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五節
「項弘……不,皇上!該起床了!」屋外傳來冰茉然的聲音,由遠及近,很快到了門前,「大家都在議事廳等你呢!」說著,冰茉然推開了門。
屋內的項弘聽到聲音后就愣住了,直到要門開之際,他才想起要找些衣服遮蓋身體,但是門開那一瞬十分的快,項弘沒來得及找衣物遮蓋,所以急忙轉身,留給冰茉然一個白條條健壯的後背,當然,還有臀部,大長腿……
冰茉然開門后,愣住了,半張著嘴,其實她本來想說自己為什麼會到翠竹軒找項弘的,但是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徹底愣住了。
項弘也覺得奇怪,為什麼門開了,卻沒有動靜了呢?於是他忍不住轉頭去看,一看就看到了冰茉然吃驚的模樣,遂勉強的對冰茉然露出一抹笑意。
這抹笑意一下瓦解了冰茉然的神經,「啊!流氓啊!」一邊大喊,一邊跑了出去。
「喂!別!別……」項弘急忙想追上去,但是低頭一看,他還是沒穿衣服,頓時滿臉黑線,急忙從床上撿起衣服穿了起來,隨後匆匆忙忙的去追冰茉然。
如果冰茉然這麼大喊著報到議事廳,就等於把他一絲不掛的事情宣告給全世界了!他自己還不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以及昨晚的纏綿是真是假……
以及昨晚那個溫柔的人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麼就意味著他和一個男子睡了一覺,且發生了關係!且這個男子還是他最親密的夫子!
如果是假的的話,唔……莫名的項弘就有些難受了。
「流氓,混蛋!混蛋流氓!」冰茉然罵罵咧咧的跑到了議事廳里。
此時議事廳里坐著此次的重要人物,分別是劉桓、謝邈、祝玉瑾、辛斐焰、彌渡。本來也要請辛斐然來,但是辛斐然陪著雪汐(彌渡在屠村撿到的孩子)出去了。
說起那個雪汐,祝玉瑾不免覺得心中不安,按理說彌渡撿到這孩子的時候,她或許才剛滿月,定多兩個月大,但是為什麼這短短半年裡,這個孩子竟然長得像三四歲孩子那般大笑了,且行為舉止根本就不像一個快一歲的孩子!祝玉瑾曾經和辛斐焰等人提起過此事,當時周星河也在。
辛斐然說好像在燕西以西,住著一個他們所不知道民族,那裡的民族異常高大,或許生長速度比一般人要快。當時周星河看著祝玉瑾,知道她眼中的擔憂,所以當下就答應了,有空的話他一定去那個地方探查一下。
回到正題——
議事廳是個傳統的廳堂,前方有兩個主座,劉桓坐了一個,空著一個的準備給項弘坐。
左側一排椅子,右側一排椅子。左側椅子的首位是謝邈,謝邈旁邊是祝玉瑾;右側椅子的首位是辛斐焰,旁邊坐著彌渡。
謝邈見到冰茉然臉色十分不悅的走了進來,便問道:「茉然,皇上呢?」謝邈知道冰茉然是彌渡的義妹,所以就沒有拿冰茉然當外人,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冰茉然臉色閃過一絲紅暈,道:「什麼皇上!別給我提那個流氓!」
謝邈聽了這話,不禁皺了皺眉頭。
彌渡看到了謝邈這個細微的動作,隨後立即呵斥冰茉然,「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還不趕快給桓王請安!還有把所見所聞盡數說來!」
冰茉然雖然有時候淘氣,也經常和彌渡抗爭,但她也是分場合的,更何況她心中的師傅祝玉瑾在,所以就乖乖的跪下和桓王、謝邈請安了,隨後開口道:「方才我聽了祝少傅的話,去了翠竹軒請皇上,但是剛開門,就看到皇上……」說到這裡,她臉色通紅,說不出話來。
「皇上怎麼了?」劉桓聽這話,也是心中一驚,站起身問道。
彌渡又看不過去了,道:「你這丫頭!話說一半,故意急人嗎?趕緊說出來!」
冰茉然撇了撇嘴,道:「皇上他不著寸縷……」
眾人心中頓時瞭然,一同看向祝玉瑾。昨夜皇上留宿翠竹軒——
如今清晨又是不著寸縷,那麼昨晚……
卻看祝玉瑾的表情,平淡無波,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搞得眾人心中七上八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雖然知道皇上喜歡祝少傅,但是那個關係……還是沒有想過的。
恰好這時候,項弘衣衫不整的跑了進來。
眾人皆看了過去。
項弘愣了一下,隨後看向左側坐著的祝玉瑾,本來會覺得尷尬,但是卻發現夫子不但臉色很平靜,且還對著他微笑,和平常有些不一樣,又和平常很像。
看來昨晚的確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項弘心中開始有些低落了。
「皇上,看來昨晚你和祝少傅同枕共眠,睡得不錯嘛!」這時候,右側的辛斐焰開口說話了,他的意思是項弘最近幾個月都是早起,唯有今天晚起了,並且說這話的時候,辛斐焰還看了一眼祝玉瑾,他臉上噙著不明的笑意。
「是啊!夫子很體貼很溫柔……」說著,看向祝玉瑾,但項弘隨即補充道,「但是我們什麼都沒做!只是乖乖的睡覺!」
唔……這樣一解釋,更讓人覺得懷疑。
氣氛有些不對了。
謝邈開口道:「皇上,既然起來了,就趕緊來商議一下作戰計劃……」
劉桓則搖搖頭,道:「謝兄,事情雖緊急,但是現今皇上衣衫不整,且還沒用早膳,我們的商議就往後拖拖吧!」這話完,看了一眼項弘。
項弘聽了這話,心中萬分愧疚,道:「不用不用,咱們開始吧!朕一頓不吃早膳餓不死的!」說著,就走向了堂前的空位上。
劉桓見項弘如此,不禁露出一抹笑意。隨後項弘坐定,劉桓問道:「皇上,玉璽可在你這裡?」
玉璽?!項弘心中暗暗吃驚,為何劉桓會突然問這個呢?他心中有些不安,但是不能表現出來,環視了一下屋子裡后,他回道:「玉璽是在朕這裡,桓王為何突然問及?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祝玉瑾不知道項弘為何會回答他有玉璽,儘管下面眾人十分期待這個答案,但他不能這樣騙大家啊!帶著不解,祝玉瑾也環視了一圈屋子裡,隨後她明白了——這個屋子裡眾人裡面,可能有人是姦細。比如二師兄可能是東都喬廣軾的姦細,這些都是很難拿捏的事。
當時在皇宮裡逃脫時,本就心慌急躁,又加上戰事混亂,宮內各種人馬渾成一團,自然是顧不上那麼多,當逃出來的時候,才意識到沒有把玉璽帶出來。
如果項弘手中沒有玉璽的消息傳出去的話,天下估計會大亂,到時候各個諸侯藩王都會加入搶玉璽的大戰,都會做起「誰能搶到玉璽誰就能得到天下」的美夢。
*
燕北,聚煌殿。
陸揚剛軍心不穩的大臣打發走,一個身著紅色大氅的男子就走了進來,怒目直視著陸揚,喊道:「燕北王!你是否真的關押了曹芙蓉?!」
陸揚愣了一下,從大殿的王位上站了起來,疑惑的看了一眼陸揚,也是怒道:「馮煥洲!本王雖然器重你,但是這是你和本王說話的態度嗎?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馮煥洲聽了這話,眼中星芒一沉,跪地請安。由於身處在燕北,有沒有人告知他消息,所以馮煥洲現在才知道皇宮中的巨大變故,一方面慶幸皇上和祝少傅成功逃離了皇宮和曹祿中的掌控,一方面得知了陸揚曾派代表參加皇上壽宴,並且掠走了攝政王曹祿中的女兒曹芙蓉!
陸揚沉吟了一下,並沒有讓馮煥洲起身,反而走到他跟前,把他攙了起來。兩個人的個子差不多高,但是相貌差異大。馮煥洲在中原地帶就屬於略黑的皮膚了,但是到這裡和陸揚一比,他倒成了「小白臉」了。
「煥洲,你現在既然為我燕北王效力,那麼這些中原的事情,你就沒有必要操心了。」陸揚的聲音尾音很沉,彷彿每一個字的後面就有深沉大海的感覺。
馮煥洲點點頭,「中原的事我可以不管,諸侯王之間的戰爭我可以不管,但是燕北王在找我的時候可能已經查清楚了,我和皇上關係十分親近,關乎皇上的事,我一定會管!」
「哦?!」陸揚露出了一抹訝然的神色,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陸揚果然沒有看錯你,即使小皇帝如此那般,你還這麼有義氣!」
馮煥洲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抹無奈,陸揚口中的小皇帝如此那般,想必又是折損的話,他本想爭辯一番,但是又想到陸揚從未見過項弘,再給他做多解釋也沒用。不過令人期待的是,不知道皇上現在在祝少傅的教導下變成什麼模樣了。
「燕北王,曹芙蓉真的拿著玉璽嗎?」馮煥洲也不想扯更多的東西了,索性就直接問了。
陸揚聽了這話,心中一抖,他怎麼會知道這個消息?隨後做出一副吃驚的模樣,「什麼?曹芙蓉拿著玉璽嗎?你是從何得知的?」
馮煥洲看到陸揚吃驚的表情,心中將信將疑,但是依舊平靜的道:「我也是道聽途說的,沒有就算了。」話完,半跪,道:「燕王,在皇宮時,臣和這曹芙蓉也有過一段交情,還請燕王看在臣的面上儘早把她放了,畢竟她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用處。」
陸揚臉上露出一絲不悅,慍怒道:「這事你不用管了!時候到了,本王自會放了她!另外本王向你保證,不傷她一根毫毛!」這話完,甩袖離去。
*
南林南邊的盡頭,環林客棧。
淺兒看著眼前三個穿袍子的人,尤其是面前這個面帶慈祥的中年女人,漸漸的眼中含淚,道:「你真的是我的……生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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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端午節+兒童節+新的六月!祝親們順順利利快快樂樂!~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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