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後悔了
燈光迷離的地下賭場,穿著清涼的女人,向著渾濁的天花板增加迷煙的男人,還有攤在角落裡迷醉的癮君子,這裡的環境不奢侈卻是魚龍混雜的小人物聚集的賭博城。
灰強繼續混跡在他一夜暴富的夢裡,拿著籌碼遊盪在各個賭桌上。
此時,他站在一個搖色子的桌旁,眼睛死死的盯著荷官不停晃動的手。
「小!小!小!」他兩隻手緊緊的攥在身前,眼睛里發著希冀的光芒。
荷官雙手一攤,掀開了蓋子。
「哎,又是大。」他晦氣的嘆了口氣。
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走到灰強的身後,拍著他的肩頭。
「灰強?」
灰強不高興的回頭,才看了一眼,立刻把手裡僅剩下的籌碼扔在幾人的身上,大力的推開一人,從人群中的縫隙中瘋了一樣沖了出去。
只是他一個人兩條腿跑的再快也逃不出幾個彪形大漢的多條腿。
被牢牢按在地下的他,一隻手差點被拗斷。
「痛痛痛,你們是什麼人?我和韓大少之間的糾葛不是已經清了嗎?你們還抓我幹什麼?」
從入口處進來一位西裝筆挺的青年,他戴著一副斯文的眼睛,大氣的眉眼,嘴巴柔和的翹著,正悠然的向灰強走來,聽到了他夾雜著痛苦的吼聲。
他的嘴角笑的更開,蹲在灰強的面前。
灰強感到面前一個陰影覆蓋下來,滿頭大汗的抬起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的男子,他全身上下因為他眼睛上的眼鏡而變得柔和,可不知為什麼卻給他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灰強?」
他的聲音很厚重,跟他的外表有一絲不符。
「你是誰?」
「我是韓二少的特助魏子齊,總裁想見你。」
灰強眼睛里的瞳孔縮了縮,在a市誰都知道,韓家兩個公子,韓大少狠,可身上都是紈絝子弟身上固有的毛病,玩車玩女人,在他們那個圈子裡不算出格的壞事。
可韓家的二公子卻是真正的狠角色,五年前,不知什麼原因二十三歲的韓軒墨凈身出戶,離開韓邦國的家族集團,獨自帶領一批人在**闖蕩,名聲早已涉及歐美,做的生意明面上壓根查不到,近兩年,他的墨菲集團漸漸轉到白處,可是他狠辣的名聲早已讓人聞其名而止其步了。
昨天匆匆一瞥,他壓根不敢看傳說中的二少,而自家閨女的命運,他壓根就不敢去問。
是不是灰小愛那個硬骨頭得罪了二少?他腦子滿滿的都是灰小愛倔強的大眼睛,心中恨恨的咒罵一聲。
「兄弟,我和灰小愛已經斷絕了父女關係,她的事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請轉告二少,你看,是不是放了我?」
魏子齊眼睛里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只是這個光芒被他上翹的嘴角變成了月牙,「是嗎?」
「是是是,我發誓,我已經和灰小愛斷絕了父女關係。」灰強原本撐著身體的那隻手拿了起來做發誓狀,這樣以來,他的半邊臉緊緊的挨在了地上。
魏子齊突然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掐住灰強的脖子,猛力的從地上提了起來。
賭場里從這一群人進來開始就注意著他們,此時猶如看到故事**般發出了和諧的呼聲,中間的場子被空出來,他們躲在四周遠遠的看著。
灰強翻著白眼,嘴巴張著拚命的想呼吸空氣,可喉嚨處傳來的窒息感讓他整個人都在掙扎。
他雙手雙腳都在死命的掙扎著。
「放,放,放開我。」
魏子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歪著頭看著臉上已經出現死寂之感的灰強,「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人嗎?無情無義,壞到心眼裡都是黑霧的骯髒禍,坑蒙拐騙,欺凌弱小,這種事你沒少干吧?看到你這張小人臉真讓我不舒服。」
他單手扔了這個讓他不舒服的人,手下立馬遞上白凈的紙巾。
他習慣的接過,狠狠的把手上擦了擦,「總裁真是的,這種人渣直接廢了就好,幹嗎還費心要見他。」
灰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聽到他的話,也顧不得呼吸了,匍匐著跪到他褲腳邊,抱著他的大腿,聲嘶力竭的大喊,「少爺,我錯了,我錯了,我是卑鄙小人,我是無恥黑心腸,求你放過我吧。」
魏子齊嫌惡的一腳踢開他。
灰強抱著腹部,弓著身體,嘴唇大張著,卻疼的一個音節都發不出,那一腳像是有千斤重,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他不是要跑嗎?先斷了他一條腿再說。」魏子齊淡淡的命令,然後轉身離去。
「是。」
灰強全身顫抖著,卻一步也挪不開。
「啊!!!」
斷了一條腿的灰強死狗一般暈倒在地上,被黑衣人毫不客氣的拖出了地下賭場。
「咳咳咳...」灰強的臉上感到一陣涼意,喉嚨里被嗆了水,咳嗽個不停,斷掉的腿聳拉著,疼的已經麻木,可是那條還在痙攣的腿,他已經顧不得了。
他驚恐的看著坐在上位的男人,明朗的辦公室,男人坐在窗邊寬大的辦公桌前,冷著眉眼皺著眉頭看著他。
「二少,二少,我已經和灰小愛斷絕了父女關係,如果她得罪了您,您儘管教訓就是,跟我沒關係啊。」灰強拖著他那條完好的腿,半趴在地上,拚命的磕頭。
韓軒墨嘲諷的看著他,「很好。」
「什麼?」
「從今天起,從a市消失,灰小愛與你再沒有關係。」韓軒墨接著命令,不容置喙的口氣,吐出的話沒有任何感情起伏,平淡的就像今天的天氣很好,你可以滾了。
「這...」灰強遲疑了,他很明白自個兒,他沒有一技傍身,還爛賭,如今更是斷了一條腿,如果留在a市還可以偷偷的找那個硬骨頭要點生活費什麼的。
「嗯?你有意見?」
灰強的頭立馬搖成了撥浪鼓,那些噼里啪啦打的小算盤立馬煙消雲散,「不不不,我立馬就滾。」
他在韓軒墨搖手一揮間慢慢的站了起來,拖著那條斷腿慢慢的向門口挪去。
「一個男人可以為了錢賣女兒,就會因為錢而做出更下作的事情,記住,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否則...」
灰強全身因為這冷颼颼的威脅而顫抖著,他完全可以相信,他再栽在這個男人的手裡,估計就沒有活路了。
他轉過身,臉上腆著笑,「二少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在走出這個門的時候,腦子裡卻閃過昨天堂堂二少親密抱著灰小愛的場面,他的心裡閃過種種的念頭。
韓軒墨低頭看著辦公桌上的文件夾,裡面的是那個女人所有的資料,他只有一個詞來形容,乏善可陳,一個生存在社會最底層摸爬滾打的小人物而已,母親去世,父親是賭鬼,在他看來,灰小愛就是一個缺乏生存能力的可憐蟲,而他接下來的這個決定可以讓他無聊的生活再減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灰小愛忐忑的呆在留給她夢幻一場的房間里,一天了,除了那個還算和氣的劉倩華給她送飯之外,她再沒有見過任何一人走進這個房間過。
她就站在卧室的窗前看著外面的美景,窗外可以看到一片大大的草坪,斜角的拐彎處有一個花房,裡面繁花似錦,美不勝收,可是再美的風景對她來說都大大的失了顏色。
越是美的風景越襯托她凄涼的心境。
當看到床單上觸目驚心的一抹紅,她徹底的清醒了,她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她已經不再清白,她想到她媽媽臨走之前拉著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裡,已經渾濁的眼睛溫柔的望著她,對她說,「女兒,你記住,我們雖然窮,但是我們有自尊,不管多艱難,一定要保住女兒家最重要的東西,那是對你未來丈夫的尊重,也是贏得別人尊重的寶物。」
她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她後悔了,她害怕了,直到天明,她才意識到或許一切都是錯的。
她媽媽是典型的傳統女人,勤儉持家,善良木訥,她深受母親影響,思想也是傳統的,經過昨夜,她徹底的把自己給毀了。
「灰小愛,你不許哭。」她的手狠狠的抹著臉頰上的淚水,可是酸澀的雙眼就像打開閘的泉眼不停的流著,越擦越多。
她很難過,媽媽,父親一定不是故意的對嗎?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對嗎?媽媽我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我要怎麼辦?
她邊哭著邊不停的和天上的媽媽說話。
可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回答她的問題。
「砰!」門被撞開的聲音,讓她脆弱的神經跳了跳。
灰小愛轉過身,看到韓軒揚正在扯西裝領帶,臉頰不正常的紅暈,漫天的酒氣讓灰小愛惶恐。
她抓著窗戶的邊沿,「你...你...」
韓軒揚怒目看著她,「你什麼?怎麼被韓軒墨收了還愛上他了?不要做出那副豎著貞潔牌坊的臉。」他邊說邊脫著衣服,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灰小愛的身體,「跟個排骨似的,也不知道擱不擱人,你那個貪錢的爹可是把你賣給我了,我還沒嘗味呢?倒讓別人佔了便宜。」
灰小愛看眼前的人就是一個惡魔,而這個惡魔正一步步的向她走來,向她伸出魔爪。
「來吧,我會讓你愛上我的。」寒軒揚身上的衣服已經脫得只剩下一個三角內褲,灰小愛捂著眼睛不敢看他。
這個人就是個地道的色狼,她要怎麼才能逃過侮辱,這個別墅里,她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卑微而弱小的螻蟻,難道她要任由眼前惡魔的折磨嗎?
「不要過來,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寒軒揚笑了,肆意的大笑著,笑夠了停下來看著眼前的女人堅毅的眉眼,「女人,就算今天你死在這裡,你信不信還要被告污染私人領地,你那個貪錢的爹進勞里坐幾年,死了屍體都得不到安寧,你還信不信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要了你。」
這些話像是毒蛇的信子讓灰小愛遍體生寒,這是怎樣的人啊?說這些話時,眼不眨氣不喘,視人命如豬狗,這又是怎樣的家庭?能讓人的心理扭曲成這樣惡劣。
灰小愛根本不敢想象她如果真死了,這個人是不是還要羞辱她的屍體。
三樓摔不死人,只會讓她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寒軒揚慢悠悠的向灰小愛伸出了手。
灰小愛靈巧的閃過,只是她快,寒軒揚比他更快。
他鬼魅般的速度已經竄到了她的身後,從身後一隻手臂狠狠的夾著她的脖子,身上的體溫灼燙著她的後背。
灰小愛羞憤著,卻是一點也掙不脫他的圈禁。
「女人,我看你往哪裡逃?」他含著她小巧的耳垂,灰小愛全身一麻,不知是被他**的挑逗所致還是她濃重的酒氣讓她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