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父與子
章節名:第三百二十章父與子
薛謙勛一臉平靜道:「到時在說。」算是應允青兒說的話,可何時同他爹說,還得看他心情如何。
唐青兒撅嘴道:「你這是在敷衍我!」
薛謙勛摸著她的肚子道:「今兒孩子們乖不乖!沒有趁我不在折騰你吧!」
「他們一到午時左右便開始活動,若我肚裡懷一個孩子,經常活動一下也是好的,可偏偏肚裡懷著兩個孩子,他們又經常翻江倒海的在肚子里活動,我哪能受得住,總總癥狀足以說明,你兒子們活潑的很。」
「恩,」薛謙勛雖淡淡應了一個字,可看他面部表情倒是很開心。
唐青兒撇著嘴道:「如今你心裡想的都是你未出生的兒子們,怎不問問我被他們折騰的如何?」
薛謙勛摟著懷裡的嬌兒道:「待他們出來后,我定狠狠的打他們屁股,還沒出來,便讓他們娘受苦遭罪,真真是該打!」
「不許你打他們,便是說也不行。」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不許他隨便打她的兒子們。
薛謙勛道:「好,好,聽你的。」
唐青兒嘴角這才露出笑容,笑著說:「還是一兒一女的好,男娃你教他學問,女娃我叫她……」繡花二字還未說出口,便生生咽回去,府里眾人差不多都曉得她對繡花是一竅不通,更加談不上教女兒繡花了。
薛謙勛挑眉道:「你想教我閨女什麼?」
「找個好男人嫁了!」唐青兒順口接道,要知道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便是嫁人,這是她人生中的轉接點,嫁人有風險,擇婿需謹慎,必須找個誠實可靠,家境殷實,對她閨女一心一意,方能將女兒一輩子的幸福交到他手上。
「你就這點出息!」忽聽這話,薛謙勛只覺一片烏鴉飛過頭頂,黑著臉怒道,他薛謙勛的女兒將來想嫁什麼樣的男子,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唐青兒也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可又抹不開臉,只得梗著脖子道:「本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你才選中我當夫婿?」
唐青兒哼道:「不要忘了,是你威逼利誘,步步為營設計我,而我如兔子般傻傻的跳進你早已埋好的陷阱里,不嫁你還能嫁給誰。」
「那嫁給我,你……後悔沒?」
唐青兒瞧了瞧他的臉色,故意道:「都已為你生兒育女,還提這做什麼嗎?」就是不告訴他答案,讓他心裡干著急。
薛謙勛看她臉上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便知她在打什麼鬼主意,站起來搖頭道:「都已是我薛家的黃臉婆,便乖乖的為我生兒育女吧!」
「你又要出去?」
薛謙勛搖頭道:「不,我去書房看賬本,」最近鋪子里的生意不太好,他去書房想想改善的法子。
「鋪子里沒發生什麼事吧!」
薛謙勛不想讓這些煩心的事擾到青兒,開口道:「無事,」
「這就好,若是有事,便同我商量,」見他眉頭緊皺,一副煩心的樣子,頗有些擔心道:「兩個人怎也比一個人容易想出法子。」
「真無事,你安心在屋裡養胎吧!」薛謙勛扶著她的身體重新坐在床邊,寬慰道。
「好,」唐青兒點頭。
薛謙勛披著衣服去書房,到門口時,唐青兒捂著肚子,快步追出來道:「自你回來,我便忘了問,晚飯吃了嗎?」
薛謙勛身體一頓,轉頭溫和道:「在外面吃過才回來的!」
「恩,早些回來,不要看得太晚。」唐青兒擔心他的身體,不放心的叮囑道。
薛謙勛在書房看了片刻的賬本,便聽三順外面小聲道:「少爺,奴才透過外面的走廊看見老爺往書房這走來了。」
「恩。」薛謙勛翻賬本的手停頓一下,淡淡應道。
三順剛稟告完,就見薛大老爺火急火燎的過來,他還來不及給老爺請安,老爺便狠勁的推門進去,三順只能在後面苦笑。
薛謙勛抬頭見他爹進來,放下手裡的賬本,淡淡道:「何事讓爹如此著急的過來。」
薛大老爺直截了當道:「聽說京里來信了!」
「府內之事如此多,沒想到爹竟還有心力注意到這些事。」薛謙勛玩味道。
薛大老爺如何聽不齣兒子在暗地裡嘲諷他,可他沒閑情同勛兒打嘴仗,黑著臉怒聲道:「將信給我!」
薛謙勛伸出雙手搖頭道:「信讓兒子燒了!」
「什麼!」薛大老爺一激動,大喊道,后又想到勛兒辦事向來穩妥,許是騙他,緩了緩語氣道:「勛兒,莫騙我,」
薛謙勛嘆氣,低沉道:「我說的是真的,你為何不信。」
薛大老爺怒道:「如此大的事,你不告訴我不說,竟私自將信件燒了,反了你!」又加了句:「薛府如今還是我當家,我說的算!」
「爹說的是,若不是爹當家,現今府里也不至於如此混亂。」薛謙勛一臉無所謂,淡淡道。
「你……你……真是豎子不可教!」
「爹,孩兒也快是當爹的人,怎能是豎子呢?」
薛大老爺因勛兒的話,氣的火冒三丈,走到書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飲下茶水,忽的噴了一地的水,瞪著眼睛道:「怎如此熱!」
薛謙勛道:「本就是剛沏的茶水,我還未來的及喝!」
薛大老爺怒道:「那你怎不攔著我!」
「著實是爹動作太快,兒子根本來不及開口制止。」薛謙勛笑著搖頭道。
薛大老爺甩袖坐在上首道:「信既然被你燒了,你便口述說給我聽!」
薛謙勛點頭道:「好。」便將二叔書信里的內容一字不差的告訴他爹。
薛大老爺聽罷,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摸著下巴上的稀疏的山羊鬍道:「你二叔此舉做得極妙!」
「恩,確實!可謂是一舉兩得!」
薛大老爺道:「那你便說說哪兩舉?」
「這一舉兩得,對二叔及我們薛府都是極為有利的,其一省了二叔為聖上大壽準備的賀禮而發愁,其二說不定能為我們薛府博得一個永垂不朽的御賜牌匾,難道這還不是一舉兩得?」
薛大老爺聽后,哈哈大笑道:「勛兒說的及對,不愧是我兒,」早已忘了剛才被薛謙勛氣的火冒山丈,暴怒的樣子。
薛謙勛道:「爹,除了這事還有其他事嗎?」
薛大老爺見兒子開口攆人,面色不虞道:「怎的!我就不能在這多待會兒,同你說說話。」
「府里不是還有些許事需要您處理!」薛謙勛淡淡道。
薛大老爺見這母子倆一個臭脾氣,巴不得自己離他們遠些,怒聲道:「你想說什麼!」
「兒子可沒想說什麼。」薛謙勛彎腰恭敬道。
「哼,一個兩個都不讓我順心,這個家還讓不讓我待了,」說完從凳子上站起來,帶著怒氣慌忙逃走,怕勛兒追根究底的質問他。
薛大老爺黑著臉奔向沈氏的院子,在勛兒面前吃了啞巴虧,怎麼也得在沈氏這得到絲絲安慰,到院門口,還未抬腳進去,看守的兩個奴才見老爺過來,雙雙跪下,磕巴道:「老爺……」
見此情景,薛大老爺心猛地一跳,定是有人來沈氏這裡鬧了,頭皮發麻道:「出何事了?」
「早上老爺離開后不就,郭姨娘便過來……」
「然後呢?她來你們便放她進去了!」
兩個下人忙磕了兩個頭道:「郭姨娘嚇唬奴才們,奴才們膽小,被郭姨娘的話恫嚇住,便放她進去了。」想到一臉淚水,臉色發白的郭姨娘是被銀杏攙扶出來,手腳軟弱無力的坐在地上,他們便知:放郭姨娘進去是個錯誤,一直膽戰心驚的等著老爺回來懲罰他們。
「太太可是同她吵起來了!」薛大老爺不怕別的就怕兩個女人因他吵起來,沈氏氣不過,又不搭理他了。
其中一個下人道:「沒,奴才們沒聽到院里吵架聲,只看到……看到……」
「看到什麼!」薛大老爺見他猶猶豫豫,大聲的呵斥道。
「奴才們看到一臉淚水,臉色發白的郭姨娘是被銀杏攙扶出來,」那下人看老爺臉色不好,哆嗦道。
郭氏最後是被拖出來的,那豈不是說沈氏並沒有吃任何虧,想到這他臉上泛起絲絲笑容,心裡不由得慶幸道:「還好……還好……」
「老爺……老爺……都是奴才們的錯,奴才們願挨打受罰,請您千萬別將奴才們轟出去,求您了,老爺?」
薛大老爺怒聲道:「大聲嚷嚷什麼,你們既已知犯錯,便罰你們兩個月的月俸,你們可認罰!」
「奴才們認!謝老爺開恩,謝老爺開恩,」還好老爺沒一氣之下轟他們出去。
薛大老爺道:「繼續看守吧,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若再有下次,直接將你們打出府去。」
「是!」兩人一同給老爺磕了頭,低著頭看老爺抬腳進院,走遠了才雙雙站起來。
薛大老爺進屋后,屋裡沒有任何人,心想沈氏莫不是在裡間,走進去,果然見沈氏和衣躺在床上小憩,銀杏在一旁守著,銀杏對他福了福身,他揮手讓她下去,然後輕步上前小聲道:「你是睡著了!」
沈氏淡淡道:「恩。」
「即是睡著了,怎還答我的話!」薛大老爺嘴角帶笑道。
「說的是夢話!」沈氏不想搭理薛大老爺,將身子轉過去背對著他。
薛大老爺道:「可還生著氣呢?」
「一天沒出屋,哪有讓我生氣的事。」
「我聽看守的奴才說,我走後不久,郭氏便過來了!」
「是啊,老爺的紅顏知己為您過來,您不去她院子瞧瞧,」沈氏心裡不是滋味,說話也帶著一股酸味,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