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九節、第十節
「淺兒,原來你真的在這裡?!怎麼到處亂跑?是誰把你騙到這裡的嗎?」周星河在門口站著,想看看屋內的光景,就被淺兒關上了門。
淺兒盯著周星河的眼眸,下一秒她便想做出些什麼舉動來提示周星河,「星河…我……」星河的功夫那麼高,且會馴獸術,肯定能打得過那些人的!但是那些人威脅著她的「母親」……
雖然這個母親還不能真的確認,但是那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彷彿紐帶一樣牽扯著他們,讓淺兒忍不住有些動搖。
誰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呢?母親,又是一個多麼溫暖的詞。
「怎麼了淺兒?」周星河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不妙,所以盯著淺兒,想從他眼中看到一些端倪。
「我……」
未等淺兒出聲說話,門突然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身著睡衣、看起來頭髮散亂剛睡醒的女子,她看到周星河后,首先是大吃一驚,隨後躲在淺兒身後道:「哎呀,妹妹,這人是誰啊!?趕緊讓他離開!你知道的,如果母親知道了會是什麼後果的!」
淺兒轉頭看了看女子,頓時明白了,這個女子就是方才那個威脅她和她母親的黎莓。如今不知道黎莓打得什麼算盤,但是唯一知道的就是,黎莓的出現就是要威脅淺兒:如果她不按照她說的做,那麼她母親就可能因此喪命。
周星河看了看黎莓,隨後對淺兒道:「淺兒,你和我說實話,不要害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著,他周身散發出一絲殺氣。
「沒事!」淺兒搖搖頭,隨即道:「星河大哥,你走吧……」話音未落,淺兒已經近乎哽咽了,不知道這話說出口、她付出了多大的勇氣。或許不是勇氣,而是犧牲了她心中的愛意,忍痛說出了這話。
「什麼?讓我走?!」周星河驚訝的說道,「怎麼會……不是,你確定嗎?淺兒!你看著我!你真的要我走嗎?」話說著,周星河上前去扶住淺兒的肩膀。
他手上傳來的溫度和力度讓淺兒心中更加難受。
而周星河更加驚奇,他知道淺兒暗中喜歡他已有半年,期間她的溫柔她的好,還有那種小女子特有的、想讓人保護的柔軟,都讓周星河開始心動,但如今剛剛有了感覺,就被淺兒嫌棄了、要他離去嗎?
淺兒搖搖頭,已經說不出話,也不能開口說話了,因為她怕她一開口就會說出實情,請求周星河幫忙,那樣的話母親就……
「你走開!你誰啊,這樣碰我們家淺兒,如今好不容易團聚了,不管你是誰都不能拆散我們!」黎莓說著,一把打掉扶著淺兒肩膀的、周星河的手。
周星河沒有說話,只是看了黎莓一眼。習武之人的對視猶如過招,當周星河看了黎莓一眼,四目相對的時候,黎莓心中一抖,趕緊移開了眼神,對淺兒道:「淺兒,你快點結束,母親等著你進來呢!不要和外人說太多!」說完,黎莓走進了房間。
「淺兒,那個女的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找到了你的母親?如今要和她們團聚,讓我離開么?」周星河說道。
淺兒淚眼朦朧的看了周星河一眼,遲疑的、又痛苦的點了點頭。
良久,聽得周星河嘆了一口氣,「也好。」說完,轉身離去。
也好。免得你跟著我,讓我擔心你的安危。
「找到了你的母親,屬於大事喜事,總比跟著我整天擔驚受怕的強。」他說著,自嘲的笑了笑。
淺兒真的很想上前去,拉住他的衣襟,從後面抱著他,大聲的說:
星河,你不知道我有開心你能讓我跟著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能遇到你。你不知道我說那些話心中有多痛苦。你不知道……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客房轉角處,她的眼淚涌了出來,胸口一痛一痛,彷彿被抽空了一般。
回到屋子裡后,黎莓對著淺兒嘲諷了幾句,讓黎多黑和黎紋放開了她的母親黎橫秋。
黎橫秋看到淺兒眼睛腫腫的,知道了方才外面的男子一定就是自己女兒喜歡的人,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剛一見面就讓女兒難過,她黎橫秋不能罷休。憑藉著自己多年來積累的功夫,黎橫秋兩下三下就打傷了黎多黑,上前剛攥住黎紋的命脈,就聽得躲在遠處的黎莓笑道:
「好一個秋長老!竟然學會了偷襲!」
「偷襲?我黎橫秋一掌就可以解決了你!」話完,黎橫秋頓了頓,不容黎莓回應,就又道,「哼,黎莓,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小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正經的女孩。如今和新首領混在一起,想必是喜歡上他了吧!不過,黎莓,你自己也知道新首領的習性,他從來都是利用人,你覺得他會喜歡上你,娶了你讓你做首領夫人嗎?哈哈哈,如果他是真的喜歡你,就不會派你來做這種暗中進行的事了!」
「哼哼哼……」黎莓哼笑了一聲,假裝對黎橫秋的話沒有反應,但是她的心裡多多少少有被刺痛,但是如今已經這樣了,就只有將計就計了。「秋長老,你說了這麼多話,不覺得口渴嗎?」
「口渴?你擔心的只是這個嗎?」說來,她的確是覺得有些口渴,這種渴不是需要喝水的渴,而是一種由毒藥侵襲的渴。「你對我做了什麼?!」
聽了這話,淺兒也是一驚,緊張的看著黎莓。
黎莓笑著看著黎橫秋,沒有說話,那臉蛋上的笑彷彿是罌粟花開一樣。
「秋長老,你被我下了毒。」黎紋在黎橫秋的控制下,十分坦然淡定的說道。
黎橫秋看著黎紋,眼睛眯了一下,隨後手上的力度加大。「好小子,什麼時候下的毒?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方才趁著你聽外面動靜時下的毒。」黎紋仍舊說得十分平靜,彷彿毫不在乎黎橫秋握著他的命脈一樣。「而且,你不敢殺我,如果你殺了我,你女兒必定也會死。」
她的女兒!?黎橫秋回頭看了一眼淺兒。「月兒!你沒事吧?!」話音未落,黎橫秋突然覺得手臂一痛,接著肩膀跟著痛,一個趔趄,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幾欲摔倒。
「母親!」淺兒心中一急,上前去,喊出聲來。
就是這聲母親讓黎橫秋心中一動,下一刻幾乎要老淚縱橫了。可是溫馨畫面未能上演,黎橫秋就被黎紋擒住了,這下是黎紋攥住了黎橫秋的命脈。
毒素已經在黎橫秋的身體里蔓延,她急需要解藥。
看著母親發白的臉色,淺兒轉頭對黎莓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有什麼事儘管找我來,不要傷害我的母親!」淺兒知道,黎莓在操縱著這一切。
「找你?!」黎莓皺了皺眉,上前一步,摸著淺兒的臉。「讓我想一想,你能做什麼呢?」
淺兒心急的看著母親,隨後對黎莓道,「如果你能放了我母親,我什麼都願意做!」
黎莓聽了這話,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什麼都願意嗎?」話完,轉頭看了一眼黎多黑,發現黎多黑正在昏睡,於是看向另一側,「黎紋,你鬆開那個老太婆,她已經中毒了,動不了了。現在,這個女孩交給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媳婦么?正好,這個給你了。」
黎紋本來沒有表情的臉上、在看了淺兒一眼后,浮出了一絲紅暈。「霉姐,真的可以嗎?」
黎莓笑道,「可以!怎麼不可以!快!現在就洞房!」
黎紋一聽這話,心花怒放,一步一步朝著淺兒走去。「淺兒,雖然我們剛認識,但是我今後會對你好的!你就從了我吧!」
*
有句話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如陸揚這般的諸侯王不在少數,但也往往會為了一兩個美人而再三退讓。
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殷紅深諳這個道理,所以來到燕西幾個月來,只從了陸揚一次,就那一次,就讓陸揚**了很久,自此便神魂顛倒了。但是陸揚很不解,為何自那一次后,美人會一而再的拒絕他的求愛,難道是他陸揚不夠勇猛?應該不會啊,因為沒有遇到殷紅之前,他可是一夜好幾個妃子的!那就是他太勇猛了,殷紅吃不消?也不是吧?那一夜他很溫柔的。
那是什麼原因呢?陸揚決定今晚搞清楚!儘管他一和殷紅提起這個,殷紅的臉色就不好看,但是他今天一定要搞清楚!
到了殷紅的屋子門口,陸揚整理了一下思緒,最後,他決定軟硬兼施。
門口的侍女見到陸揚來,行禮后,要去屋內通報,卻被陸揚叫住了。陸揚決定悄悄進去,給殷紅來個出其不意。
當走到內堂的時候,卻聞到了一陣陣花香,十分的奇異。眼前帘子後面一片紅光旖旎,陸揚掀開了帘子,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只見內堂里一片旖旎,四處都有鮮花,圓桌上擺著玉盤珍饈,紅燭佳肴,而圓桌前坐著一個身著紅紗、美麗動人的女子。
「美人……你這是在等誰?」陸揚有些遲疑的說著。
殷紅站起身,走到陸揚跟前,嫣然一笑,「你猜。」
輕輕吐出兩個字,就讓陸揚有些把持不住,一把抱住殷紅。「美人,你怎麼知道我要來?還準備了這些東西?難道是你突然開竅了?知道了本王的好嗎?」說著,他在殷紅的脖頸上親了又親,手開始到處遊走。
殷紅喘息加重,推開陸揚。「王,你等等,不要這麼心急……」
話未完,便被激烈的吻淹沒。猶如洪水爆發,難以收住。
殷紅見此,只得咬了一下陸揚。
陸揚吃痛,立馬鬆手就想打人。可是突然想起眼前的女子是殷紅,不同於他其他的女人,遂停下了動作。「美人,怪我太心急了,主要是太想你了!」
殷紅拿起紅絲巾,擦了擦陸揚嘴唇上的血,「王,要我怎麼說你好,平時那麼英勇,這時候卻急的沒了王的模樣。」
陸揚抓住她的手臂,「誰讓你這麼稀罕人呢?」說著,就又要親她。被殷紅制止了才停下來。
過了一會兒,陸揚也稍微平靜了下來,端起殷紅給他倒的酒。「美人,說說吧,你到底為何突然這般……柔情?」
殷紅也不想再拐彎抹角,端起酒杯與陸揚碰了一下,「第一是因為覺得你是一個可以依靠同是又有野心的男子,第二是因為近日來你為玉璽的事而奔波勞累,我心疼,所以就決定犒勞你一番。」
這番話前前後後,進退皆可,再加上陸揚幾杯酒下肚以及眼前美人的誘惑,所以他也沒有想那麼多,反倒覺得這美人更與其他女子不同。「哦?你是如何得知本王近日在為玉璽的事而奔波的?」說著,示意殷紅坐在他的腿上。
殷紅起身,舞動曼妙的身材走到陸揚身前,輕輕的坐在了他的腿上。簡單的幾個動作,讓陸揚身心蕩漾,他忍不住在她的臀上捏了一下。
殷紅笑道,「以前你每天都來,最近是兩天或三天一來,這說明你忙。再加上如今天下動亂,皇帝下落不明,各個諸侯王蠢蠢欲動,這說明都在搶江山,平定江山有力的東西就是玉璽了。」她轉頭,拿起一個小番茄遞到陸揚嘴邊,「燕西王向來野心大,怎麼會不參與搶奪大戰呢?」
陸揚嚼著小番茄,多汁又甜美彷彿身上坐著的美人一樣。「那麼,你喜歡野心的男人嗎?」
殷紅一笑,「你說呢?」話罷,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陸揚一驚,「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雙手在她的身上遊走。
殷紅髮出一串笑聲,陸揚起身,有力的臂膀橫抱著殷紅,朝著床上走去。
陸揚盼了這幾個月,終於盼來了!殊不知,他的心也正在慢慢的被俘虜著。
第十節
半夜,陸揚睡得很熟,原因之一是終於抱得美人歸,感情是相互的,一旦你感到特別親密,那就代表著一種安定;原因之二是他相信殷紅,相信她不會背叛他,從任何方面。
但是人都有失算的時候。
殷紅只披了一件袍子就出來了,她左右看了看,隨後走到了院子里,卻不見有人來,正當心中納悶的時候,突然身後一陣風襲來,她被人一把抱住。
那一刻,殷紅想要失聲大叫,但是立即止住了,她向來是個冷靜的女子。待這人抱住她落在房頂的時候,她轉頭一看,才安心。「煥洲!真是的!不要這樣惡作劇好不好!我偷偷出來已經是夠擔心的了!」
馮煥洲笑了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忍不住惡作劇了一下下。」隨後正了正神,「怎麼樣了?問出些什麼了嗎?」
殷紅點點頭,「果然如你所料,曹芙蓉的確在這裡,且被陸揚關押在地牢里。陸揚十分肯定曹芙蓉拿了玉璽,更確切的說,曹芙蓉知道玉璽藏在哪裡。」
馮煥洲點點頭,看著殷紅的眼眸有些發紅。「紅,你沒事吧?陸揚難為你了嗎?」
殷紅搖搖頭。怎麼會難為呢?她明明也心動了。「嗯,讓我喝了許多酒,而且…而且……」說著,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馮煥洲心中浮起一陣陣愧疚,上前輕輕抱住殷紅。「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去做這樣的事,委屈你了。我馮煥洲會補償你的。」
殷紅被馮煥洲抱著,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不需要你的補償,就是要你覺得愧疚,就是讓你覺得對不起我!
良久,馮煥洲道:「紅,你問到曹芙蓉被關在哪裡了嗎?」
殷紅點點頭,隨後指了指地牢的方位。
馮煥洲知曉后,又安慰了殷紅幾句,隨後朝著地牢的方向走去。「紅,你是一個不凡的女子,我馮煥洲配不上你。陸揚雖然有些野蠻,但是卻是一個好男人。」臨走時,馮煥洲這樣說道。
殷紅沒有回答,也沒有做出什麼反應,而是走進了房屋裡,回到了床上,陸揚此時睡得正熟。她從來都沒想過對一個男人動真感情,因為這樣做只會讓自己受傷,除非……除非你愛的男人也是真的愛你。
馮煥洲之前雖然有功夫在身,但卻不是很靈巧,沒有那種身輕如燕的感覺。
他腦間浮起了祝玉瑾俊逸的模樣,自從得到祝玉瑾的指點、加上他自己的練習,才有了如今的結果——他輕鬆的潛進了地牢里,也沒人發現他。
一個牢房一個牢房的找,卻沒發現曹芙蓉的影子。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殷紅騙了他?!不可能!
或許是在牢房的最深處。
馮煥洲抱著一絲希望,朝著牢房的最深處走去。牢房的最深處是一大片空地,沒有柵欄,有的只是許多刑具。地面是濕的,窗戶透進來的光照在中間的木樁上,木樁上綁著一個頭髮散亂的女子。
如果這女子是曹芙蓉,那就太可憐了。馮煥洲這樣想著,輕步上前,撩開了女子散亂的劉海,最壞的結果、同是也是最好的結果——這女子就是曹芙蓉。
馮煥洲沒有開口叫她,而是用手推了推她。
或許是他的手正好碰到她身上的傷口,曹芙蓉皺了皺眉頭,隨後睜開眼睛,以為陸揚等人又來折磨她,隨即張口就要罵,馮煥洲立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曹芙蓉此時已經餓的兩眼發昏,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殺了陸揚,感到有人來捂她的嘴,牙齒一合就狠狠咬去。
馮煥洲一陣吃痛,所幸她的力氣不是很大,於是他就保持被她咬住手指的姿勢,輕輕道:「芙蓉,是我,馮煥洲。」
曹芙蓉全身一震,努力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她鬆開了咬著他的手,隨即全身抽搐,竟哭了出來,吭吭哧哧的,過一會兒,竟要發出嗚嗚的聲音。她看著馮煥洲,心中湧出來的感覺五味陳雜,本來已經失去了希望,但是他的到來彷彿給了她活下去的機會。
馮煥洲又來捂住她的嘴巴,對著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隨後指了指她身後的窗子,輕聲道:「不要說話,我救你出去。」說著,去解綁住曹芙蓉手腳的繩子。
剛開始綁在她手腳上的是鐵鏈,但是後來把她折磨的沒有力氣后,陸揚才命人換了繩子。
此一刻,估計是曹芙蓉人生中最乖的一刻,她以前或許猖狂無畏,或許心腸歹毒,或許囂張跋扈,但是經歷了這麼多,彷彿磨去了稜角一樣。
馮煥洲把她從柱子上抱下來的時候,她的全身癱軟,略略發抖。看著懷中的人,馮煥洲不禁泛起陣陣心疼。不過,任誰看了她前後的模樣,都會覺得心疼。
本想悄無聲息的走,但是再怎麼小心,也還是會發出聲音的,更何況馮煥洲的功夫還未達到很高的水平,又有虛弱的曹芙蓉在,不免引起了獄卒的注意。
既然引起了獄卒的注意,那麼就不要管那麼多了!馮煥洲先把曹芙蓉放下,隨後用盡全力去踢窗戶,鐵網在變形,腳步聲也在臨近,曹芙蓉看著,十分揪心。
------題外話------
甜美多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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