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客來
是ri,有異人東來,踏浪而行,其人手持一傘,身著道衣。問之,其名曰甄自在。————《山海錄》
下墜,下墜。失重感讓遲峰的心跳開始加速。哪怕已經跳過十多次崖了,他還是沒有適應這如同蹦極般的回家方式。
「撲通~」柔軟的觸感從身體的表面傳來,遲峰知道,自己到家了。艱難的起身,遲峰慢慢的從沙發上爬起來,他看了看家裡的情況,還好,跟早上自己走的時候一樣。
是的,就如剛才所講述的一樣,遲峰是一個可以往返於兩個世界中的人,或者說,他是一名穿越者。而他之所以可以到達另一個世界,以及他身邊跟著的這兩頭異獸,那全都得益於一副畫。準確的說是一副古畫,這幅畫現在就擺在遲峰卧室的一面牆上,其名曰「山海圖」。
至於遲峰是怎麼得到這幅古畫,又是怎麼發現這幅古畫的神奇的,那不是這個故事的重點。總之,遲峰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這幅古畫,並且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把自己的血滴到了這幅畫上,之後,原本畫在畫上的兔子和蛇就從畫中蹦了出來!當時遲峰在驚嚇中無意跌坐在畫上,於是整個人穿過了畫卷到達了那一處海外無名島。那兩隻異獸也跟著遲峰進入了這個島嶼。在度過了最初的驚恐后,遲峰很快發現,或許是因為自己與這幅畫經過「滴血認主」的關係,這兩隻從畫里蹦出來的小傢伙並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相反,這一兔一蛇對自己還甚是親近。而遲峰從小就喜歡動物,所以也就理所當然的收養了這兩個小傢伙。在收服了這兩隻異獸后,遲峰開始有意識的探索這座孤島,也在這探索的過程中發現了往來於兩界的方法。
想要從地球到達山海界,就要從《山海圖》中穿越而過。(鑒於古畫名字叫做《山海圖》,遲峰把畫中世界稱為山海界。)相反的,想要從山海界回到地球,則需要從這無名山峰的峰頂石門中一躍而下,就可以回到古畫的周圍了。
知道了往來於兩界的方法后,遲峰的膽子也就漸漸大了起來,開始探索這座小島。乍看這下,這座島是一座無人島,島上沒有人煙,可如果仔細尋找,還是能在雜草灌木之下發現一些古老的遺迹。遲峰就在山頂的邊緣發現了通往山下的路,雖然陡峭了些,可卻也沒什麼危險。於是,在一個周末的探索后,遲峰基本掌握了這座島的情況。再之後,自認為無事可做的遲峰認為自己應該在這個世界建立一個據點,所以他開始動手蓋了一個房子,也就有了那所危險的木屋。
當然,遲峰也知道對於這個山海界來說,自己所處的小島肯定只是滄海一粟,可奈何造一個木屋已經把他這個四肢不勤的現代人累的半死,要再造一艘足以出海的船,那需要的可就不僅僅是網上的圖紙了,憑他一個人是無論如何完成不了的。
總之,在木屋搭好后,遲峰索xing就把山海界當成了休閑度假的地方。反正這裡的空氣和環境比之地球強了何止百倍,在這裡生活除了天上有九個太陽之外,其他條件還都不錯。
——————————————————————山海界——————————————————————
這一天,遲峰愜意的躺在木屋前的草坪里,嘴裡叼著一根草莖,閉目養神。白兔和雙頭蛇則一左一右跟著自家飼主,好像兩個保鏢一樣。
「嘩~砰!嘩~砰!」海浪打在礁石上的聲音從崖底傳來。
「總覺得,今天的浪特別大呢。」遲峰說著,起身走到懸崖邊緣,俯瞰著崖底的情況。確實,今ri的海浪比之平時大了三倍不止。可以說是遲峰進入山海界以來見過的最大的海浪。
「呼嚕!」趴在遲峰左肩上的突然白兔發出聲音,緊跟著,他右手上的兩個蛇頭也吐出了蛇信。遲峰被這兩個傢伙的舉動嚇了一跳,而他很快就發現這兩隻異獸正同時盯著懸崖下的一個小點,這個小點隨著滾滾海浪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懸崖不遠處,然後,這個小點居然詭異的停止了移動。遲峰掏出平時放在口袋裡的單筒望遠鏡,朝著那個小點看去,他的目光透過鏡片,終於看清了那個小點的本來面目。那個不動的小點,居然——是一個人!
這個人撐著一把黃sè油布傘,穿著一身青sè的道袍,就這麼一手執傘,隨意的站在狂卷的海浪中,彷彿腳下翻滾的巨浪只是平整的土地一般!那人看著直插雲霄的懸崖,愣了一會神,彷彿沒有料到這裡會有這麼一座海外高山。而隨著他的目光逐步上移,最終,這個持傘人的視線和山頂的遲峰的視線重合。這本是不可能的,畢竟人類的視力根本不足以讓那個人發現立於懸崖之上的遲峰。可遲峰卻有一種感覺,就算隔著這萬丈的深淵,那個持傘人依舊看見了位於山頂的自己,他能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在遲峰被這道目光嚇的有些愣神的時候,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個持傘之人向後退了兩步,然後猛然加速,以超越了腳下海浪的速度朝著懸崖猛衝而來!可當這個人即將撞上懸崖時,他卻一腳踩在崖壁上,然後整個人如同在平地上奔跑一樣在幾乎垂直的峭壁上疾奔而上!這萬丈的懸崖在他面前如履平地,遲峰甚至產生了錯覺,好像這個人走的地方才是平地,而自己站著的地方才是垂直的。
幾乎就在遲峰愣神的功夫,那個拿著傘的人已經跑到了半山腰的地方,很難想象這個人的速度如此之快,要知道,就算是在平地上跑,想要跑到半山腰的長度,普通人沒有幾個小時也是絕不可能的。不過鑒於這個人能在海浪上行走,能在峭壁上奔跑,這樣的移動速度也就沒有讓遲峰太難接受。
索xing,遲峰收起了手中的望遠鏡。因為首先他知道自己肯定躲不過這個人。其次,不知怎的,他認為這個人沒有惡意,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確定這樣一個從未見過的人……或者人型生物沒有惡意,總之,這是一種直覺,就好像當初他遇見雙頭蛇和白兔時一樣。
很快的,這個持傘人到了遲峰的腳下。就在遲峰打算伸手拉他一把的時候,這個人左腳猛蹬了一下岩壁,從懸崖邊一下子躍到了遲峰的身後。
遲峰的視線跟著這個人轉到身後,他終於可以看清這個人的全貌。這是一個長得很帥的黃種男人,年齡大概跟自己相仿,雖然同為男xing遲峰不想承認,可這個人不論是放在地球的哪一種審美觀中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帥哥。他長的比較高,大概一米九幾左右,有一頭黑sè的長發,長發被一個玉質的束髮匯聚在一起,一身青sè的道袍,讓這個人顯得古樸而清新。
就在遲峰打量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也一邊收起傘,一邊打量著遲峰。他的眼睛閃過了一絲迷惑,畢竟遲峰的裝束特殊,再加上兩隻異獸相伴,實在是讓人看不明白。可持傘人的xing格相當的隨意,就跟遲峰對他的只覺一樣,在見到遲峰時,他一樣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身穿怪異服飾的男人是沒有惡意的。於是,他決定先開口打破僵局。
「初次見面,在下姓甄,名自在。乃是一名雲遊道人,路過貴地,唐突了閣下,還望不要怪罪。」
如果說這個甄自在一開始的登場方式讓遲峰此時多少還有些戒備的話,那當他開口說話時,遲峰才真正放鬆下來。這個人,彷彿有一種魔力,他的聲音再加上他的動作,可以讓人安心,他好像非常善於把自己的內心展示出來。這大概就是人們說的赤子之心把。僅僅是一句招呼,遲峰就能從中感覺到這個人的善意。這是個好人。雖然知道毫無根據,但,他就是這麼認為。
「哪裡哪裡,初次見面,在下遲峰。姑且……算是這座島的島主吧。」
遲峰順著對方的口吻回應道。
「原來是遲島主,失敬失敬,那這兩隻靈獸是……」
顯然,遲峰身上的這一蛇一兔存在感還是相當高的。
「這是我的寵物,這是小白,這是大花……啊!別咬我!」
好吧,這兩個名字想來不用解釋都是誰的了,反正當初遲峰提出這麼稱呼這兩隻異獸的時候就沒少被咬,現在都快出抗xing了。
甄自在眼角抽搐的看著遲峰被自家靈獸圍攻,老實說,作為一個雲遊道人,能驅使靈獸的人他見過不少,可這樣的還真是沒有幾個。
「遲島主統御靈獸的手段,還真是讓人那個……大開眼界啊。」
「不用叫我島主,直接叫名字就好了,聽著怪彆扭的。唉,小白,你鬆口好不好!」
遲峰一邊說著,一邊把白兔從自己腦袋上摘下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遲兄還真是福緣身後,居然能有吼和率然這樣的靈獸侍奉左右。」
甄自在笑著說。
「額……其實也沒啥。等一下!你說的那個什麼吼和率然是啥?」
遲峰好不容易把兩個蛇頭和一個兔頭從自己的身上摘下去,突然聽到甄自在的話。
「吼和率然?不就是……不就是小白……和大花嗎?」
甄自在猶豫了半天,在確定兔子和蛇不至於當場撲過來咬自己的情況后說道。
「怎麼,遲兄你不知道它們的來歷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來來來,到我屋裡去,你給我講講這倆的來歷。」
說著,遲峰用左手(右手盤著條蛇呢)指了指遠處的小木屋,說道。
甄自在點了點頭。
「好,那就且聽我給你細細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