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七 正確的事(訂!)
好在這養心殿里只來了曹祿中一人,沒有其他大臣附和,要不然這下曹祿中會覺得顏面盡失,因為項弘居然開口道:
「魍魎教?!那是什麼江湖門派?如今牽扯到這個門派,且居然混進後宮里,朕不知道攝政王是何居心!」
曹祿中也是吃了一驚,抬頭看了項弘一眼,臉龐上露出陰森森的表情。
祝玉瑾在一旁替項弘捏了一把汗,眼前的情況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如果曹祿中真的被激怒了,那麼在現今什麼都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項弘很有可能遭受危險。
「皇……」
「曹祿中,你看什麼看?想吃了朕嗎?難道朕說錯了嗎?」
祝玉瑾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項弘打斷了。繼而聽到了項弘理直氣壯的聲音。好吧,她還是不要吭聲了,因為她知道項弘,如果沒有足夠的把握是不會這樣說話的。畢竟,他不再是當初那個莽撞的小皇帝了。
曹祿中雖然憤怒,也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慢慢跪了下來,拱手道:「是老臣的失誤,請皇上息怒。老臣一定徹查清楚,加強後宮的侍衛。」
項弘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隨後道:「徹查清楚是一定要的,但是加強後宮的侍衛,就不用攝政王操心了。謝大將軍府內高手如雲,讓他們來保護朕,朕才安心!」
曹祿中聽了這話,身體一震,難以想象項弘會主動提出讓謝邈來保護他,這是什麼前兆嗎?
「皇上,臣也知道謝大將軍府內高手如雲,但是皇上有所不知,謝大將軍已經外出邊疆為朝效力了,且府內的高手已經帶走,倘若皇上硬要謝大將軍府內的高手來後宮,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項弘聽了這話后,搖搖頭,道:「朕不管那麼多,反正朕要換掉宮內現有的侍衛!」他何嘗不知道謝邈已經離開了皇城?
正當曹祿中覺得心中不耐的時候,一旁的祝玉瑾開口勸道,「皇上,不要任性,謝大將軍身負國家重任,且謝大將軍府內的高手還要保護謝府一眾,依臣之間,倒不如讓謝蕪將軍來看守後宮的好。」
「謝蕪?」
聽了祝玉瑾這話,項弘和曹祿中皆是一愣。前者與後者的疑惑截然不同。曹祿中打量了祝玉瑾一眼,但看不出她的心思,於是未等項弘開口回答,便說道,「皇上,老臣覺得祝少傅所言極是,謝蕪將軍雖然沒有謝邈大將軍武功高強,但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讓他來看守後宮,自然是極好的!」是誰都比是謝邈府中的人強。
謝蕪將軍在朝中掌管兵部、戶部、吏部,雖說是武將出身,但卻做著半個文臣的事;剛開始謝蕪也想掌管實質兵權,然後領兵打仗,但是何奈謝邈的風頭太旺,周圍還有左將軍右將軍,把一半的兵權吃的死死的,而剩下的一半則是在曹祿中手裡,所以,謝蕪就屈就自己,保衛著朝中的安寧。當然,他是屬於曹祿中一派的。
項弘知道祝玉瑾這話另有深意,但是他實在不知道夫子突然讓謝蕪來看守後宮的原因,既然不知道,他也就索性不開口說話了。看了一眼曹祿中后,大喊一聲做出煩惱的模樣,道:「哎呀,不管了!攝政王你來安排吧!朕去吃點心了!」話罷,站起身,看了祝玉瑾一眼,隨後向著暖閣走去。
項弘離開后,曹祿中詢問了一些祝玉瑾關於後宮內當晚發生的事情,大意是想再確定一下事情有沒有在他的掌控中進行,祝玉瑾怕事情說多了有諸多出入,便說自己當晚被魍魎教的人打暈了過去,很多事情不知道,曹祿中審視了一番祝玉瑾,雖然懷疑,但是也無法從中再得知些什麼。
根據曹祿中對自己的反應來看,目前還是相信自己的,她本想把辛斐然和彌渡等人介紹出來,但是轉念一想,倘若把他們介紹出來給曹祿中,有可能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索性就沒說那麼多,只說了儲秀宮萱妃娘娘宮中增添了幾名得力的侍衛和太醫。
曹祿中聽到祝玉瑾說萱妃娘娘時,眼神中閃出了一絲異樣,隨即點頭稱是,離開了養心殿。
祝玉瑾看著曹祿中離開的身影,難道是她的錯覺嗎?往往人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緒才是最真實的,或許曹祿中和萱妃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密呢?算了,管那麼多也沒有什麼用,畢竟沒有秘密的人是不存在的。
「夫子,別走啊!」
祝玉瑾正想離開養心殿回清雅閣,卻被項弘衝出來攔住了。
「怎麼了?」祝玉瑾疑惑的問道。
項弘和祝玉瑾對視了一眼,急忙轉開了眼神,「沒…沒什麼,就是不想讓你這麼快離開。」該死的,他又沒做什麼虧心事,為什麼要移開眼神啊?!想著,他又小心翼翼的轉回眼眸與祝玉瑾對視了一下,心底猛地激起一陣漣漪,又忙轉開眼神。
他是不是完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看著項弘擋在自己跟前,有些糾結的模樣,祝玉瑾忍不住笑了一下,道:「皇上,臣的傷勢還沒有好,你不會要臣教你劍法吧?還是說要臣教你已經學會了的梅花三三步?」
項弘把祝玉瑾拉到暖閣內,喊來從儲秀宮新安排來的太監伺候著,隨後問道:「啊?夫子?大師兄都告訴你了?」說著,忙站起身,對祝玉瑾半跪下身,道:「夫子,我發誓沒有偷學啊!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會了……」
祝玉瑾見項弘對她說跪就跪,大驚失色的站起身,上前要扶起他。
「項弘,你這是做什麼?快站起來啊!再怎麼說你也是皇上,怎麼能這麼隨便的就給臣子跪下了呢?」
雖然祝玉瑾滿臉驚恐,但項弘卻不在意,看到夫子為他緊張,說實話他心裡還有些暗爽,笑道,「夫子,沒什麼啊,我不是說過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沒有那麼多君臣之禮、我就是你的弟子么?」
「那也不行!」祝玉瑾臉色深沉,「快站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即使是夫子與弟子之間也不會說跪就跪的!」
「哦,那夫子原諒我了?」
祝玉瑾點了點頭,眉間有一絲迷人的淡然。項弘站起身,復而坐到了茶座旁。
此時太監丫鬟都在暖閣外守著,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茶座上茶香裊裊,還有些糕點。茶座下的墊子下壓著兩本書,祝玉瑾拿起一本書,靜靜的看著(這些書都是從儲秀宮來的)。
一室的靜默。
項弘看了兩頁的書便看不進去,誰讓他看的是《詩經》呢?看不進去怎麼辦呢?偷偷看一眼夫子吧!夫子的臉色很白很好看,頭髮很黑很順的披在肩上,睫毛很長略翹,略紅的唇彷彿落水了的櫻桃……
「砰砰砰……」
該死的,心跳又開始加快了!
再過了一會兒,莫名其妙的,項弘覺得全身開始不舒服,似乎還有些發熱,是屋子裡的爐火太旺了嗎?應該不是。唉,都怪他,腦袋被驢踢了嗎要求夫子留下來,這下好了吧,這麼尷尬這麼不舒服,該怎麼辦啊,心裡像是被貓抓一樣,說不清楚這種感覺。
祝玉瑾這邊是安靜的看書,她手裡拿著《史記》。
他們是冰火兩重天,誰是火誰是冰,一目了然。
「夫子,你渴嗎?」
「不渴。」
「夫子,你餓嗎?」
「不餓。」
「夫子,你熱嗎?」
「不熱。」
「夫子,你……」
「啪」的一下,祝玉瑾合上書,側頭來看了項弘一眼,道:「項弘,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項弘有些愣住,又移開了目光,「沒…沒想說什麼啊!」喉間動了動,咽了咽吐沫。
祝玉瑾放下書本,湊上前來,審視著項弘,「真的什麼都沒有?」
夫子的氣息突然靠近,他的鼻尖環繞著一種香味,以及夫子微微的呼吸聲,諸多情緒一下在心底爆發,他急忙跳下了茶座,端起遠處圓桌上的茶,咕咚就是一口。如果剛剛那場景再持續幾秒,他就會失控了。
看到項弘狼狽逃開,祝玉瑾突然也意識到了什麼,便也不說話了。這下兩人是真的尷尬了。
氣氛要不要這麼要命啊!真讓人受不了。「夫子,說來,我還沒有小字,要不然你給我起個小字好不好?煥洲的小字是廣淼,真好,我也想要個…」為了打破尷尬氣氛,項弘開口說道,但是話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逐漸小了。
因為他想起了馮煥洲,不知道煥洲現在身在何處,木心兒的慘死對他的傷害真的太大。如果換做他,肯定會一厥不起。想想當時的場景,他應該為煥洲做些什麼,可是他什麼都沒做……
正想著,一隻溫暖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項弘,煥洲是一個堅強的人,他會照顧好自己,會沒事的。」祝玉瑾說道。
「真的嗎?夫子?」項弘轉頭看著祝玉瑾說道。
祝玉瑾點了點頭,看著他,「真的。項弘,你要相信煥洲的能力……」
話未完,祝玉瑾便被項弘抱住了。
他的臂膀已經足可以把她抱在懷裡了,也可以給她一種叫做安全感的東西,很奇妙,也有些不知所措。
祝玉瑾輕輕拍了拍項弘的背部,聽著他在她肩頭的微微喘息。「臨天。」
「什麼?」
「你的字,臨天,如何?」
項弘聽到這話,慢慢推開祝玉瑾,看著她,「臨天,臨天?」獨自又念了幾聲。
「怎麼?不好嗎?如果不喜歡……」
「不!喜歡!我只是太開心了,夫子給我起了字。」說著,他激動又開心的把祝玉瑾抱住,下意識的吸著從她身上傳來的香味。或許之前他覺得喜歡夫子、夫子是男子,有些令他不舒服和不適應,但是如今抱著夫子,頓時覺得以前的想法多麼的愚蠢!喜歡夫子是最正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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