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指蹈,醉時狂歌醒時笑
來折花樓的第三日,與君沐寒同一屋檐的第二日。
早茶。
「顏姐姐,吃早茶!」花夕顏剛剛入座,可妍小丫頭便殷勤的遞上茶,笑的很是詭異。
花夕顏不解,卻見一同入座的幾個姑娘公子們也都是笑的不明所以。
「你怎不叫『顏兒』了?這般姐姐的叫我還不甚習慣。」花夕顏接過茶問道。
「主上不讓。」畫可妍捂嘴笑道,語氣莫名的讓人渾身發毛。
「寒?他連你怎麼稱呼別人都要管的嗎?」花夕顏不解。
「哎呦,叫得真親熱,難怪主上說以後只需他叫你『顏兒』呢,原來是愛稱哦~~」可妍愈笑愈歡,正欲狠狠的嘲笑一把幼稚的主上,卻被三姐拉住,順著書汐語的眼神看去,如此優雅的緩緩落座的,如此悶騷的一襲白衣的男人,除了她家主上,還能有誰?
「小孩子嘴巴就要乖一點,才不會招致橫禍,不然,說不定哪日便叫人賣給個老員外當小妾了。」一個眉目英氣的藍衣男子男子笑道,很是奇怪的,此人看上去較身邊幾個男子略嚴肅,開口卻又有些風趣之感。
「主上,要是哪天真要把可妍賣了的話,賣給劍楠哥哥了可好?」可妍望了眼低眉品茶的黑衣男子,道。
君沐寒斜眼掃過刻意迴避的劍楠,笑了笑,幾分詭秘的道,「如此甚好。」
「劍楠哥哥,聽到了嗎?主上把可妍許給你了!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可妍似是玩笑似是認真的朝劍楠望去,那人抬眉,望了眼這個方向,眼神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知怎的,從花夕顏這裡看去,劍楠看的似乎不是可妍,而是——書汐語。
花夕顏笑了笑,別人的糾葛她何必去管呢,現在自己還不知道算是個什麼情況呢,寄人籬下?似乎又不像,那人對自己算是什麼?報恩么,抑或是跟琴棋書畫一樣,被他留下當個侍婢了?他倒似乎極熱衷於收留貌美能幹之人么。不知是不是每一個女子被帶回來時,都像對自己一樣的溫柔如斯。
昨夜,昨夜夜不能寐,翻來覆去中似乎是明了,萍水相逢而已,世間豈有那麼多的郎情妾意,還是莫要自作多情為好。孤身一人寄予他人籬下,自當謹慎些,步步為營。至於他人待我何,好,便是我之幸,不好,也是我之命,為人做事,當問心無愧便好,為女子者,當自尊自愛便可,那些個尋尋覓覓朝朝暮暮的,皆乃耳邊風過耳。
「好了,你們的私事,某不想管,也管不過來,今夜於采菁閣設宴,當是為顏兒接風洗塵,日後,顏兒便於你們一樣,是我折花樓的人了,平日里當和睦相處,若是誰招惹是非,叫某發現了,某定不饒他!」有些話,從有些人的嘴裡說出,即使是含笑,也是叫人不可抵擋的威勢,花夕顏只覺得,這個君沐寒,身上有種別樣的氣度,竟像是王者之風,彷彿天下都是他的子民,那種霸氣,那種尊貴,難隱於言表。
————是夜,采菁閣————
華燈初上,月滿西樓,夜景醉人;觥籌交錯,美酒佳人,宴飲悅人。
不得不說,這個折花樓主倒甚會享樂,當得起江湖上流傳的「風流堪叫百花折」的名。要說這折花樓,花夕顏真真的一點也不了解,只是偶爾能聽到這個名字而已,對於君沐寒這個名字,就更不用說了。
只是,雖然不了解,甚至可以說是陌生,他依舊有種吸引人接近的力量,他那樣的談吐舉止的高貴,很難不叫人動心吧。花夕顏試圖為自己的臉紅找一個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
「顏兒,陪某飲杯酒可好?」
琴箏奏,絲竹響,笙歌起,舞翩躚。
葡萄美酒夜光杯,一杯一杯復一杯。
最是時光好,誰家少年,暗語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