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薛大老爺快刀斬亂麻
章節名:第三百二十一章薛大老爺快刀斬亂麻
薛大老爺呵呵笑著兩聲道:「你不是已將她打發走了。」
提及這個沈氏更是憋氣,將身子轉過來,怒聲道:「還不是你惹得風流債,如今歲數大了,竟想出如此招數,使得她們找我訴苦,求我說情。」
薛大老爺上前坐下拉著沈氏的手道:「以後府上只有你一人!」
沈氏掙了掙:「愛有誰有誰,這些年我一個人都過來了,以後有你沒你都一樣。」
「你怎可這麼說?」薛大老爺緊鼻子瞪眼道。
「難道我說錯了嗎?」沈氏沒掙開,只能將手任由老爺握著,想到以往的總總,她眼裡不禁蓄滿淚水,抬眼瞪著薛大老爺,一字一頓道:「你將郭氏攬入懷中,將她帶到肚中還懷著勛兒的我面前,笑著問我是否能答應納她妾?你讓我如何說?」
薛大老爺惱怒道:「當時你可以拒絕,可你沒有,反而笑著答應我?若不是你的默許,她能時不時當著你的面對我獻殷勤?當年你懷勛兒時,是我對不住你,可這一年來我一直在彌補你,對你噓寒問暖,小心備至,難道你看不出我的悔意及對你的情義。」
沈氏聞言嘴角冷笑的對薛大老爺道:「且不說當年,便是現如今,你這般對我,讓我怎敢對你有一絲笑容,我已年華盡失,只想安穩度過晚年,守著勛兒夫婦及未來的孫兒們,偏你不讓我如意,每每過來與我置氣。」
薛大老爺蹙起眉頭,思索了半晌才說:「當初是我失了心智,忘了你我的情義。」
沈氏淡淡道:「當日我同你也一心一意,只因老爺喜新厭舊,納了郭氏,至此後你就偏了心思,後來更是將她寵上天去,如今又來質問我對你不冷不淡?你也不想想,當年你所做的事有哪樁對的起我。」
薛大老爺支吾道:「我是氣你不在意我,才故意那麼說的,娶她們進門不長時間,有段時日我故意帶她們在你眼前晃,就是看看你是否生氣,可是你總是面帶笑容,你知當時我對你多麼的失望,哪個男子能容忍髮妻對他寵愛小妾毫不在乎,偏偏你便是?」
沈氏冷笑道:「難道我不應如此?成親當日與我發下誓言,可剛過了一個年頭就摟著別人,在我身懷有孕時甜甜蜜蜜秀恩愛,後來更是一個又一個的女人接進府來。」
面對沈氏一個個質問的話,薛大老爺頹廢坐在床邊,閉上眼睛緩緩地道:「開始是為了氣你,後來就想開了,反正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納她們進府,純屬為了男人的面子而已。」
聞言,沈氏冷哼了聲:「聽老爺說了這麼多,納她們不過是為了氣我?」
薛大老爺緩緩地點了點頭。
沈氏狠狠地拍了拍床,喝道:「當年我早產時你在哪裡?你有進來看我一眼?整整一個月不見你的蹤影,打聽之下竟是與郭氏在一起恩愛,現在這麼說,你不覺得厚顏無恥嗎?」
薛大老爺緩緩道:「我那陣子雖寵愛郭氏,夜間時卻一直就寢在書房,我想看你和勛兒,可又不敢見你們,我怕你看到我會傷心會生氣。」
既然話已說開,沈氏再無顧忌道:「你以為現在我就不恨你嗎?既然你給不了我一生的幸福,為何又要娶我。」
「只能道當年我年少輕狂,放蕩不羈,直到有一日我聽到你彈琴,我才知道,是我錯了,其實你一直在等我回頭,我本想同你好好說話,你卻冷淡的將我推開,我當時覺得臉上如光,一氣之下甩手出去。」薛大老爺悔恨道:「是我對不起你。」
沈氏聽見薛大老爺喃喃低語,一瞬間有些恍惚,她垂下眼帘道:「夜深了,老爺該回去歇息了。」
薛大老爺一臉地不敢置信:「我已將當年的事情解釋清楚了,又已給你道歉,你怎還趕我走?」
沈氏自嘲地笑道:「妾身已經沒有心思和老爺慪氣,老爺若是念舊日情分,就請老爺不要再來打擾妾身,讓妾身過幾日安生日子罷。」
薛大老爺道:「難道你真打算與我徹底劃清界限?」
沈氏不想與他說太多,只疲憊地道:「老爺,一晃快十幾年過去了,妾身心早冷了,不是老爺說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挽回的,妾身以前就對您說過,晚年只想看著勛兒夫婦恩恩愛愛,多生幾個孩子,趁著我還能動,也能幫他們帶孩子,過含飴弄孫的日子。」
薛大老爺搖頭道:「你終究是不信我。」想想又道:「她們陪我只有十幾年,可我陪你卻是數十年,孰輕孰重,任誰都會算這筆賬,」說完站起來抬腳走人。
外間銀杏見老爺出頭喪氣的出去,忙進來去床邊服侍夫人,輕聲道:「太太怎又將老爺氣走。」沈氏斜了銀杏一眼,銀杏忙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你懂什麼?」沈氏聲音平淡道。
銀杏見太太未生氣,壯著膽子小聲道:「太太熬了這些年,總算等到老爺回心轉意了,怎麼又將他推出去?」
沈氏顰著眉頭道:「看到老爺就想起這些年的事,沒得厭煩,而且老爺為人我還不清楚?一會兒一個樣,這會子在我這說好好,等遇到年輕貌美的女子,說不定轉頭就能將我拋之腦後,若不是我占著薛府太太這個稱呼,說不定如今落得郭趙二人一樣的下場。」
銀杏寬慰道:「奴婢聽別人們常說,少年夫妻老來伴,老爺年輕時難免風流些,如今歲數大了,曉得夫人的好,太太說的那些外面的女子,只會纏著老爺撒嬌賣嗔,老爺不過是瞅著新鮮罷了,過了那勁哪裡還會記得誰是誰,府裡頭這麼些年,除了郭姨娘及趙姨娘留在府里,其他那些不都兩三年就被打發出去了,現今老爺又要將郭姨娘及趙姨娘打發到農莊,可見老爺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
沈氏嘆道:「老爺不過是見我不搭理他,與我較上勁,遂時常跑來噓寒問暖的對我,說不定過幾日又膩歪冷落我,與其他被反反覆復傷害,還不如就此冷了心。」
銀杏勸道:「太太,話雖是這麼說,可在奴婢看來,老爺是真心悔悟,對您是真的上心,這段時日,您從未給老爺好臉色,便是老爺想在這就寢,您也冷淡的回絕,老爺便是生氣,第二日還是照常過來陪您吃飯。」
被銀杏如此開解,說的沈氏心裡頗高興,慢慢道:「看不出來,你這丫頭嘴越發的甜了,唉!便是我想留也留不住了!」
銀杏被夫人如此打笑,臉色緋紅的小聲道:「太太……」
「好了,服侍我就寢吧!」與老爺說著這麼多話,她神色早已怠倦,銀杏當下也不敢再說,扶著太太躺下,將床幔放下,看太太閉眼歇息,悄聲走出去。
豎日早上,唐青兒睡夢中就聽見院子外頭一群女人嘰嘰喳喳聲音,不禁皺了眉頭將被子蒙在頭上,薛謙勛也被驚醒,他見青兒十分睏倦,便喚竹兒進來,悄聲喝道:「外頭怎麼回事?是誰在大呼小叫,還不趕緊叫人趕走?若是吵醒了夫人,家法伺候。」
竹兒福了福身,輕聲道:「回少爺,今天一早,老爺下令將郭姨娘及趙姨娘送到農莊去,郭姨娘不肯走,老爺便下令將其綁起來,所以外頭才會如此吵鬧。」
薛謙勛皺起眉頭,剛要起身就察覺身後有一隻小手抓住他衣襟,薛謙勛回頭一看,只見唐青兒睡眼朦朧道:「兒子哪裡能管老子事,躺下罷。」
薛謙勛一聽,也覺得自己不便出去,便吩咐那丫頭道:「你叫看守院子的下人把院子外面那些人轟走,不許在外面吵吵嚷嚷的。」
竹兒福身點頭出去,薛謙勛躺了回去翻身將唐青兒摟在懷裡,唐青兒在他肩窩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位置,又沉沉地睡去,待唐青兒睡醒,已經日上三竿了。
薛謙勛見她醒了,便將手裡書放在一邊,颳了下她鼻子笑道:「睡醒了?」
唐青兒紅著臉抬了抬肩膀,示意他將一直被自己壓在頸下胳膊抽出來,薛謙勛揉了揉肩膀,側著身子瞅唐青兒,唐青兒被他看了個臉紅,伸手捂住他眼睛道:「還不趕緊起來。」薛謙勛笑著拉下她手道:「今日哪裡都不去,我和你在屋裡膩歪可好?」
唐青兒忽的想起早上朦朧之中聽的一些事,連忙起身拽著薛謙勛的胸襟道:「早上那會兒是怎麼回事?」
薛謙勛皺著眉頭道:「聽三順說,昨晚爹昨晚從娘房裡出來就去了書房,在書房裡坐了一夜,到卯時那會兒就下命,將郭趙二人送到農莊。」
唐青兒想了一會兒,猜不透公爹為何如此著急將她們打發走,又瞅著天已大亮,便喚了綠兒進來伺候穿衣洗漱。
一大早薛府就鬧出如此大事,想必再過一兩個時辰,整個鎮上都曉得了,沈氏忙換人請老爺過來,誰知薛大老爺只叫人送來一句話:「相守晚年。」沈氏聽罷臉色發黑,只覺老爺倔勁,后又哭笑不得道:「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孩子氣兒。」
銀杏站上來了在一邊嘴角笑道:「老爺太太日後定是鶼鰈情深。」
沈氏嗔怪道:「胡說什麼?」想到他早上之舉,又嘆氣道:「老爺到時急性子,只是難為我了,鎮上怕是所有人都得說我是妒婦,眼裡容不下人!」
薛謙勛和唐青兒用了早飯在屋裡說教養孩子的話題,就見外面阻攔聲,薛情滿臉淚痕地跑進來,抓著薛謙勛衣角哭道:「大哥,求你幫幫我姨娘。」
薛謙勛淡淡的鬆開她的手,唐青兒給竹兒使了一個眼神,竹兒忙上前,扶著三小姐在一邊坐下,薛謙勛這才道:「我早上聽到消息時,爹已經將姨娘們送出府了。」
薛情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泣道:「求大哥去同爹爹說說,讓我姨娘留在府中,便是在一個永不見天日的角落度過晚年也行,請不要將我姨娘打發到農莊去?」
薛謙勛怒聲道:「胡鬧,姨娘是爹的妾室,我們身為小輩怎麼能擅自插手長輩的事情?」
薛情聽的大哥婉轉的拒絕之意,心灰意冷的默默掉眼淚,唐青兒見狀只得哄她道:「爹雖將趙姨娘送到郊外農莊里,可聽說農莊里吃住是很好的,在說那裡有丫鬟婆子伺候著,不會苦了你姨娘。」
薛情抓著大嫂的手,搖頭道:「姨娘在府里這麼多年,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雖然那裡不愁吃住,但是卻比上家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