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眷戀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眷戀

章節名:第一百一十三章眷戀

翌日,當楚清歡醒來時,外面天光已大亮。

睜開眸子,赫然撞入眼帘的是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專註而嚴肅,見她睜眼也沒有一絲變化,只定定地看著她,不知看了多久。

「什麼時候醒的?」她掀開薄毯,坐了起來,看到帳外的光亮隨口問道。

「早就醒了。」他長臂一伸,摟住她的腰,低低的語聲里還有絲微微的啞,「阿歡,這樣看著你,抱著你,我才敢相信你確確實實在我身邊,而不是夢。」

她一怔,低頭看著他:「你不會一整晚沒睡,就這樣看著我?」

昨晚她因他對自己身體的不愛惜而生了怒,但看到他胸口紅腫發炎的傷口之後到底沒有對他發火,為他擦了身,又為他上藥包紮,之後又給自己洗了澡,等到上床的時候已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頭髮也懶得擦,倒床就睡。

多日來一直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一經放鬆,那種疲憊便從四肢百骸里透了出來。

夏侯淵本來倚著床頭在等她,見她如此只是拿毯子給她蓋上,又拿了塊干棉帕給她按去頭髮上的水,她連話都懶得說,只由著他去做,安心入睡。後來迷迷糊糊中,只感覺身體被一雙結實的手臂摟入一個溫暖的懷裡,其他的便什麼都不知了。

「嗯。」他的臉貼在她腰側,發出一聲輕嘆,「我確實一晚沒睡,一直看著你。」

她伸手就勾起他的下頜,細細審視著他的眸子,剛才未曾仔細看,現在一看之下果然看到他眼裡的幾根紅絲,眼圈也透著一層淡淡的黑。

不由有些好氣,道:「你盯得了一時,難道還能盯得了一世?昨晚你可以不睡,今晚明晚呢,你能堅持幾個晚上?我若要走,又豈是你能攔得了的。」

「我不是怕你跑了才盯著你,」他低頭就在她手心裡吮了一口,深深一啜,將上面啜出個紅印子才低聲道,「我是看不夠。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狠心?這麼多日子沒有見,我可一直在想著你。」

楚清歡又是一怔,手指輕撫著他的下頜,淡青色的胡茬子磨得指腹發癢,心裡那根毛刺卻又扎得她微微一疼。

自小到大沒有人如此眷戀過她,她亦沒有這般對待過一個人,以前跟阿七相依,那也只是深入骨子裡的親人般的相攜相扶,但那是親情,跟眷戀無關。

眷戀是愛情。

愛情,是她從不奢望的東西。

或許以前曾奢望過,這輩子卻再也不敢輕易去觸碰,甚至不去想,不給自己任何念想。

沒有念想,才不會受傷。

一股不知從哪裡飄進來的風從紗帳下捲入進來,帳子輕曳,曳出一床悠蕩,如她此時的心。

千里奔波,什麼都不多想,只當他是自己這輩子生命中佔了不小份量的一個人,因為他生死未知,所以她來,來看他是否安好,無關情,無關愛。

昨晚伸手抱住他,主動回應他的吻,只是順應了當時的心,心裡想回應,便去做了,也沒有想太多。

可到底是心裡真的不想,還是自己刻意忽略?這個答案隱約繚繞在心頭,不去想,由它沉了下去,然而現在僅僅因為他一句話,那話言間直接的剖白,令這答案再次浮起,想忽略都難。

她不是個矯情的人,對待感情亦是如此,欲拒還迎,口是心非這些詞從來與她無關,她也不屑,但對於感情,她向來約束,絕不放任。

堅如堡壘,堅如堡壘,如今這堡壘,卻也被一個人的堅持而破開了口子,不再堅固如初。

眼前的男人仰視著她,幽黑的瞳眸里是毫不掩飾的情意,悠長而深刻,深深刻入她的心底,她的手撫至他的臉,身子傾轉,緩緩低下頭去。

四唇相接,他微微一震,女子清香的體香盈滿鼻端,她口中的清雪之氣更是甘冽清芬,但這一切都不及她帶給他的震動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主動,不同於昨晚的回應。

一瞬的怔忡,他體溫驟升,唇舌間的反應更是激如風雨,環抱在她腰間的雙手摟住她整個纖瘦的後背。

她的上身懸空,避及他未愈的傷口,他卻不滿於此,嫌兩人之間空隙過大,反身就要將她壓在身下,她卻不允,只是勾住他的雙腿,不讓他有所動作。

他起了絲煩躁,睜眸瞪向眼前的女子,卻見她清冽的眸中含著好笑的意味,一隻手順著他頸項而下,在他傷口周圍處點了點,以作提醒。

他突有些惱於自己的弄巧成拙,若是先前養好了傷,這女人是不是就允許他為所欲為?

眼角餘光不經意間掃到了一片悠悠晃動的衣襟,輕薄寬鬆的衣料因她俯身的動作而自然垂下,寬敞的領口中更是有雪亮膚光乍隱還現,他的手突然一劃,從後背滑向前襟,自那領口一探而入,毫無障礙。

掌下肌膚柔軟又富有彈性,手掌滑動間,一線酥麻自掌心直竄而上,直通頭頂,他驚詫於這抹驚人的觸感,未及細細體會,掌下便又是一滑,那絲酥麻再次如火線直上,溫熱軟膩卻已脫掌而去。

驚鴻,游魚,一線。

極淵,極巔,相連。

他怔怔抬眸,看向楚清歡,但見她眸中乍然騰起異樣光澤,氣息微亂,牙齒在他舌尖上重重一咬,象是懲罰。

他一痛,卻反而捲住她的不放,呼吸驟重,手掌再次往她身上探去,一攏一握,力道不輕不重,正好容不得她逃脫。

她的手飛快按住他的手掌,不讓他亂動,他雙足驀然發力,同是健腰一扭,反身將她壓下,唇舌沿著她修長優美的頸線一路下走……

「阿歡啊,阿歡……」窗外驀地響起熟悉的呼喊,「你在裡面嗎?在的話應奶娘一聲……」

這聲音出現得太過不合時宜,楚清歡明顯感覺到身上的男人一僵,她卻反而一笑。

這位奶娘身份地位特殊,性子又是火熱潑辣,整個宮中只怕沒人敢攔她,這一得到消息,豈能忍住不來?

「不許應!」夏侯淵極為霸道地說了一句,下移的雙唇隨即堵住了她的唇,不讓她出聲。

她本沒打算應聲,見他這般便覺好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

他不放,更是在她身上磨了磨,用行動告訴她,他現在就算想放手,某個地方也不允許。

楚清歡無聲地嘆氣,是她的舉動讓他會錯意了么,她不過是想表明她的態度而已,還沒想過直接來個這麼大的跨越。

「小兔崽子,你攔著我幹什麼!」外頭「啪」地一聲脆響,不用想也能聽出是有人遭了暴力,奶娘的聲音再次極具穿透力地傳入,「阿歡啊,都過了晌午了,你餓不餓啊?再怎樣也要吃了飯再說,不吃飯哪有力氣辦事兒啊……」

「嗤嗤……」儘管沒人敢笑,都使著勁兒憋著,但人數過大的憋笑聲匯在一起,也讓人無可忽視。

「起來。」楚清歡將身上的人一推,「你想讓那麼多人看笑話?」

「誰敢!」夏侯淵眸中冒火,低頭咬開她的衣帶,「今日就算天塌下來,我也要先把你給辦了。」

「你說辦就辦?」她伸手按住衣襟,撐身欲起,「這事得由我說了算。」

裡衣沒能如期打開,他放開衣帶,隔著衣衫就是一咬,衣料單薄,他一咬即准,她氣息一盪,手中一松。

衣衫頓散,他眸色倏忽幽深,定定地望著這一片乍現春景。

「嘩啦!」窗戶忽地一聲大響,地面也隨之咚地一聲,奶娘的聲音直接傳了進來,無遮無擋,「淵兒啊,你別霸著阿歡不放,好歹讓人家吃口飯,吃完了飯,你們愛咋咋地,奶娘再不來管。」

楚清歡轉眸一望,抬腿便是砰然一腳,將身上的男人踢了下去,再刷地一下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快速拿過邊上的衣服套上。

完好的窗子被砸了個大洞,滾落在地上的那塊石頭毋庸置疑就是那罪魁禍首,更讓人驚悚的是,奶娘那一張笑眯眯的臉正趴在窗沿上,睜開一雙眼睛骨碌碌往床這邊瞅。

床幃沒有放下,一床紗帳雖不能讓外面的人看個真切,但這種朦朧的效果更讓人想入非非,這奶娘,分明就是故意的。

半點沒有提防的夏侯淵毫無形象地跌在地上,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驚愕地望著床上的女人,再回頭望向窗外的奶娘,眸子里瞬間燒起熊熊烈火。

「你又……」他蹭地站起,怒視著楚清歡,剛想說『你又踢我』,又意識到外面正有無數雙耳朵正豎得高高,聽著裡面的動靜,只得強行忍了下來,瞪了她一眼,遂轉身,冷眸一掃,將那些聳動的腦袋掃了回去,才冷著聲說道,「奶娘想要幹什麼?」

「吃飯啊。」奶娘驚訝,「剛才不都說了好幾遍了?淵兒,不說奶娘說你,雖說小別勝新婚,但你的傷還沒好,阿歡又剛回來,身體是不是該注意些?早飯不吃也就算了,午飯可不能再不吃了。」

全身都疼,這兩天去做推拿,更是按哪哪疼,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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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后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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