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王是天王（「配角天王」出場）

蕭野相當「尷尬」地坐在原地，默默地埋頭吃面，不敢亂動也不敢隨意出聲，感覺就好像只要自己一吱聲就馬上在別人面前「露陷」了似的。

現在事情已經確定，從那兩個男子接下來的低聲交談中，蕭野已經隱隱約約聽清楚了昨晚在「她」與[神滅天罰]大戰的同時，那兩個男子主動為「她」所做的事情——沒錯，在最緊要的關頭，以「反語」的形式裝作是[神滅天罰]的小弟要「幫」[神滅天罰]、結果幾句極大聲的話一放出來卻叫[神滅天罰]再也無法向他的人下達群毆命令的，正是背後不遠處這兩個背對著他一邊吃面一邊聊天的傢伙。那矮一些的男子被稱作「小王」，貌似是個打架狂，除了PK之外沒有其它別的愛好，對女人也沒興趣，而另外那個對比起來顯得有頭腦些、同時也是昨晚他們行動的「主謀」的男子，則被稱作「老李」，同樣是個打架狂，但除了PK之外，還喜歡看動漫，另外還喜歡對著美女流口水——他們這兩人，自稱「黃金打架二人組」，貌似是「老搭檔」了。只不過，那「老李」好像接下來打算去準備什麼研究生考試，看樣子是下定了決心要退出《無痕》了。

蕭野聽出了他們昨晚為「她」所做的事情，心裡本來頗為感激，以他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作風，本來他是應該至少先去道個謝的，但是，一想到「小王」在之前說過的「以身相許」的「道謝方式」，蕭野自己就差點兒把剛吃下肚的牛肉麵吐出來。

每次想到「以身相許」四個字，蕭野就有種想要暈眩的感覺。當初在新手村差點兒被一個1級菜鳥追上來「強推」所留下來的「心理陰影」，如濃霧般揮之不去。

「太噁心了，M的，哥不好那口！」蕭野拚命地嚼面，心裡反覆地對自己說道。

他終於「后發先至」——比那兩人晚來麵館好一會兒，卻比他們先將整碗面幹掉。然後他扶著桌子站起來，抬腿就要走。

那邊那兩人還在一邊吃飯一邊聊「她」的厲害之處、同時在猜測「她」的職業——他們雖然是許多網游的老玩家，但當然還是想不到「小小喬」是「變身」出來的，只以為「她」是本人恰好長得像幼版小喬，而又做了什麼隱藏任務學了類似於「三國無雙」里的連擊技能、或者轉職成特殊的能那樣連擊的什麼「不明」職業。蕭野想了想，還是極力地暫時壓制住了「以身相許」四個字所帶來的心理陰影，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那兩人也感到身後有人走過來，半轉頭看向他。

「剛才不小心聽到兩位在聊《無痕》，很冒昧地偷聽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兩位在遊戲里怎麼稱呼？」蕭野對兩人微微笑了笑說道，「小弟最近幾個月一直聽說這遊戲，正想也進去玩玩，不知道到時候可不可以找兩位帶帶……」

「哦，這沒問題。」那個叫做「小王」的男子聽他這麼說，倒是一點兒也沒介意他的「偷聽」，想也沒想地答道，「我的遊戲名叫[小王是天王]，他的遊戲名叫[老李很給力]，老李在遊戲里就那樣子，我把容貌下調了20%，跟現實中有點兒不同……嗯，搞得看起來兇猛一些才NB！你的遊戲名呢？」

「這個……小弟是有進去玩的打算，但現在還沒完全確定呢……」蕭野在心裡暗暗記下這兩個名字，嘴上說道，「如果小弟進去了，有機會一定會主動找兩位，到時候還要耽誤兩位的練級時間了啊！」

「沒問題。」[小王是天王]點了點頭，很認真地說道，「英雄不問出處，高手不看等級，看你這人很實在，如果你來找我，我一定帶你，有什麼事要幫忙的，能幫的我也會儘力去幫！」

「不過可惜的是，老李這傢伙打算去奔學業、賺錢找女人了，」沒等蕭野回答，[小王是天王]又有些惋惜地繼續說道，「所以你以後可能只找得到我、見不到他了。」

「沒關係！沒關係！」蕭野擺了擺手道，「其實就是小弟自己，也還不一定以後會在《無痕》里一直玩下去，『老李』以現實為重，其實也是應該的啊！」

「老李」聽到他這麼說，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好了，不打擾兩位了！」因為「小王」說到過「小小喬」可能對「老李」「以身相許」，蕭野現在看到「老李」就心裡發毛，雖然極其感謝他們二人昨晚幫了他忙，但蕭野實在不想在有「老李」的地方多呆，於是還是決定立即告辭，「那麼，兩位慢慢吃，小弟先回去了！」

「好，好，有機會再見！」「小王」和「老李」看樣子都是挺豪爽的人，既然蕭野是打算在遊戲里找他們，那麼現實中蕭野的出身、住處等等信息，蕭野自己不說，他們就不打算多問一句。蕭野又向他們二人笑了笑，轉過身去，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麵館。

走出麵館時，蕭野回過頭去，見那兩人已經又背對著門，開始一邊慢慢吃面一邊聊天了。

「[小王是天王]……好的，這個名字我記下來了。我蕭野並不打算給你添麻煩，不過，如果你以後有困難，蕭野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全力相幫！」

「至於那啥『老李』……就祝你以後真能搞到幾個美女吧……」

蕭野在心裡默默地說了這麼幾句，便轉回頭去，徑自離開了。

此時的他當然沒料到，他剛才對小王和老李所想的幾句話，後面竟然都變成了現實。「小王」固然在危急關頭得到了他的幫助，而「老李」也在幾年後，終於人品超級大爆發，無數美女送上門來。

當然，那全是后話了。特別是「老李」，從此基本上沒再進入過這遊戲，跟他也沒啥直接的交集。

「話說回來，想要幫別人忙，自己等級還得先上去……」蕭野已經離開了麵館，走在回去的路上，這個時候又暗自想道，「小小喬變身的攻擊力也實在太低了，一個一個打怪豈不累死？」

「不過，如果打BOSS也能無限浮空的話，那說不定找十來級、能破防的小BOSS打打也是不錯的……」蕭野在心裡暗自思索道，「就是好像聽說不少高級別的BOSS對某些特殊狀態是免疫的，如果它們浮空不了的話我自己就被秒了——但十來級的BOSS，頂多是黃金級的，應該還不至於有浮空免疫吧……」

「到時候我就這樣打打打打打……」蕭野一邊走著，一邊在腦子裡又想起「小小喬」從C1到C5的那套動作，感覺彷彿自己又回到了遊戲里，變了「小小喬」，在那裡揮扇打怪——

「一打打上天，從頭連到尾！只要你浮空，不怕磨不死你！」

「就是累了點兒……」

蕭野一邊想著，一邊慢慢地往家裡走。這個時候他路過路燈邊上的公共廁所，雖然在出來之前就已經解決過內部問題了，但剛才在麵館里坐了一會兒，竟然又有了「那個」的意思。

於是他一邊想著自己變身「小小喬」打什麼樣的怪、怎樣打怪才能升級最快的問題、以及自己變身「小小喬」用無限浮空一隻一隻磨死怪物或者怪物BOSS的情形，一邊信步走進了公廁，看了看門標，徑直走了進去。

半分鐘后——

「流氓啊！！！」

一聲驚慌而尖銳的叫聲打破了衚衕這一帶夜晚的寧靜，緊接著，公廁某一邊的門內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似乎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撞在了關著的門上，再過幾秒鐘之後，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怒氣沖沖地開了門走了出來。

她的手裡還拖著一個摸著腦袋露出一臉痛苦表情的年輕男子。男子一邊揉著腦袋，一邊還在大聲呼喊「我不是故意的」，但他的呼喊顯然已被憤怒的中年婦女完完全全地給直接無視。

中年婦女「力大無窮」，一口氣把年輕男子拖出了公廁大門外，然後，胳膊一擺，像丟破爛一樣，重重地將年輕男子「扔」了出去。男子腳下站立不穩，一個翻滾趴在了地上，掙扎了幾下坐起身來，一臉痛苦地伸手按著自己的大腿。

「一個瘸子竟然也敢到女廁所里耍流氓！」

中年婦女又憤怒地對年輕男子斥了一句，見那男子在揉自己的大腿，於是兩步走上前去，對著那男子揉著的地方——那地方看來是他那瘸腿上最容易受痛的地方——又狠狠地踢了一腳。

然後她便再也不看他，徑自一臉惱怒地走開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中年婦女很快走遠，這個時候剛才被*虐了一番的年輕男子按著腿，一臉委屈與鬱悶地慢慢地站了起來，嘴裡還喃喃地說道。

「我蕭野，真的不是故意走進去（女廁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