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32第三十二章

時青想了想還是把一件事說了,「安逸宣身邊應該跟著一個暗衛,但聯繫不到他。」

關子朗道:「都怪我。」

時青沒安慰他,也不認為應該安慰他,因為這些的確是他自找的,趁著這個機會,他道:「你不是錯在要幫助受害的人,你錯在別處你可知道?」

關子朗想了很久,韁繩上的手收緊,「錯在我考慮不周,莽撞。」

時青以沉默代替回答。

關子朗道:「時弟,我要像你這般,遇事先冷靜動腦子,日後我若再衝動或哪裡考慮不周,你可以提醒我么。」

「憑什麼?」時青抬眼,定定地看著關子朗。

關子朗先是愣了一下,道:「因為我需要你,無關其它。」

時青心頭一緊,良久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可以,但我要你給我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

「將來我會要求你為我做一件事,你必須無條件答應。」

「好。」關子朗一口答應。

時青勒停馬,「立契書。」

關子朗道:「時弟不相信我?」

「嗯。」

關子朗被噎住。

時青微妙地產生了一點愉快的感覺,稍縱即逝,他道:「回去后再立。」

不等關子朗反應,他率先驅馬跑了出去。

跑了一段路,林木間飄出血腥氣,兩人轉了方向,繼而在樹林深處發現了一地屍體。

時青下馬,作勢要上前查看,關子朗卻忽地攔下了他,「小心陷阱。」

時青推開他的手,「沒有陷阱,你謹慎之前應該先觀察地形與現場。」

關子朗默默記下,迅速在周遭掃視了一遍,的確沒陷阱。

大部分屍體都是被暗器殺死的,看上去並不十分猙獰,基本上都是一擊斃命。唯獨一個黑衣人的屍體與其它人不同。他的傷多在頭部,頗為血腥,關子朗道:「應該是六骨爪造成的傷口,撕裂長,深且皮肉外翻,看這裡,同時有幾道痕迹。頭被扣住,撕出傷口,這種武器前端淬了毒,這人便被毒死了。」

時青學過許多武器,但這一種卻實在是陌生的,關子朗這時候的表情已經變了,「是吞天教近兩年新做的武器,十分陰毒。這個人……」他想了想,「暗衛?」

「早我一年出師的師兄,寡不敵眾……這裡沒有六骨爪?」

關子朗謹慎地翻看了一遍,「沒有,這種武器變化多端,吞天教的人用的十分謹慎,怕是都收走了。」

連時青都沒料到一個小小的採花賊和江湖第一大魔教吞天教有關係。

他們從其中一個屍體的衣服里翻出一個令牌,上刻黑風二字。出了林子找人一問,才知道幾百里開外有一個黑風寨的山賊窩。

於是兩人馬不停蹄,追向黑風寨。

在山寨的山腳下就能看到有些流里流氣的地痞到處逗弄路過的人,尤其是帶有女人的,儼然蒼蠅樣糾纏不清,從這條道上通過的人都繞著他們避難似的跑。

他們決定偷偷潛進去,兵分兩路,在山寨里找一遍。

換方便行動的衣服時,時青道:「找到安逸宣后何事最重要?」

「帶他離開。」

「沒錯,山寨中的事,你再抱打不平都要忍住,一碼歸一碼,別逞那個愚蠢的英雄,不動腦子的人只是豬都不如的白痴。」時青面無表情地直言道。

關子朗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

白天潛入比夜晚危險,但是時青不能讓安逸宣現在死,安的手上有和他的僱用契書。

正要出發,關子朗忽然拉住他,「時弟,你的臉。」

「對我的行動沒影響。」時青摸了一下臉,「這張女人的臉說不定派得上用場。」

關子朗多看了兩眼,然後與時青一起跳進了山道兩旁的草木之中,在山野草莽的掩護下以輕功快速前進。正好有兩架馬車被劫上山,時青藝高人膽大,竟跳到了馬車的後面,探聽了一會兒,在匪人發現前又回到了隱匿處。

這可讓關子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卻又暗暗佩服。當年的時弟連最基本的武功架子都不懂,如今卻是獨當一面了。

時青聽到了一些消息,沒有說出來,只打手勢讓關子朗繼續趕路。

有兩架馬車帶路倒省了他們不少力氣,半晌過後他們到了山寨大門。

山寨佔據了大半個山頭,以磚牆環繞,牆頂上有不少人守備,整個地方戒備森嚴,只有大門與後門兩個入口且守門人數眾多,時青和關子朗破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一個缺口和時機溜了進去,也虧得他們是輕功了得身手輕盈,否則還躲不過牆頂上那些個眼神銳利的山賊。

一左一右,兩人分開行動。

時青很快就發現了山賊關押俘虜的牢房,陰暗潮濕,徬著山壁,尤為寒冷,這群山賊也不在裡頭點燈,接著日光勉強能看到一群群人聚在求暖。

這些人大多是山道上擄來的路人,幾乎都是男人,時青往牢房深處移動,最後那幾間牢房條件稍稍好些,關押的年輕貌好的男子,另一間牢房是女人,不過年紀都不是十分年輕。

就在他在這些男女之間找安逸宣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被一雙眼睛看住了,他警惕地看去,霎時怔住了。

眼睛的主人走到角落一根柱子后,是不會被牢房其他人發現的位置,時青便跟了過去。

『文祈,你怎麼在這裡!』他飛快地打起了手語。

眼前這人不是易容過的文祈是誰?若不是兩人有默契,乍看之下時青還真的發現不了他。

『嘿嘿,我來做任務。你的臉和身材真違和。』文祈似乎很高興,笑了一下。

『什麼任……』時青的動作卡住,打聽同僚的任務似乎不太合規矩。

文祈卻沒那麼多桎梏,飛快地舞動手指,『你肯定想不到僱用我的是誰,竟然是程虎威,還記得么?那個傻乎乎的野人。』

『他?』他記得程家是明面上的世家,暗地裡是山賊土匪的大頭領。聯繫到吞天教徒和這個山寨,倒是有些頭緒了。

『就是他,這個山寨本來要在今年歸順他們家的,但出了些意外,他便雇了我來打探。』

『他知道你是誰么?』時青對程虎威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十分莽撞的少年身上,倒是和關子朗有些許共同點。

『肯定不知道,我沒打算和他攀關係。你呢,你不是被安逸宣雇了去?怎麼也來了?』

時青便把來龍去脈簡要說了一遍,文祈手語道:『你找錯地方了,安逸宣肯定不會在這裡,那種貨色,直接就送去這個山寨小頭目房間了。那個採花賊的事我聽說了,但暫時沒探到什麼消息,我也才進來一天多,只聽說他行跡之詭秘,不比佚影門的暗衛差,愛□美人,也會帶美人給山寨頭子。』

『這個山寨很可能與吞天教有關,你之前是怎麼打算的?』

文祈眼睛一撐,『吞天教?!謝謝你提醒我了,這一帶我不熟。才說這裡的山賊怎麼口風那麼嚴密,原來與那大魔教有關。我打算過兩天等他們來處理這一牢人時假意加入,打入內部。現在看來我要再加把勁了。』

『你切記小心。』時青有些擔心。

『放心,我機靈著。你快去找關子朗,他那個方嚮應該有所發現。』

時青點頭,果斷離開牢房,往關子朗的方向趕去。

關子朗時刻記著不能衝動莽撞,在幾個巡邏山賊背後跟了一會兒,竟真讓他知道了安逸宣的所在。

山賊們倒沒說清是誰,只是說了美人們都關在某處真想去看。

關子朗便去了「某處」,準確來說,是一個十分奢靡的房間,房間里最大的便是那能容十數人平躺的大床,上面竟躺滿了不著片縷的人,男女皆有,他偏開視線便發現了安逸宣,他鎮定下來,移動了幾步才看到安逸宣面前還有一個男人。

安逸宣一身狼狽,但褻褲還好好穿在身上,手中持著一柄短劍,對著面前嬉皮笑臉的男人。

「美人,與我僵持了那麼就,不渴么?我這裡有美味的瓊漿哦。」話從男人口中說出,帶上了一種噁心的語調。

安逸宣笑得花枝亂顫,卻透出一股不尋常的亢奮,「我想要你的血,下面的。」他的劍尖往下指了指,笑得越發癲狂。

男人便跟著笑,眼神中卻也露出了危險的情緒。

兩人對峙著,距離逐漸縮短。

男人腳步之輕,步法之精妙,足見並非等閑之輩,關子朗握住腰上的劍柄,等著合適的時機救人,就在他覺得要出手之時,腰后突然傳來一陣痛——他知道是時弟來了,想著會與他一道下去救人,卻不想被狠狠擰了一把。

他回頭,時青做手勢讓他再等。

於是他們在隱處看著安逸宣被男人壓倒,安逸宣是有幾分功夫在身的,掙扎了幾下,也著實打中了男人。但男人顯然不那麼容易對付,兩三下便化解了安逸宣的招,膝蓋壓住他的腿,手重重地扣住了安逸宣的手腕,只聽得哐當一聲,短劍打著旋兒被摔飛了出去。

男人看似瘦弱,實際力氣奇大,且每一個動作都能恰好壓制安逸宣,最後徹底將人釘在了地上,安逸宣仍舊是狂笑。男人往旁邊啐了一口,「夠野,老子喜歡!」

「你的血,我要你的血,血流成河……」安逸宣迷濛著眼,卻吐出可怕的字眼。

男人只道瘋野更夠味,埋下頭去舔起安逸宣的鎖骨,安逸宣忽地安靜了下來,男人聳動了兩下,歪著嘴調戲道:「怎麼不掙了小美人。」

他又埋下頭去,卻突地怒吼起來——安逸宣一口咬上男人的耳朵,像野獸一般竟生生將那耳朵撕了下來。

色迷心竅的男人沒預料到這一茬,狠狠抽了安逸宣一巴掌,辱罵起來「艹!賤人!敢咬老子耳朵!***,看我不弄死你!媽的你等著全山寨的人來艹你!死賤人!」

外頭的人聽到動靜敲門,男人咆哮:「媽逼老子興在頭上瞎嗶個*!」

守衛的人便不吭聲了。時青對關子朗使眼色打手勢:再過一刻鐘就下去。

關子朗胸膛不斷起伏,忍著怒氣點了頭。

時青看了看,忽然飛出幾枚無毒骨針,扎中床上幾個人的穴道,幾人便這麼驚醒了,再一看眼前的事,便都尖叫狂喊起來。

男人忙著撕扯安逸宣的衣服,卻不管這些女人的吵鬧,外面守衛的人也以為是裡頭的人玩得興起,不再多管。

關子朗便趁這時機箭一般飛了過去,男人猛地從安逸宣身上跳開,不知從哪裡掏出一跟鐵棍攔住了關子朗的長劍,「來——」一根骨針橫向飛來,打斷了男人叫人的話。

關子朗在打鬥時本能似的強大,強得可怕,一身肅殺,彷彿那懲罰惡鬼的修羅,劍劍狠厲,夾著怒意逼得男人連連後退。

時青也頗為意外,關子朗的這種攻擊模樣,赫然和平日判若兩人,一招一式竟無一絲贅余,儼然已人劍合一,劍氣裂空,銳不可擋!

時青血液隱隱有沸騰之意,但他抑制了這股衝動,改為遠攻,他原擔心這個公子哥兒對上這樣的敵人力不足,但如今看來,關子朗對陣這個男人是足夠了,起碼他不該插手,他若加入戰陣怕是會擾亂兩人的打鬥,還不如做他擅長的事,從暗處進行攻擊。

男人起初也是被關子朗那與外表不符的劍氣所懾,輸了幾招,可他也不是花架子,很快便找回了自己的攻勢,頓時與關子朗打得不分上下,且那柄棍子忽然伸出六枚半臂長的尖刺,竟生出了第二種攻擊招式!

關子朗似是早有準備,又似是出於本能,躲開了突然改變的攻擊路數。

這場打鬥更難分難解,那柄武器再後來又生出了第三種變法——時青從未像現在這邊心懸至嗓,若對陣男人的是自己,他也未必有把握在短時間內製住那怪異的套路和招式。那武器便是六骨爪了吧,兼具了暗器的詭秘多變、重器的力量與輕劍的靈變,著實會讓大部分人心驚。

更令他訝異的是關子朗的本事,對這個年紀的名門公子哥兒來說,這種應變與武功太不正常了。

他用了不正常這個詞,足見關子朗多麼教人意外。

在這個年紀,佚影門的鍛煉也未必能練出這種戰鬥力,佚影門的武功著重配合隱匿身形使用。時青不禁對他……刮目相看。這需要天賦與更殘酷的訓練,可能還要特別的輔助。

眨眼間上百回合已過,時青終於找到一個空隙,對男人發出了三針。

例不虛發,在暗器使用上,他對自己很有自信,尤其是解除了藥引的禁制,他全力發出的這三針,中者,必死!

女人們的尖叫,安逸宣的笑聲,爪劍廝殺,場面之亂隱隱引起了外頭守衛的懷疑,又來敲門了。

關子朗劍鋒一翻,與三枚骨針默契發出,男人看到了時青,像是受到了驚艷,就這樣遲了一步躲避不及,又被安逸宣一劍插進后股,硬生生地接下了劍與骨針。關子朗忽地捏著嗓子喊道:「大爺饒了我啊~」

時青哽了一下,卻聽見門外大笑起來,「小頭目您悠著點,美人兒都很脆弱的。」

男人瞪著眼,不停嘔出血來,時青拾起一個花瓶砸向門背,嘩啦一聲,門外的人的笑聲頓時小了,「小頭目動怒了,快躲!」「哎,小頭目金槍不倒,十幾個美人,不知要弄到什麼時候,我們去賭兩把?」「說走就走,快!」「噓!」

門外的人走遠了,男人也已死透。時青透過銅鏡看到自己的臉,關鍵之時,這張女人臉倒還真派得上用場。

關子朗收起劍甩掉血珠,扶起安逸宣,「逸宣!你醒醒!」

時青點了那些個女人的睡穴,房內終於恢復安靜。他也恢復了平靜,沉默地站在兩人身旁。

安逸宣笑聲漸漸停下,忽地跪起來,用短劍猛插男人的下方。關子朗一把抓住他的手,「逸宣!」

安逸宣彷彿猛地驚醒,卻更像半醒,他露出平日的溫和微笑,道:「逆我者死,冒犯我的,全都要死。」他掙開關子朗,撲上床沖一個女人身上插去。

時青早一步踹過去,把安逸宣踹向了床的另一邊,撲咚一聲徑直落了地。

關子朗把安逸宣拉起來,臉色十分不好,「你說過不會再傷害無辜!」

安逸宣搖搖晃晃地道:「無辜?在哪兒呢?」

關子朗咬牙道:「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你傷害安百,我當是真的意外之傷,你若再犯,別怪我不近人情。」

安逸宣的動作停住,緩慢地站直了起來,倏地收回了手垂下了頭,片刻后,他抬頭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子朗,這裡是哪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我、我的手……」他的手沾滿了男人的血,竟真的顫抖起來。

關子朗垂下眼,把他摟緊了自己的懷裡,「沒事了,逸宣,沒事了,你已經恢復正常了。」

時青看著兩人,腦門突突地鼓脹。

關子朗知道安逸宣的本性,但他不願全信,他想改變安逸宣……

「你是否想過,別人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安逸宣暈倒后,時青站在關子朗面前,微微抬頭,冷硬道。

關子朗道:「我知道自己總是一廂情願,我願意改。」

「你改了嗎?」時青輕輕掃了一眼安逸宣,「怎麼我覺得,和從前一樣,毫無長進?」

「時弟。」關子朗似乎被刺中了痛處,表情也都僵硬了。

「你說你知道,你說願意改,可你真的用心改了嗎,關、公、子。」時青毫不留情,「若你真的下了決心,像方才對戰一樣上心,你便能知道,對我,對安逸宣,你哪裡做錯了。」

關子朗緊著后槽牙,不回話。

「不高興了?」時青笑了一下,「讓我提點你的,是你自己,若你不要,從今往後我不會多說你一句。

不只處事,對人,也要帶上你的腦子。別想著是自以為的好就可以僥倖,當做不當做,從來與你認為的溫柔體貼無關。」

說完,時青毅然轉身要走。關子朗欲言又止。正在這時候,床上傳來聲音:「兩位……救……我……」

只見一個秀氣清雅的女子以被子擋身,向他們爬來,氣虛力竭似的,用力擠出聲音:「我是師女教的……弟子,一時失策,被捉了來……求大俠女俠,救我出去……」

美人羸弱,我見猶憐,勉強說完一句話更是落下淚來,那模樣實在教人不忍。

只是時青警惕,關子朗被狠狠教訓了一頓也是沉默,一時竟無人回話。

「我句句屬實,若有半份虛假……」女子掉落床鋪,撿起安逸宣遺落的短劍,「便如此手筋,身首分離永不超生!」她竟要挑斷手筋。

時青制止她的舉動,不動聲色地探了她的筋脈,看出來她中毒頗深,如今一探,的確毒深,而且……這脈象卻不是十分像尋常女子?

他看向關子朗,關子朗回看,他道:「你算是我的僱主,幫與不幫,你看著辦。」

「幫。」關子朗抱起安逸宣道,「我們把她送到風林鎮交給大夫,別的絕不多事。」

女子泣道:「多謝二位。」

時青找了一身衣服給女子穿上,背了起來,女子的胸前不太……所幸如此。

帶著人不好白天行走,他們便等到入了夜,才潛出了山寨,差一點就被發現,被一隊巡邏的山賊追出幾里路,好不容易才擺脫。

這個黑風寨的山賊強得不合情理,那個死掉的小頭目應該不是採花賊,更不是山寨的老大。

他們迅速回到風林鎮,把安逸宣和那名師女教女子都送到了大夫處。

安逸宣也中了葯,不算嚴重,調理幾天便能痊癒,那女子中的毒卻十分嚴重,連那大夫都無能為力,只怕是要等死了。

女子道:「與大俠女俠素昧平生,卻能得二位出手相救,我感激不盡,接下來的事,我會自己料理……」

關子朗留下銀子給大夫,一是給這女子延命,一是給大夫遮口。

回了客棧,護衛小廝們都是緊張,他卻遣退了他們,將自己關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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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穿]小透明男配不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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