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潮湧動

下了轎子，晁安就奔著紅雯的房間而去，紅雯還是一身紅衣，眼神淡然卻又透著嫵媚，在看到晁安的時候急忙就迎了過去，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

晁安伸手拉住紅雯的手，笑問道：「都準備好了吧，多加一點衣服，外面還是偏冷的。」

紅雯笑著點了點頭。

此時雲蘇和尚柔也過來了，雲蘇還是一身淡綠衣衫，眉間是掩飾不住的笑意，蹦蹦跳跳的就到了晁安的面前，輕靈的行了個禮。

晁安看著她的樣子就笑了，轉頭對紅雯說：「看把她高興的。」

「是啊。」紅雯笑道：「她可有很久都沒有出去了呢。」

尚柔穿上了白色的衣衫，上面用絲線綉著花紋，看起來清麗無比，晁安含著笑就點了點頭，對自己的選擇十分的滿意。

紅雯跟晁安走在一起，後面跟著木香，雲蘇和尚柔跟在後面，步履輕盈，幾個女子，氣質互異，卻都是這珠樓數一數二的人物，恐怕在整個君鳴城中都無法找到像她們這樣美麗的女子了。

下面的男人們眼珠都快瞪出來了，看著就在自己面前緩緩走過的美女們，伸手卻夠不著，一干人就這樣邊說邊笑的出了珠樓，卻在這滿樓的人們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麼多美人齊聚一塊，想必是君鳴城的大事了，雲蘇隨著晁安走出珠樓的時候，還看到了轎子旁聚集了很多的人，都圍著轎子指手畫腳，又男人也有女人，把轎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雲蘇和尚柔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訝，倒是晁安卻像是無事人一樣，命令隨行的家丁們把百姓拉開，被圍在一起的轎子終於露出了它們的真面目。

雲蘇暗吸了一口氣，以前只知道晁安的家中必是了不得的，卻沒想到會這麼了不得，隨行跟著的不僅有家丁，竟然還有盔甲的兵士，要知道手握兵權的都是朝廷的大官，晁安如此年輕，卻能有兵士跟隨，他的身份肯定是非常高的。

一人一頂轎子，紅雯的轎子緊跟著晁安，然後是木香，最後是尚柔，雲蘇知道尚柔心中會不舒服，但是身份擺在這，誰也沒有辦法，而且雲蘇擔心，這樣的安排本就是晁安故意的，他心中還是沒有放下這個芥蒂，不能明著來，就暗地裡激怒尚柔。

尚柔緊緊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攬開窗帘，望向紅雯的位置，緊緊咬住了嘴唇，那個位置以後一定是她的。

轎子晃晃悠悠的，就在眾人的議論聲中，一路走到了郊外的留香亭，那是大多數富家弟子聚頭的地方。

「留香亭到了，下轎了噢。。。」

幾個人都在外面小廝的喊聲中下了轎子，身後立即就有人遞上了各種各樣的玩意，其中每個人都有的就是用彩紙粘的漂漂亮亮的紙鳶，雲蘇一看到就高興的笑了，從小就聽說了這紙鳶如何如何的好玩，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終於親眼見到了！

上前拿起了紙鳶，雲蘇下意識的就看向尚柔，她想和尚柔一起玩，可是眼中的熱情卻在觸碰到了尚柔冰冷的目光后，砰然倒塌。

正在愣神間，身後卻傳來木香令人舒服的聲音，「姑娘，我家主子邀你一起放紙鳶，已經在那邊等著了。」

雲蘇愣愣的回過神，看著面前帶著淺淺笑容的木香，急忙回答道「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木香在前面帶路，在遠處碧綠的草地上，紅雯正揮舞著手中的紙鳶笑容滿面的望著她。

看到了紅雯，立即就想到了她對自己的維護，雲蘇的心中暖暖的，剛才的黯然也被衝去了不少，拿著自己的紙鳶一路小跑了過去。

紅雯拉住她的手，笑道：「跑的這麼快，一點女子的模樣都沒有了。」

「那有怎麼樣，誰又能管我！」雲蘇無法無天的揚起了腦袋，「有紅雯姐在前面擋著，雲蘇就天不怕地不怕！」

「你啊。」紅雯不禁失笑，拿手點了點她的腦袋，「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哼哼。」雲蘇哼了兩聲來表示她的無法無天，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鼻子道：「紅雯姐以前玩過紙鳶嗎？我從小就沒有玩過礙，剛才看到覺得很開心，現在一看，我根本就不會嘛。」

「沒關係，我教你。」紅雯笑道：「我小時候經常玩，只是進了珠樓后出來的時間就越來越短了，根本無法用來玩紙鳶。」

「那今天的時間可真是寶貴，要好好珍惜。」雲蘇看著碧藍的天空，深吸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啊，是該好好珍惜的。」

雕樑畫棟的留香亭上，晁安身穿月白色的錦繡袍子，手中執了裝滿了茶水的杯子，看著遠處玩的開開心心的兩人，笑意溢上了嘴角，「暮旦，這兩個女子，可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

「是啊。」站在跟在晁安身邊的黑衣人開口說道：「好久沒有這麼放鬆的時刻了。」

「怎麼？覺得累了嗎？」晁安唇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問道。

「不會，與主子想比，屬下過的已經是很輕鬆了。」暮旦微微低了頭，眼中劃過一絲心疼。

「累么？」晁安看著遠方峰巒起伏的山峰，「可是與這整個天下相比，我一時的苦累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是這天下，並不是靠主子一人就能撐起來的。」暮旦皺了皺眉頭，清冷的話語從他的嘴中滑出，「公子為這天下付出了所有，可是在天下人看來，主子，還是避不過。。。」暮旦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後面幾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避不過什麼？避不過謀權奪國這幾個字么？」晁安抬頭嗤笑了一聲，「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沒有人規定過這天下是誰的，遠古時候，天下之王都是有能者居之，一旦有了更好的君王，當時的君王就會毫不猶豫的讓位，到了現在還真是可笑，一個驕奢淫逸的君王也能居然也能執掌這個偌大的國度，還規定了讓自己最親近的人去繼承皇位，又有誰給了他們這個資格？他們若是覺得我沒有這個資格，那我就親手把這天下奪過來，親手給予我自己這個資格！」

「主子。」暮旦定定的看著眼前之才的天縱之才，他是自己的主子，也是救自己與牢獄中的人，鄭重的說道，「屬下誓死跟隨主子。」

「呵！」晁安聽到暮旦的話笑了笑，站起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暮旦，你是我的左膀右臂。」

「謝主子的賞識。」暮旦看著晁安舉世風流的姿態，突然低下了頭，聲音似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暮旦要感謝主子給了我為自己報仇的機會。」

那略顯沙啞的嗓音，似是一瞬間大風淹了黃沙，呼呼的粗糙之聲就在晁安的耳邊響起，將晁安瞬間帶到了幾年前那慘烈的一幕，一地的斷壁殘垣，一地的琉璃脆片，君鳴城輝煌已久的豪門大族就在一聲令下化為廢墟，裡面的人無一生還，他當時就在門外，看著那慘烈的景象，聽著傳出的婦孺的慘叫聲慢慢攥緊了手指。。。。。

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不，你不應該謝我，我什麼也沒做。」晁安轉頭看著暮旦，眼神中已是一片冷意，「你不該提這件事。」

「是！屬下逾越了。」暮旦低下了頭，跪到了地上，周圍就只能聽到雲蘇和紅雯的笑聲，晁安把眼光投向她們那邊，眼睛中帶了一絲笑意，「你看她們多麼開心。」

雲蘇看著紅雯放起的紙鳶，它飛的高高的，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即使有微風吹來，它也會在紅雯的拉扯下重回天空，並且飛的更高更遠。

「不玩了，不玩了！」看著紅雯的紙鳶，在看看自己的，雲蘇賭氣的拉下了自己的紙鳶，把它遞給紅雯，嚷道：「這個不好，我們換！」

聽著雲蘇孩子氣的話，紅雯不禁笑出了聲，讓自己的紙鳶飛了下來，「你啊，可讓我說你什麼好！」

「那就不要說了。」雲蘇笑著拿過紅雯的紙鳶，卻突然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在紅雯詫異的眼光中喃喃道：「我不能要紅雯姐的紙鳶。」

「為什麼？你不是說它飛的高嗎？」紅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不行，你看它的樣子，那就是一個正在引頸長鳴的鳳凰，而這鳳凰啊，只有紅雯姐用著才合適，紅雯姐是最配這鳳凰的了！」雲蘇看著紅雯，微微揚起了頭，小臉上的神色非常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