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坐談一宿

深夜是黑色的，沒有月光的洒脫，沒有星星的照亮，老天不停地哭，哭得很傷心，唯一照亮整座城市地是每家每戶的燈光。

鄧天磊還沒有回來，別墅外倒映著小陳和元芳的身影，他們越聊越投機，太多的話題湧上心頭。

「不說我了，你呢？你是哪裡人？」聊完自己，是輪到小陳的自我介紹了。

「我是x市人，笛氏集團是我一心嚮往的實習單位。大學畢業后，我就來到笛氏集團應聘，剛好那一年是鄧總獨挑大樑的時候，笛董事長在家指導，鄧總忙裡忙外。他是笛家的女婿，又是年輕人，股東不服是正常的事。」說起鄧天磊不容易，小陳幾天幾夜都說不完。「鄧總上任，身邊的助手全部外招，我很榮幸，被鄧總錄用，成了他的助理。從此以後，我跟前跟後，見證了這個年輕人的處事手段，他威武高大，他的能力和他的年紀完全不符。他外冷內熱，是個值得守護的老闆。」小陳講得很忘我，幾次聽到他哽咽的聲音。

「看得出你很崇拜他。」

「沒錯，我承諾過，這輩子只跟著鄧總，他是我的老闆，又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老師。跟著他真的能學會很多東西。」像是在說服元芳，跟著鄧天磊好好乾。

「是嗎？真的很難想象他會是這樣的人。」

「他是個慢熱型的人，沒有兩三年是看不出他的內心的，了解真正的他。」

「說得你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不信？隨便問，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訴你。」他知道的事應該都不是秘密吧？鄧天磊不願說的事會隱藏得很好，就算是無處不在的狗仔都挖不到。

元芳一直懷疑笛子讓她接近鄧天磊的真正目的，今晚是個好機會，希望能從小陳嘴裡知道些什麼。「老闆的老婆是笛氏集團董事長的千金，聽說老闆是入贅女婿，所以董事長才會把集團交給他打理，你知道老闆為什麼要選擇入贅呢？是什麼樣的人家捨得把兒子嫁出去的。」別說元芳好奇心太重，這應該是每個人的心中疑問吧。甚至有人說，鄧天磊是為了繼承笛氏集團才選擇入贅的。

「這個你可算是問對人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只有小陳最清楚。「鄧總是個孤兒，無父無母，也因如此，他才會把自己隱藏得很好。他學習好，動手能力強，從小就是老師心目中的好學生。據說他是笛董事長資助長大的，在此之前他們並沒有見過面。」

「那他是怎麼和笛小姐在一起的？」鄧天磊的故事就是精彩的小說，元芳越聽越感興趣，恨不得馬上知道鄧天磊的一切。

「這裡面有一段漫長的故事，具體的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鄧總和笛大小姐之間是因為某種關係才被迫走在一起的。」他們婚姻之前的故事是小陳也想弄明白的，或許這是鄧天磊的秘密，他保護得很好，別人所說的不過是自己的推斷，有人說得很難聽，鄧天磊之所以不用自己的人脈讓他們閉嘴，而是選擇不聞不味，是因為他所聽到的不是事實，既然不是事實何必去計較。鄧天磊的這種看淡事情的態度給小陳上了一課。

「這段故事你就不想知道？」才不相信世上會有沒有好奇心的人。

小陳認真地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他們已經走在一起了，笛董事長也同意了他們的婚姻，更是把集團交給鄧總打理。他得到笛家的認可，還有什麼是值得我們這些外人去深究的呢。」

說得真好。「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元芳不也一樣嗎？她這個從古代穿越而來的姑娘，如果被宣傳出去，她的安靜日子將不會存在。

「你把老闆的這些秘密告訴我，就不怕他怪罪？」看他平日里對鄧天磊惟命從，這會倒不怕了？

小陳無後顧之憂地笑了笑。「我說過了，鄧總想讓別人知道的事就不是秘密，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別人無論如何都不會知道。」眾所周知的秘密就是拿來分享的。

「你還知道什麼？繼續說。」拿起桌上的牛奶嘗試地喝了一口，還有些燙。

「笛董事長有兩個女兒，你知道嗎？」這不是什麼秘密，但對於這個從遠古農村而來的小姑娘，知道的可能性應該很小吧。在小陳心裡，元芳曾經就是過的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知道。」現在可以肯定自己知道，更是知道她的好朋友笛子就是笛氏集團的二小姐，這是讓她無法釋懷的一件事，笛子為什麼不如實告訴她自己的身份？難道她們情投意合，還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說的嗎？

「這你知道？」元芳平淡無奇的回答使小陳有些吃驚。

「看你聰明那樣，這點事都理不清楚。」元芳白了他一眼。「老闆是笛家的女婿，我是老闆的小姨子介紹過來的，難道還不清楚嗎？」一開始她只知道笛子是鄧天磊的小姨子，但並不知道鄧天磊是笛氏集團的總裁，更沒有聯想到笛子會和笛氏集團有關係。現在她可以確定了，本是件那麼簡單的事，她到現在才明白，真是諷刺她的推理能力。

小陳恍然大悟，直嘆自己腦袋裡少根經。「能成為笛家二小姐的朋友，真不簡單。」

「為何這樣說？」笛子有那麼不近人情嗎？跟她成為朋友是件很難的事嗎？

「難怪你不知道，是她的朋友當然是趣味相投啦。你不知道笛二小姐只有文娜一個朋友嗎？當然，現在有兩個了。」

這個倒不難發現，的確是沒有見到笛子的其他朋友。「她是小說家，工作環境需要安靜，要那麼多朋友幹嗎？」這樣的解釋是笛子的所想嗎？

「也對，她的職業不需要太多的人脈，有個編輯部的朋友就夠了。」笛仁潔的個性倒是特別，小陳對她曾經也有過好奇。

「我也剛認識她不久，有些話不太好直接問，你知道她為什麼獨自住在外面嗎？」按理說笛家家大業大，不至於讓自己的女兒住在別處吧。就算家裡有倆錢，隨便買幾幢樓，但是哪有父母不希望女兒在身邊的？

小陳想了想，這個問題倒也是把他難住了。「不太清楚，或許是她需要安靜的環境吧。有錢人家的事怎麼是我們想得通的。既然你們是好朋友，有時間的時候你問問」。

笛家家事還真是迷霧重重，要想全部了解還需自己慢慢領悟。「對了，你知道老闆妻子的情況嗎？」

元芳眨著一雙大眼睛期待著小陳的回答，他則不解地看著她，鄧天磊妻子的情況可是全球都知道，也因如此，鄧天磊壓力更是倍增，就算她是來自農村，不看新聞，不上網路，但也接觸這麼久了，難道真的沒聽說過什麼？

「喂，發什麼愣呀？你到底知不知道？」小陳的出神引來元芳的不滿，不知道也很正常，她本來就是愛管閑事的人，沒事知道別人那麼多事幹嗎？至於今晚為什麼那麼想了解鄧天磊的台前幕後，也許只是一時興起吧。

好吧，是誰已經答應了她，只要知道的全部說出？「這是全球轟動的事，三年前，笛大小姐出了一場車禍，至今未醒。躺在床上三年，除了心跳正常跳動外，呼吸平穩，身體里的其他器官都是藥物在維持。」

笛子的姐姐出了這麼大的事，笛子居然說她只是身體不方便。到底笛子還有多少事沒有告訴她，到底有沒有當她是朋友？

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說：「都已經這樣了，想必她更想的是死吧。只有死了她才解放，不是嗎？」

「是鄧總堅持的。」小陳的心情又激動起來，重情重義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笛家人都希望讓女兒好好地離開。是鄧總堅持著，因為醫生說過，她還是有醒來的可能。因為這渺茫的希望，鄧總三年沒有放棄。」

沒想到他對妻子的感情這麼深厚。

「鄧總是媒體的焦點，記者一直想找到鄧總的新聞大肆宣揚一番，可是鄧總對感情忠貞不移，三年來沒有一條花邊新聞，也因為鄧總的守貞如一，打破了外界對他這麼做是為了笛家財產的傳聞。」好男人，一流的好男人，連小陳都被他感染了。

三年了，妻子昏睡了三年，就是一個活死人。面對這樣的妻子，他完全可以重新找一個女人結婚，或是找個情人，以他的實力，需要擔心傳出新聞，影響他的形象嗎？他做到了，做到了對愛情的忠貞，只要有一絲希望都會堅持。他是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笛子為什麼會以姐姐為借口，讓我看著他，注意他的一舉一動？笛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解釋清楚這一切，元芳有必要留下，不是為了完成笛子交代的任務，而是調查這幕後不為人知的真相。

「看來我得對他刮目相看了。」這是肺腑之言。

「所以你可不要因為鄧總對你格外的照顧，就有非分之想哦，鄧總可是堅定不移哦。」

「別陰陽怪氣的。我要想投懷送抱早送了，真想如此，你攔得住嗎？」

說得也是。小陳會不會擔心得太多了？「我只是提醒一下，沒有女人對鄧總是免疫的，何況你還是近水樓台。做為朋友，提醒一句，愛上鄧總是痛苦的，只有被他愛才是幸福的。」

真是這樣嗎？鄧天磊深愛著笛仁潔，為什麼他們會那麼痛苦？看來小陳還得加油努力才能知道事實的真相。

已經有很多人這樣提醒過她了，聽都聽煩了。「小陳，有女朋友嗎？」這話題轉得也太快了吧。

「沒有啊。」

「給個建議，那天來家裡跟我吵架打架的那女孩很適合你。」

這是什麼建議，小陳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麼？你什麼眼神？我們倆配嗎？她配得上我嗎？」

「別激動，我看人很準的。」

「就算世人沒有女人了，我也不會娶她的。」只要一想到她的樣子，他就渾身起疙瘩。

「別說得這麼肯定，凡事皆有可能，要相信你們之間是有緣分的……」

真是越扯越遠，兩人對於馮玲玲的問題幾乎要吵起來。安靜的夜色，細雨敲打著窗，兩人看似爭論的聲音在細雨的節奏下，不知要延長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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