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上學的建議

白天的好天氣未曾繼續流連夜晚，元芳睡得正香，被雨打在玻璃上的聲音驚醒。揉著惺松的雙眼。「多這麼晚了。」漆黑的房間里看不到一絲的光亮。摸著床頭柜上方的開關，燈光刺痛了雙眼，適應一段時間后，找出手機，居然它被扔到了被窩裡，找了好長時間。「都八點了。小陳怎麼也不叫醒我？老闆應該也回來了吧。」話說，她好像不知道小陳的電話，沒辦法，只得傷員自己走下去了。

扶著牆壁走著還算安穩，不知道是心情太好，還是什麼原因，走路時已經感覺不到腿的疼痛了。三樓，真是個遙遠的距離，期待鄧天磊會好心的跟她換房間，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少走一步都是幸福。

好不容易走到一樓，站在樓梯口深呼一口氣，真是不簡單，這點距離對元芳來說好比二萬五千里長征。

客廳很安靜，很光亮，偶爾會從廚房裡飄出炒菜的聲音。元芳猜想這應該是鄧天磊吧，透著廚房關著的磨砂門，她看到不算清晰的背影，不太確定到底是不是他。困難地挪著她一瘸一拐的腿，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廚房門前，推開門，好香的香氣，頓時感覺到餓了，吞了吞口水，正當她說話時，廚大師轉身看到了她。

「你醒了怎麼不叫我呢。」放下手裡的一盤菜，跨步上前，扶著元芳坐到廚房裡的椅子上。

「我以為你已經走了。老闆呢？」小陳一直留在這裡，為她這個保姆做起了保姆。

「鄧總來電話了，今晚會晚點回來，還在和客戶周旋，估計我今天要睡這兒了。」第一次睡在鄧天磊的別墅里，小陳略顯得興奮。

「歡迎歡迎。」主人都發話了，她這個保姆能說什麼。「這麼晚了，怎麼不早點叫醒我？」沒有責備的意思，只是她醒了也能幫上忙吧。

「去叫過你了，看你睡得正香，怎麼叫都叫不醒，還叫滾呢。」怎麼感覺小陳在說謊呢？這語氣分明就是開玩笑的嘛。

「我有那麼凶嗎？」人家還是很淑女的，怎麼會說粗話呢？

「還不凶？看看。」為了成功說服元芳，小陳放下手裡的活，走到她面前，伸出他的左手，上面有著深深的牙印。「這是你的牙印，不會不認識吧。」說來也真慘，已經七點多了，到了晚餐時間，想著去叫醒元芳，好讓她緩緩神，誰知上前叫了幾聲都不醒，還叫他滾，不知是真睡還是假睡，臨走前看被子被她踢得離開自己的身體，擔心她別腿傷沒好，又來個感冒。那他得照顧到什麼時候？本著好心一片，替她蓋好被子，怎料蓋到脖子時，突然張大嘴巴狠咬一口，疼得他又不敢大叫。咬完還舔舔嘴唇，不會把他的肉當成雞腿了吧。

「真是我的？」好深的一道印子，這還用問，總不會是小陳咬自己一口，然後嫁禍給她吧，這樣多無聊。「對不起，可能我正在做夢吧。」依稀記得自己吃了一頓御廚的滿漢全席，夢到自己又回到天國，並被太后邀請入宮，吃了一頓真正的美味佳肴，感覺那個御廚長得真像鄧天磊，當時只顧著吃，也沒仔細觀察。

「為這點小事跟你計較也不是我的風格，以後注意點，就你這樣，誰敢睡你旁邊。」如果這點度量都沒有，還有什麼資格混在鄧天磊身邊。

「我才不要跟別人睡呢。」

「難道你以後不嫁人了？還是結婚後分居？」

「你想得也太遠了，我還小。」這個問題從來沒有考慮過，她也不敢往這方面去想，怕自己害怕，與最愛的人分離應該是世上最痛苦的事吧。她不會讓自己痛苦，最好的選擇就是不要開始。

「也是。你才十八吧？真是花一般的年紀。」感慨自己十八歲那年的分采，再看看如今。唉，今非昔比啊。「對了，你這麼小，怎麼不去讀書呢？」看上去這麼伶俐的姑娘，不至於沒考上高中吧。邊幹活邊聊天也不至於這麼寂寞，背對著元芳，看不到她無奈的表情。

我喜歡讀書，雖然天國里的人都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我就是喜歡和男孩子一起讀書，一起上學，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笛子也說過，這個社會男女平等，都可以上學讀書，這是國家規定的。笛子，娜姐也勸我去讀書，可是這裡的知識我學得會嗎？因為害怕丟人，所以我選擇逃避，她們也沒有強迫我一定要讀書。就連小陳也覺得我這個年紀應該讀書，難道在這個社會，我應該多學點知識嗎？

「元芳，怎麼不說話了？」良久，元芳的聲音沒有響起，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回頭一看，這丫頭又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麼了。

「我還可以繼續讀書嗎？」這個問題隨口而出，小陳能聽明白嗎？

「當然可以。成人大學你沒聽過嗎？」這丫頭不會是從很古老很古老的農村來的吧。一盤美味又完成了，端著盤子，轉過身，正看到元芳興緻不高地搖著頭。「成人大學可以晚上去上課，也可以雙休日上課，平日里你還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工作上學兩不誤。」

「還有這麼好的地方？」感覺看到了上學的希望，元芳好開心。「可是，我能聽得懂老師講的內容嗎？」

「傻丫頭，事在人為，你那麼聰明，肯定是一學就會。」小陳很看好她喔。

「真的？我可以繼續上學了嗎？」

「要對自己有信心。現今這個社會拼的就是學歷，難不成你只想一輩子當個保姆？」恐怕很難遇到像鄧天磊這個好的老闆了吧？要是在其他人，估計早就被開除了。

「當然不是，既然來了，我就要學很多很多東西。」中國文字博大精深，儘管元芳說的意思和小陳理解的不一樣，同樣能說清楚，不至於被懷疑什麼。「那報成人大學需要哪些手續？」都迫不及待地想今晚就去上課。

「很簡單，帶上你的身份證，高中畢業證書，還有人民幣就行了。」

「高中畢業證書是什麼東西？」請原諒她，別說高中畢業證書，就連幼兒園有也沒有吧。不過她的話令小陳更加不解其意了？再怎麼貧困的山村，總該知道畢業證書是什麼東西吧。看出小陳驚愕的表情，元芳重新解釋了一下。「我沒有你說的高中畢業證書。」

這回總歸是聽沒明白了。「沒關係，有些事，只要你有足夠的背景，想幹什麼都行。請鄧總幫忙啊。」

「他？會幫忙嗎？」真不是小瞧他，樂於助人的事在他身上很少發生吧。

「別這樣想。你受傷出院，鄧總推掉所有行程接你，陪你，給你弄這些吃的，吩咐我一定要買上等的東西，為了彌補白天的工作，晚上還得加班，你覺得他能這樣對你，幫你報名這等小事會拒絕嗎？」只有不了解他的人才會覺得他是個冷血動物吧。

「你說他今天推掉所有工作就是為了接我出院？」感動得元芳十分的激動。她不知道鄧天磊為她做了這麼多。她有什麼資格擁有這些？

「是啊，鄧總這個人你別看他酷酷的，其實他心地很善良的，只是不會表達而已，等你們相處一段時間后，你會發現像他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

陷入沉思的元芳，接下來小陳說什麼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在試想著，鄧天磊到底是怎樣的人？真如小陳說得那麼的好嗎？

元芳在整個吃飯過程中，腦海里一直想著小陳的建議，從小陳那裡得知報名費還蠻貴的，她哪有這些錢？報名的來源，高中畢業證書的解決，看來非得求助鄧天磊不可。

晚飯過後，小陳收拾著碗筷，元芳則坐在沙發上想著該如何開口。

「元芳，該去洗澡了。」小陳收拾完廚房，看見元芳仍在發獃，走近她身邊，提高音量，很快地就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哦，好。」在小陳的幫助下，她成功地來到洗手間，在門口元芳突然停下。「難道你還想陪我進去？」

元芳此言倒讓小陳不好意思了，本能地退至一旁。「你慢著點，洗好了叫我。」

「知道了，你快出去吧。」

小陳走了出去，一道門把他們分離在兩個空間。聽著流水的聲音，小陳放心了，起碼她沒有在洗手間滑倒。洗漱之後，元芳慢吞吞地走了出來，或許是電視的聲音，小陳並沒有注意元芳的出現。

「怎麼不叫我？」若是摔倒可怎麼是好。

「沒關係，我已經可以駕馭這條傷腿了。」元芳移到沙發前，小陳順手一扶。估計今夜元芳是難已入眠了。「陪我聊聊天，好嗎？」

小陳本以為她會直接上樓休息，反正時間還早，既然她有聊天所求，那就陪她聊聊吧。關掉電視，端來一杯牛奶放在元芳對面的茶几上。自己則坐在元芳對面。

「想聊什麼呢？」

「隨便聊聊吧。白天睡的時間太長了，一點睡意都沒有。」

拜託，小陳白天沒有睡好吧，你不困，他也不困嗎？

小陳尷尬地笑笑。「好，我們聊到你想睡為止。」說完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聊到她想睡為止，小陳可真是紳士風十足啊。「其實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來給鄧總做保姆？說實施，你的家務能力真的不怎麼樣。」這樣說她不會生氣吧？一個女人被男人嘲笑家務能力，會不會是一種侮辱？

「我是開後門進來的，你不是不知道。」聽這意思並沒有生氣。「我沒有學歷，沒有背景，背井離鄉，只有笛子和娜姐兩個朋友，是她們收留了我，照顧我，幫我找工。要是沒有笛子的幫忙，我肯定會餓死街頭的。也正如你所說，老闆是個好人，他不在乎我的家務能務，不在乎的學歷，來這兒的這些日子，我不但什麼忙沒幫上，還給他添了不少麻煩。」說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細想起來，她真是一無是處，繼續讀書的念頭更加強烈。

「不準這樣說自己。鄧總告訴我，如果不是你擋住那顆子彈，現在死的就是鄧總。」因為元芳跑到鄧天磊身邊時，她的身體是處於運動狀態，所以子彈才沒有正中心臟，若不是她突然衝上來，那顆會打進鄧天磊的心臟，當場死亡。「是你救了商場的人，也是你救了鄧總一命，你不但不是一無是處，而且是非常偉大的人，你是鄧總的救命恩人，更是笛家救命恩人。在我們心裡，你很了不起。」

為什麼聽他這麼說，有種想哭的衝動？他給了元芳信心，也讓她知道原來自己衝上去的那一刻是那麼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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