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我醒來的時候，神志尚不清楚。只依稀看見滿屋子的富麗堂皇，耀眼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許是剛剛醒來，還不適應這麼強的亮光，有些灼眼讓我又重新合上。

「水……水……」我好渴。

「聖姑，你醒了？來人呀，聖姑醒了。」她似乎很高興的抓著我的手，我想掙脫，卻發現渾身使不上力來。

「聖姑醒了嗎？」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我感覺到有一雙溫熱的大掌放在我的額頭。

「燒好像退了不少。」我燒不燒關他什麼事？他很高興嗎？「快，叫御膳房做些清淡一點的東西給聖姑吃。」

「是」

我緩緩的睜開眼，慵懶地看著眼前的人。

沒印象……

是誰？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趙顥呢？」我有些緩不過氣來。

極度的不安全讓我起了警戒之心。

「聖姑要找皇弟，我命人去傳就是。聖姑不必如此，你剛醒，不要又扯動了傷口。」他溫和的解釋道。

我這才發現他著一身龍袍，是當今……皇上。

趙頊……

他便是當今皇上趙頊。果然有一代明君的樣子。

古代怎麼那麼多美男啊……另我的小心臟再次受不了要休克了。

俊逸不凡，若神仙般脫離了世俗。任何一個人站在他身旁都會覺得褻瀆了他的氣質。

「聖姑剛剛醒過來，還是在這裡多休息一會。我沒有要害你的想法。」他似乎會讀心術一樣，輕易地看透別人的想法。那聲音是真真切切，發自肺腑。

後來，很久之後，他親口對我說，不是他厲害，而是我的心事太好猜。

我哂笑他，可是卻很感動。因為那時候我已經明白，留在你身邊的人，一直默默的保護你。不求任何回報的人，才是你可以託付一生的人。但是，那時候的我還是選擇和我愛的人在一起。

紅葉已殘，冬意襲人。

「我要找趙顥……」我生平第一次對著別人吼，竟然是對當今皇上。

可久病在床的我，即使發再大的脾氣，仍像是情人間的絮絮似語。

「來人，快傳吳榮王。」

不到一會兒，趙顥沒來，膳食先來了。

「你好歹吃點吧。等下才有力氣見他。」他親口餵了我一口粥。

要是讓別人看見，豈不是要羨慕嫉妒狠死？

我並不想張嘴，可他還是好脾氣的哄著我。「來吃一口。」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為他染上一層光暈。神態認真的模樣。

像個孩子般。

「這是什麼？」我發現他袖口上有一包軟綿綿的東西。

「是棉花糖耶。」還沒等他開口，我先歡快的笑著回答了。

他一下子愣在那裡，獃獃地望著我。

「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就怕一個不小心，掉了自個的腦袋。

「你笑起來，眼睛像月牙一樣。真好看。」他眯著眼就笑了。

兩顆虎牙似乎曾經在哪見過。只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了。

「皇上，王爺已在外等候了。」一個太監打扮的人進來，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宣。」剛剛那孩子氣消失得無影無蹤，王者的威嚴盡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