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扶塵(5)
「起來罷,地上涼。」內容是不錯的,但語氣卻是不堪入耳。
我並非不想起來,要說偏愛冷硬的地面,我自然鍾愛於柔軟溫暖的床榻,而現下是尊嚴問題,好歹我也是個大小姐,縱使很多方面都頗為平庸,但身份還是有的。
擺出威嚴來對蘇華一通嚇唬?太好了我如果哪天想不開我就會這麼做。
且不論蘇華的身份比我尊貴的多,若將此事當作一個笑話講給父親聽,那...那豈不是?
我想到這一層,慌忙睜眼賠笑,那叫一個訕媚。我緩緩起身,緩緩面向他,緩緩走進他,緩緩擺出一個更加謙恭的模樣:「你...你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對么?」
他一時有些面無表情,半晌表現的很不確定:「可能罷。」我無視掉他眸底的笑意,只差伏在他面前嬌弱地抽噎。
他比我高了大半個頭,一直仰頭到有些累了,我認真的思慮一番,最終低眉順目,又抓住了他月白色的衣角,聲音那叫一個嬌羞:「蘇樓主深明大義,自然是不會的。
抬頭看了看他俊美的容顏,我不太放心,又加了一句:「是吧?」
他似是在很認真的思慮:「姑娘庭院里的末初花開的甚好啊。」額角的青筋真真歡悅起來。
我打量四周,皆是草木。對了,他是怎麼進來的?一時變得略有些警覺:「你,是如何進來的?」這院子乃是私人歸屬,他怎麼能進來,而且這麼明目張胆目中無人。
他往後退了幾步靠在樹榦上,眸中的光芒閃了又滅了:「自然是走進來的。」幾縷末初花絨飄落在他如墨的長發上。
「你不去陪冗紫,來這裡有何貴幹?」我實在有些無言以對,便果斷轉移話題,理由么,要義憤填膺的。而且無事不登三寶殿,如果說是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這裡,我是不會信的。
他淡淡的眄了我一眼,也沒有了下文。我微微皺眉,白衣忽而模糊了一陣,消失不見。留下那株挺秀的末初樹,以及滿樹藍瓣白蕊的末初花。
他還真走了,這人啊。
「和他說話,當真浪累腦力。」我微微苦笑了一下,右手撐上了粗韌的樹皮。
卻未有注意到身後的欣長身形,那人眸中是我難以領悟的東西,複雜到要用後來的眼淚來理解。
末初,先末再初。
在房中發了一會兒呆,恰好冗紫來找我,說是她已經感觸到歷修之境的那面屏障了,大約不久就可以突破了。
我思索了一番,我這一年多來真正坐下來修心的日子到還真不少,但要說練習術法,卻是少之又少。
倒不是我不想學,我天資委實一般,學不學都這樣了。我面露稱讚,連聲笑道:「果然資質奇佳。」
末了我想了一想,又補了一句:「那明砂送出去了么?」
見冗紫小臉微微發紅,一雙明眸柔情的像是要滴出水來。我僵了一僵,這,這是我那個調皮任性的妹妹么?
我慌忙伸手撫她的額頭,莫不是發了高燒。她有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遂撩起衣袖,露出了她光潔的手腕,上面套著一隻紅色的鐲子,質地晶瑩透亮,看得出是上佳的紅玉。
「昨日,我將明砂給他,他就...將這隻鐲子給了我。」冗紫撫摸著溫潤的玉鐲,面上是難以掩蓋的驚喜:「這鐲子名為赤水。」
想不到蘇華心細如髮,注意到妹妹喜歡紅色。
赤水明砂,明砂赤水。我嘖嘖嘆著:「絕配啊絕配,良人啊良人。」
隨即語重心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管顧她雙頰益盛的紅色:「這不是定情之物是什麼?妹妹近來桃花泛濫啊。」
冗紫撇撇嘴,臉上有淡淡的急切無奈:「就當是定情信物罷,他也未曾說一句其他的,莫不是一切都是我們多想了一層......」
她有些悵然的嘆了一聲,一雙瑩白的手指絞著衣角,顯得頗為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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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突然覺得文文沒有情節啊情節,相信我我會努力改正的,我知道這樣你們根本就沒有什麼看文的**了,但還是求支持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