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是我有生之年的一場情劫

海南的不期而遇，本以為我會感動你，原來，做了那麼久，也都只是我以為……

夏堯，我答應了和你在一起…沒想到，現在淵然又回來了…即使他不愛我，我也放不下他。夏堯，我該怎麼辦？

看著旁邊熟睡的夏堯，一種感覺從心底里冒了出來，而這種感覺，也是這幾年來我一直對他所保留的，那就是：心疼。

夏堯睜著眼睛望著我，此刻的我也正看著他。

「冉晴…你睡睡吧，昨天晚上你肯定沒睡好。」

「你還說呢，本就沾了海水，還把你外套給我，海邊那麼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擔心你著涼才給你嘛…」

「…夏堯。」

「睡吧，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永遠在你身旁。」

夏堯對我的好，我一直都藏在心裡，或許夏堯以為我一直看不見。我都懂，我卻不想說出來。

靠在夏堯肩上，我輕輕的熟睡去。曾經我以為時間會說謊，會讓我失去夏堯的肩膀，而夏堯卻告訴我，陪伴才是最深情的告白…

在夢裡，有付淵然，他說他快結婚了，讓我祝福他…可我卻一直深信著，淵然一定還在乎我…只是中間隔閡著一個七年…

七年，淵然沒告訴我，他是怎樣度過，我只知道，他曾經跳河，是蘇媛夕救了他，然後給了他地位與名利……

當我醒來時，看見夏堯的手緊握著我的手，他的手很燙…

「夏堯，你的手怎麼這麼燙…」

「倒是你，冉晴，你的手好涼。」

「不用管我，夏堯，你是不是又發燒了。」我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的體溫觸摸到了我的手。

夏堯望著我笑了笑，也只是不說話。離飛機到達還有一段距離，我怕夏堯病情更厲害…

「冉晴，你是在擔心我嗎？」夏堯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什麼時候了，你還問這個！」

「原來生病就能讓你擔心我，心疼我，那我天天生病好不好？」

夏堯總能給我意外的感動，而他現在的話卻讓我內疚了，眼淚也內疚了，所以它流了出來…

「夏堯，我沒心情給你開玩笑，快點兒把葯吃了。」

「晴兒，我沒開玩笑，被你疼愛真的很好…若是你對我這種感覺能成為永恆，那該有多好…」

我哭著抱住了夏堯，我才明白，夏堯期望的哪怕是我的一點心疼也好。夏堯為我付出了許多，我卻將他的期望給忽略。夏堯，我欠你太多…

「晴兒，別哭了…醜死了…」夏堯笑著笑著眼眶也被迷了沙子…

夏堯用手將我臉上滾燙的淚水抹去，他看著我，我湊上前吻了他的臉。

「冉晴啊，我剛才做夢了…」

「嗯？什麼夢？」

「告訴你你別笑，我夢見你每天晚上都給我說晚安…」

「…嗯，我可以每天晚上都給你說。」

夏堯告訴我，他不會要求我什麼，只要心裡能給他留點位置就好…

飛機到達地面，我挽著夏堯的手，提著箱子，走下了飛機。我看見了付淵然和蘇媛夕他們，高亞鵬也在。

「剛才看見你和夏堯抱著…就沒好意思叫你。」高亞鵬說道。

夏堯看著付淵然也在，用手摟著我肩膀。

心裡的念頭一直在讓我去解釋，可是，看著夏堯，我才想起，我已經和他在一起了……

淵然，你看見我和夏堯這麼親密，你就沒有什麼感觸嗎…

「冉晴，終於和夏堯在一起了……」我看得出，淵然說這句話的時候，手握的很緊，說明他還是在乎我的。

「是啊，祝福我們吧。」夏堯拉著我的手，朝機場外面的大廳走去。

到了大廳，夏堯鬆開了我的手。

「冉晴，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會不會怪我…」

「夏堯，我從未怪過你…以前，你告訴付淵然我爸爸…我也沒有怪過你，好了夏堯，我們去醫院。」

從夏堯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他不想去醫院，可是，他說過，會聽我的話。

夏堯在醫院打點滴，我在旁邊陪著他。

「冉晴…你…會不會去鬧付淵然的婚禮…」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也不知道…我跳海，他不救我，我也不會怨他…誰讓我那麼在乎他。

電話響了，是付淵然打來的…

「冉晴，婚禮提前了…就在後天，你想來就來吧…」

淵然啊，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疼不疼？嗯？疼不疼……

「嗯…蘇媛夕很幸福…」眼淚逼我掛了電話，可我卻不能在夏堯面前為另外一個男人哭……

付淵然…你的婚禮，我怎能錯過，對吧？如果那天我鬧了你的婚禮，你會不會恨我一輩子？

「冉晴，是淵然吧…」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或許只有他，才會讓你有這樣的表情…」我看見了夏堯的臉上露出了苦笑。

我不知該怎樣回答他，夏堯，現在你心裡應該也和我一樣吧，都在打轉……

夏堯抬起頭，看著吊瓶里的藥水，而他眼眶裡的什麼東西也跟著藥水一樣往下面滴。

「夏堯…你用不著為我…這樣。」

「冉晴…我以為我真的能夠代替他在你心裡的位置…沒想到，還真是我以為。冉晴，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吧。」

「不用了，聽話，回去。」

站起身來，我邁出了沉重的腳步，像門外走去。夏堯，對不去…

走一步，眼淚便流一滴。後來，我跑到了河邊，看見了那美好的身影，他朝我轉過頭來。

「冉晴，別哭…」

「淵然…你為什麼要和她結婚？你看不出來嗎，我愛她更愛你啊！」

淵然上前來抱住了我，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他的肩膀上。

「冉晴…對不起，原諒我。」

「我不會對你說沒關係。」

「冉晴，當年我從這裡跳了下去，然後被媛夕救了起來…」

我感覺有一雙手拉開了我和淵然，我看見蘇媛夕將手揚在半空，向我打來。最終，耳光沒能落在我臉上，是淵然，他跑到了我的前面…

「媛夕…別打她。」

付淵然，你明明還會關心我，還會心疼我，為什麼還要離開我。

「付淵然，你為她心疼了？我們都快結婚了，你卻在這裡抱著她，你把我蘇媛夕當什麼了？」

看著付淵然被打紅的臉，對不起夏堯，我又為淵然心疼了。

「我答應你會跟你結婚，你還想要我幹嘛！」

淵然拉著我的手，離開了河邊，蘇媛夕沒有追上來。他拉著我，走了很遠。

「冉晴，忘了我，夏堯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我比不上他。」

「淵然…你明明知道我的回答…你的婚禮我一定會去…因為我知道，你不愛她。」

「走吧，我送你回家。」

路上，我們沒有說話。我和他的手好幾次都碰到了一起…

還未到家門口，我就看見夏堯的車停在了那裡，我看見夏堯就坐在車上。

「是夏堯的車吧，我就不送你過去了。」

「嗯。」我看見的是他離去的背影。

走到夏堯車前，他手機點著一支煙，我以前很少見他抽。

「你怎麼開始抽煙了。」

「是付淵然送你回來的吧，不用騙我，我從車的後鏡里看見了…」說完夏堯開車走了…

晚上，夏堯的朋友邱子瑜給我打了電話。

「冉晴，我們在盛世酒吧，夏堯他…他自殘，你快來。」

夏堯…夏堯…你別嚇我……

當我搭車來到酒吧時，看見夏堯撲倒在吧台上，旁邊的邱子瑜正在勸他。

「曲冉晴，你可來了，看看夏堯為你都成什麼樣了，在你心裡，他算什麼？」

邱子瑜挽起了夏堯的袖子，我看見夏堯白皙的手臂上有條用刀子划的傷口，現在還在流著鮮血…

「夏堯…我…走，我們去醫院包紮傷口。」看著夏堯為我這樣，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曲冉晴…你終於來了，我為你這樣…很好玩是不是？是不是！」夏堯不知喝了多少酒才會嘴醉成這樣。

「夏堯…我們去醫院好不好，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哈哈，去醫院？你不就是醫院嗎？你是我所有病的解藥…可是，是葯三分毒呀…」

「夏堯，別說了…」夏堯的每句話都在我心裡扎著根。

「冉晴，你說我哪裡不好，我可以改呀…我都可以改…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看你和他走在一起…我好難過…」眼淚也終於忍不住從他臉上墜落。

「子瑜，你去結賬，我把夏堯送去醫院包紮傷口。」

我托著夏堯一步一步的往外走，我從他衣服的口袋裡找到了車鑰匙。

在路上，他嘴裡一直叫著我的名字，我的眼淚也跟著他的呼喊往外飄揚。

夏堯，我到底有什麼值得你為我這樣…

「晴兒…你知道嗎，那天我看你為他跳海，我的心都快死了，而付淵然也不顧命的下去救了你…我也下去救了你呀…」

那天是…是淵然救的我……淵然…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到達醫院時，血已經流滿了他的手臂，眼淚也流滿了我的臉。

「醫生，快點兒幫他包紮。」

我繳了費后，在藥房門外站了一會兒，看見醫生扶著夏堯慢慢地走了出來…

「夏堯…」我用細微的聲音叫著他。

「冉晴，送我來醫院幹嘛。我受傷了你就可以心疼我了…」

我抓著他的手向外走去。

「冉晴，疼…」

「夏堯！你還知道疼啊！你還自殘，你怎麼不去死啊！」

「我死了，你能愛我？那我就去死！」

我怕夏堯離開，我緊抱住了他…

「夏堯…我…我騙你的，別去…」

我感覺到一滴冰涼的珠子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夏堯…原來我們都哭了……

「夏堯…我們回家吧…」

夏堯的手受傷了，我沒敢讓他開車。到了他的家裡，夏堯一頭栽在沙發上，看樣子他很累，再加上又喝了酒。

「夏堯…別在這裡睡…會著涼的…」

「冉晴，抱抱我，好不好…」

我蹲下身，抱住了他。

「冉晴，別哭，我心疼。」

「那你以後不要這樣，好不好，我也心疼…」

「好…我不會這樣了…」

那晚，夏堯讓我去卧室睡，我睡在了他的懷裡…是那樣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