛說完這句話，臉色忽然間變得有些怕人，「糟了，我竟然忘記了……」

「什麼？」我也有些緊張。

「剛才他那麼弱，肯定是有目的的，這就是說，他要對付的其實不是我們，而是……」

「難道他利用這個分身拖住我們，其實卻另外……」我感覺自己喉頭有些乾澀。

「不用說了，我們快回去，希望還來得及……」

凌玄發已搶先沖了出去。

我此刻也想到了原因，一邊暗自祈禱這希望沙兒他們無恙，一邊也希望這其實只是我倆的多慮。

風，在我身前疾速後退。

我幾乎已經，可以聽見那些慘叫了。

很快，我們就到達了鎮民們彙集的那塊空地。

首先看見的是無數的鮮血，幾乎可以匯成一條小小的溪流。孩子的悲鳴，母親的哀號，老人的求饒，在這裡會雜一片。

「沙兒！……」

「亂！……」

「大人，我們在這裡……」

聽到我的聲音，亂大聲回答。

「在那邊樓上，」凌玄髮指了指旁邊一座小樓，亂正從窗口探出頭來。

他們應該還沒事，這樣想著，我倆飛了過去。

鎮長也在裡面，還有昨晚見過的兩人，另外還有一些人。

「他們怎麼了？對方在這樣的白天居然也這麼猖狂？」

對我的問話，鎮長已回答不出來，一個木頭人模樣。

「鎮長的孫女……」亂補充道，然後，他開始說明原因了。

當鎮民剛集中在這裡之後，並沒有發生任何特異。兩小時后，所有人都有些疲倦，且有些鎮民開始覺得這種集中於等待毫無意義，他們開始三三兩兩的走動，然後有的各自回家了。儘管鎮長一再要求大家忍耐，可沒人聽他的，畢竟餓肚子不是那麼好受的事情。

就在這疏忽之中，劇變發生了。

先是有人飯後又回來，但很快那些人像發了狂一樣掏出菜刀鐵鎚砍打身邊的熟人。陸陸續續的，多數人都回到了這裡，並且都表現出了這樣一種瘋狂的徵兆。

平時鬱積的仇恨，多年的苦難，似乎全在此刻爆發。鎮民之間的自相殘殺開始了。

見勢不妙，亂等幾名精靈立即保護著眾人跑到旁邊的樓上，一邊應付瘋狂的人群的攻擊，一邊等待我與凌玄發回來。

最多的時候，有上百人同時攻擊這小小的竹樓，有的搖撼樓基，有的揮舞這菜刀往上沖，血紅的眼中只有憤怒於獸性，而沒有了往常的平和。開始時，亂還希望用較溫柔的方式對付，不願殺人，可不一會就發現這實在不現實，恐怕多一會自己這些人都會喪命。無奈之下，他帶著手下對這些前來攻擊的人展開了反擊。

樓下留下了上百具屍體。

短暫的日食忽然發生了，在黑暗中忽然出現無數的厲鬼加入到殘殺之中，就這樣，五百多鎮民冤屈送命。而鎮長的孫女茉莉，則在混亂中被一團黑霧捲走。那之後，殘殺才稍微平息下來。

「調虎離山！」凌玄發從牙縫中崩出這樣幾個字，「中對方圈套了。」

「現在……」

「先救醒他們吧。」凌玄發提醒我。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我又一次嘗到了輕敵的苦果。

「鎮長，您放心，小茉莉我們一定為您救回來！」我保證道，然後對亂等人吩咐，「把剩下的人都弄暈，放在一起，等我用魔法給他們解咒。」

我已看出來，那些人的瘋狂都是由於中了某種毒咒，只能用魔法解救。

「小戈，用這個吧，效果更好。」看我準備施展法術，凌玄發將一簇枯萎的修羅花遞了過來。

「怎麼……」我有些疑惑。

「血族的毒咒，其實是一種幻術，用枯萎的修羅花最有效。」他沒有多加解釋，只是簡單說道。我也不再多問，拿過了那簇花。

一個風系魔法瞬間從我的手上冒出，將眼前那些昏迷中的人包圍，同時，枯萎的修羅花在魔力激蕩之下發出另外一種味道，不具有誘惑性，但卻讓人覺得很舒爽。

所有人就在此時清醒過來。

「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拿著菜刀幹什麼？……」

人們反應不一。

當那兩名中年人告訴他們了實情，他們有的一言不發，有的放聲痛哭。畢竟，親人朋友的鮮血就在自己手上，正常人有如何可以忍受自己呢？

「各位，不是你們的錯，你們不要再責備自己了！」我站起來大聲說，「要怪就怪那個可惡的血族，里奇，是他讓你們同胞相殘，讓你們家破人亡。各位，我保證，只要大家齊心合作，只要大家都支持我們，我一定能幫你們報此大仇！」

我不失時機的煽動看來很有效。

「報仇，找血族報仇！大師，您說吧，您要我們怎麼做，我們怎樣才能報仇？」人群用不同的聲音表達著相似的含義。

「很簡單，大家之所以受血族欺凌，受血族毒咒而自相殘殺，都是因為不會魔法或武技。大家只要會了的話，就不會輕易受妖邪荼毒，從此也不用再怕那些貴族老爺了！各位你們想過沒有，為什麼你們會遭受今天的慘禍？其實，鎮長早就把這裡的事情報告了那些貴族老爺，但他們卻根本不管大家死活，也不派出法師武士來幫助大家。剛才，只要多幾個法師武士，你們的家人恐怕現在都還是活著的，你們也不會受對方的毒咒了。……」

我繼續的煽動著，想要從中招徠一些可用之人，而對於自己的疏忽過失造成此一慘劇則閉口不提。

凡人是歷史的創造者，不是因為他們掌握了歷史的命運，而是因為他們才是歷史上最強大的力量。掌握了這股力量，就可以創造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