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互相猜忌
緊緊攥住自己手中的藥膏,尚柔急急的向紅雯的住所趕去,卻沒發現雲蘇也在後面。
伸手敲響紅雯的房門,只等了不到一會兒,就聽門后一聲輕響,木香站在門口皺著眉頭看著她,輕聲問道:「不知姑娘有什麼事?」
尚柔笑道:「我是雲蘇姑娘的丫鬟尚柔,主子交代了我一些事,讓我一定要親口告訴紅雯姑娘。」
「那您稍等一會兒吧,我去叫主子出來。」木香淡淡的看了尚柔一眼,轉身回屋去叫紅雯了。
雲蘇在遠處看著,尚柔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如此清晰,看著尚柔手中拿著的白玉瓷瓶,雲蘇一下就明白了尚柔的用心,不由得苦笑一聲,尚柔,公子說的沒錯,你還真是狠,為了讓紅雯跟我產生隔閡,對自己竟然也下得去這樣狠的手,對自己都這麼狠,還有什麼事是你不能做的?
紅雯出來了,大概是剛剛睡醒,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眯著眼睛看著尚柔。
尚柔拿出自己手上的白瓷瓶遞到了紅雯的手上,紅雯眉頭一皺,「這是什麼?」
「這是晁安公子給主子的,今天上午,晁安公子好心替我贖了身,並把我送給了雲蘇,我現在已經是雲蘇姑娘的人了,而公子交代完這件事後就讓我和他身邊的一個人出了雅閣,雲蘇和公子在裡面待了很長的時間,姑娘出來后脖子上便有了傷口,手上拿著公子送的藥膏。」尚柔一字一句的把話說完,臉上帶了笑,悠悠的看著紅雯。
「你說這些,跟我又有什麼關係。」紅雯的表情冷冷的,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衫,又看了看遠處的天色,有了一點不耐煩。
「紅雯姑娘,您之所以在珠樓有如此高的地位,完全都是託了晁安公子的福,若是雲蘇取代了您在公子心中的地位,您恐怕什麼都不是,彼時那些曾被您欺負過的人還能讓你好過?所以能讓你的地位穩固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跟我合作,我們共同把雲蘇從公子的身邊拉開。」尚柔看著紅雯不耐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但是很快就掩飾住了,平靜的跟紅雯說著話,心中對紅雯那無所謂的態度有了一絲疑惑,想知道她這點大度究竟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雲蘇讓你來說這話的?」紅雯朝著尚柔挑起了眉,細長的眼睛盯著尚柔,尚柔不願意示弱,可是在紅雯的目光下,每呆一分鐘,尚柔就覺得自己的承受的壓力就會越大,最後只能低下了頭。
「我問你,是雲蘇讓你來說這話的?」紅雯並不打算放過尚柔,聲音又提高了,還帶著明顯可聞的嚴厲。
「不是,是,是奴婢自己想說的。」尚柔咬咬牙,張口說道。
「那就不必再說了,尚柔,你沒有和我說話的資格。」紅雯說道,臉上浮起了冰冷的笑容,帶著專屬於她的狂傲。
「主子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不到紅雯姑娘這裡住了。」在紅雯離開的時候,尚柔咬著自己的嘴唇,忍住了這一刻的屈辱,低頭說道。
紅雯愣了一下,隨後離開了。
尚柔狠狠攥住了自己的袖子,紅雯,雲蘇,我此刻受的侮辱,以後一定會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把自己手中的白瓷玉瓶拿在手中,尚柔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打算回去跟雲蘇復命,卻在轉過頭的瞬間,看到了從走廊的牆角走出來的雲蘇。
雲蘇身穿碧綠色的春衫,春季的微風吹起她的衣衫,她就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尚柔,卻是一言不發,合體的衣衫配上她如花的美貌,艷麗無比。
尚柔驚愕的看著雲蘇,手掌一送,手中的白瓷瓶啪的就落到了地上,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之後,又回到了尚柔的腳邊。
雲蘇慢慢的走到尚柔面前,蹲下撿起落在地上的瓶子,擦了擦上面的灰,把它遞給了尚柔,說道:「這是極好的祛疤之葯,莫浪費了。」
尚柔不自在的轉過了頭,也不去接雲蘇手上的瓶子,冷聲說道:「不是什麼都看到了么?你打算怎麼做?殺了我還是把我重新賣給別人,我都沒什麼說的,是我自己的謀略不如人,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
雲蘇把手中的瓶子塞到了尚柔的手上,「快去擦擦吧,這種藥用的越早效果越好。」
她越是如此不在意的模樣,尚柔就越生氣,她猛地就把手中的瓶子砸向雲蘇,怒聲說道,「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雲蘇想避開那瓶子,可是最終也沒有避過去,瓶子擦著雲蘇的臉就飛到了遠處,雲蘇轉過身冷冷的看著尚柔,眸子里終於有了怒氣。
看著雲蘇的怒容,尚柔似乎一剎那就失去了做一切的力氣,變得手足無措。
雲蘇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尚柔,跟我回去,我有話要跟你說。」
一路上氣氛凝重,尚柔皺著眉頭看著雲蘇,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回了房間,尚柔把門關上后,雲蘇坐到了梳妝台旁,抬起眼眸看著尚柔。
尚柔臉色通紅,看起來竟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在等著大人的審判。
雲蘇的臉色微微柔和了一點,看著尚柔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讓水仙去激怒王婆婆讓你受苦?」
「你的想法,我怎麼會知道。」尚柔聽到雲蘇提起這件事,臉色瞬間難看了許多,話語中也帶了火藥味。
「你的性子太野,所以必須受點苦才能明白不是所有事都是你能想到的,我這樣做,也只是想讓你明白這件事,之後不論是真的變得穩重還是為了報復我而在公子面前做出穩重的樣子,公子都會替你贖身,那是唯一的辦法了。」雲蘇看著尚柔,帶著期待,她想讓尚柔明白,相信她,這樣就不會姐妹相殘,不論今後晁安如何對她,只要有個人在她身邊支持她,小小的磨難又算得了什麼?
「雲蘇兒,你編謊話的能力還真的是不錯,陷害了我,到你這裡反倒變成了是對我好,能讓公子替我贖身是我自己去見公子爭取過來的,又與你何干?」尚柔反唇相譏,看著雲蘇的目光滿是鄙視,恨不能把她撕開,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麼做成的,「你不用這個樣子,不要以為做出一副對我好的樣子就會讓我相信你,我尚柔不是傻瓜,不會相信什麼都沒有為我做的人。」
「我早就告訴你了,我不幫你離開後院是因為我根本沒有能力在這珠樓內護住你,你那潑辣的性子,在後院和王婆婆在鬧還行,到了這裡,任何一件事都可能取了你的性命,你到底明不明白?」雲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說話的樣子頗有點歇斯底里,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跟尚柔解釋,尚柔不相信她,她說什麼都沒有用,可是現在不是以前,她有大把的時間去解釋,若是尚柔繼續抱著仇恨她的態度,那她們兩個就只能活一個,這讓她怎麼抉擇?
尚柔看著雲蘇的樣子又是諷刺的笑了笑,雲蘇恨不得上前去掐死她。
努力平復了自己的感情,雲蘇揮手讓尚柔離開了,尚柔若是還在這裡,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罷了,慢慢看事情的發展了。
春天剛到,君鳴城的花都開了,到處都瀰漫著淡淡的花香,甚至在珠樓里都能聞到淡淡的花香,當然,那是在把腦袋探出窗子的情況下,在屋子內,都被胭脂味沾滿了,那裡還能聞到花香。
晁安一時起了興緻,就打算帶著紅雯,木香,雲蘇,尚柔幾個姑娘去郊外遊玩,這個消息傳來,把雲蘇樂壞了,甚至一時間都忘了危急自己性命的大事。
當天一大早,珠樓門前就停了五頂轎子,晁安錦衣華服從轎子里出去,引得珠樓的姑娘們一陣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