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清風觀的一場喜事還沒來得及落幕，卻又出了一件大事，這日清晨，一個小道士像往常一樣去請掌門用餐，可是敲了許久的門都沒有人答應。
「掌門、掌門……」小道士有些好奇的推開門，試探性的提高了聲音，卻依舊沒有人答應，終於在裡屋看到了掌門，只是這時候的掌門倒在地上，嘴角殘留著血跡，桌子上沒喝完的茶水。
「掌門……掌門……」小道士嚇得臉色蒼白，隨即便是高喊來人，「來人啊，掌門、掌門死了……」這一聲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肅靜的廳堂里，清風觀掌門的屍體已經被整理完畢躺在石板上，清風觀所有的弟子都到場了，他們神色各異，哀傷、憤怒，還有的在哭泣，幾個清風觀的長老也很嚴肅的坐在八卦陣上。
經過診斷，已經確定掌門是中毒而死，這種毒可以說是十分的殘忍，腐蝕人的七筋八脈，讓人七竅流血而死，死前可謂是受盡折磨了。
「到底是誰這麼殘忍？竟是對掌門下這樣的毒手！」說話的人是清風觀掌門的二徒弟，眾人喊他二師兄。
皓真一直都守在掌門的屍體旁，縱然他醫術過人，此時也是回天乏術，一直安靜的站在大師兄身後的茯苓忽然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皓真，已經嫁為婦人的她頭髮也高高綰起一個髮髻，低著頭擦拭眼淚的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穿著道袍的年輕女孩忽然指著皓真說道：「昨晚我看到三師兄一個人去了師伯的房間！」
一陣安靜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皓真，說話的是大家的小師妹，是其中一個長老的徒弟，和皓真素來無恩怨，沒有理由會陷害他，因此，眾人相信她的成分也就多了幾分，原本就有幾位師兄弟妒忌皓真深得師父的信賴，此刻更是要抓住機會落井下石。
「我昨晚一直在自己的房間，不曾去見過師父！」皓真矢口否認，他昨夜的確一直在自己的房間，一直在研究為玉寒雪解毒的方法，玉寒雪今日就要準備離開清風觀回帝都了，他原本是要親自去送她，卻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小師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會不會看錯了？」一向嚴謹的大師兄站出來說話了。
那個小師妹卻很堅定的搖頭，「我怎麼會看錯，我很確定，當時我還很好奇，偷偷的跟到門外的，結果卻聽到了……聽到了……」
「聽到了什麼，秋心，你但說無妨！」一個長老表現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樣子。
「是，師父！」小師妹似乎得到了特赦，也就放開了，「我聽到三師兄和掌門師伯在裡面爭吵，好像是為了掌門師伯要將掌門之位傳給大師兄的事情，我當時心裡害怕，不敢再多逗留，就跑了……」
眾人瞬間瞭然於心，誰都知道，掌門在世的時候，最器重的就是大弟子和皓真，大家都在猜測著誰會繼承掌門之位，大弟子為人比較隨和，做事也很嚴謹，辦事能力又強，深得大家的信賴；皓真則是醫術過人，雖然也很隨和，但是多少還是有些清冷，有時候更是雙耳不聞窗外事，有點與世隔絕的孤傲。
如今小師妹說掌門有心將掌門之位傳給大師兄，也都覺得理所當然，何況這大師兄都娶了茯苓師妹，表示掌門心中早已有所安排了，卻不知道茯苓原是要嫁給皓真的，是皓真拒絕了而已。
「皓真，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幾位長老的矛頭都指向了皓真，彷彿都確定了他是兇手，「掌門平日待你不薄，簡直當你是兒子一樣的，你如今卻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你還配做我清風觀的弟子嗎？」
「三師弟，你要做這掌門，我讓給你便是，你怎麼能對師父……我從沒想要要和任何人爭這掌門之位！」大師兄一臉的痛心疾首。
「我沒有殺師父！」皓真一臉的清冷，然而這句話卻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師父是中毒而亡，你醫術過人，也善於用毒，這樣稀有的毒，也只有你能弄到，不是你還能是誰！」二師兄也站出來斥責皓真。
所有人都在指責皓真，沒有人聽他的辯解，也沒有人為他辯解，這一刻，沒有人記得他皓真的好，彷彿都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卻忘記了，當日長公主將清風觀摧毀的時候，是他皓真委曲求全的被囚禁在王府中，只為讓清風觀的所有人可以活著。
所有人只會覺得，他們之所以被抓，全都是因為皓真這張臉惹的禍，招惹了長公主，才招來大家的殺身之禍，如今也沒有人記得是茯苓的任性惹怒了長公主。
「三師兄，承認吧，分明就是你為了一己私慾害死了師父，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看不穿你的狼子野心了嗎？」茯苓忽然指著皓真義憤填膺道，眼中全是怨毒，她是恨，所以選擇了這種方式報復。
皓真盯著茯苓，終究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今日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這就是他一心守護的清風觀，他親愛的師兄弟們，他尊敬的長老們，他們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自己說一句話，他是何其悲哀。
若是當日選擇留在玉寒雪的身邊，今日也不會讓他面對如此冷漠的面孔，只是……那些若是都不存在，他也沒有資格和機會回去了，因為玉寒雪已經拒絕了他。
正在皓真悔悟的時候，茯苓不動聲色的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悄聲道：「三師兄，你後悔嗎？只要你現在回頭，一切還來得及，我的心裡喜歡的人還是你，只要你回頭，我就幫你澄清一切！」
皓真頓了一下，扭頭看著茯苓，他從茯苓的眼睛里看到了陰謀，這一切都是陰謀，很明顯茯苓知道一切的真相，或許她也是一個主謀，目的就是要他低頭。
茯苓看著皓真，有些心虛的扭頭，她只是太愛皓真，想要逼皓真低頭，她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就這麼簡單，這麼一個簡單的希望，卻要用掌門的生命去換，她相信皓真一定會明白自己的心思，若是他還執迷不悟，那麼……
茯苓的眼底掠過一抹陰狠，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皓真不願意和她在一起，那麼她就親手送他下地獄。
「既然如此，我就不需要解釋了，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皓真忽然看開了一切，他已經失去了玉寒雪，如今掌門也不在了，清風觀物是人非，或許死了更好。
「你……」茯苓見皓真這般的執迷不誤，又不敢表露太多，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大師兄詭異的目光，「既然三師兄承認了，那麼……幾位師叔決定如何處置吧！」
「嗯……」一個長老摸著自己的鬍鬚，開口了，「皓真，你為爭奪掌門之位，毒殺掌門，此為欺師滅祖之罪，依照規矩，火刑！」
火刑，便是要將人活活燒死！這是清風觀的規矩，犯了罪的人要受此刑罰，皓真過去聽過，一直不曾見過，卻想不到，第一次見，便是實行在自己的身上。
「三師弟，我……無能為力，你這次當真是讓人失望了！」大師兄看著皓真，痛心疾首的說道，對另外兩個弟子點頭，示意他們將皓真綁起來關起來。
皓真也不反抗，就在兩個弟子給他綁繩子的時候，眾人已經進入了下一個話題，可謂是神速。
「既然掌門有心將掌門之位傳給大師兄，如今掌門不在了，清風觀的掌門理當由大師兄來做！」一個輩分小的弟子搶先開口獻殷勤。
「各位，如今掌門屍骨未寒，還是等處置了皓真的事，再議論此事吧！」一個長老在這時候開口了。
「本宮看誰敢處置皓真！」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來人，玉寒雪已然換上一身華麗的女裝，悠然自得的走進來，輕蔑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掌門的屍體。
「你不是……」茯苓指著玉寒雪的手指顫抖，所有人都認出來，這是來找皓真的那個受傷的少年，卻沒想到原來是個女子，再聽這女子自稱「本宮」，頓時間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你到底是什麼人？」大師兄在這時候站出來了。
皓真詫異的看著玉寒雪，他沒想到玉寒雪會在這時候出現，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出現，而且要救自己，心裡一時間說不出什麼滋味，是感激還是感動，或許更多的是愧疚。
玉寒雪從袖子里拿出了自己的令牌，所有人在看到那個鳳字的時候，都變了臉色，「本宮是誰，各位難道還不清楚？」
早就聽說長公主臉上的胎記被皓真的醫術治好了，恢復了傾世容顏，如今再看到本人，不得不承認，這皓真當真是有一雙妙手回春。
「原來是長公主殿下！」想到那時候被長公主玉寒雪抓了關起來的日子，大家還心有餘悸，這清風觀曾經也被摧毀過，如今被重建，自然也是這長公主一句話的事情，眾人唯恐玉寒雪再一句話摧毀了這清風觀。
茯苓看著玉寒雪的目光快要迸出火焰了，她妒恨玉寒雪，這個女人奪走了皓真的心，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皓真，如今她還擁有了傾世容顏，叫她如何不妒忌。
「長公主殿下，今日可是我們清風觀內部的事，皓真他毒殺掌門，其罪當誅！」大師兄開口了。
「殺人償命，何況他殺了師父，你不會是要包庇他吧？」茯苓咬牙切齒的問道。
玉寒雪輕蔑的冷笑，「本宮就是要包庇他又如何？你能奈我何？區區一個清風觀，本宮從不放在眼裡，本宮相信，本宮的男人更不會將這小小一個掌門之位放在眼裡，你說是不是？」玉寒雪回眸看著皓真。
皓真看著玉寒雪的眼睛有些失神，許久才點頭，「是！」
茯苓怒了，拔劍相對，「玉寒雪，你以為你是公主，我就怕了你嗎？你休想將他從這裡帶走！」茯苓失去了理智，讓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他們可惹不起這玉寒雪了。
茯苓的劍還沒有碰到玉寒雪，便是被玉寒雪的內力震開了，茯苓狼狽後退兩步，大師兄扶住了她，玉寒雪傲慢的開口了：「本宮的人馬已經將清風觀包圍了，只要本宮一聲令下，你們所有人今日都插翅難飛。」
玉寒雪看著每一個人灰白的臉色，繼續說道：「本宮當日可以將清風觀毀了，本宮今日一樣可以，敢動本宮的男人，本宮定是要他生不如死！」
霸氣的警告讓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冷顫，這一刻的玉寒雪分明就是那個囂張跋扈的長公主，然而……皓真卻迷戀著她的一切，他知道，她素來清冷，今日若非是為了自己，斷不會這般的囂張動怒，想到這裡，心裡也雀躍起來，即便是死了，也算是高興了。
「長公主，你當真以為這天下就沒有王法了嗎？」一個長老氣呼呼的說道。
「王法？你們私自處死一個人，就是王法么？你們的掌門是本宮殺死的，難道你們要燒死本宮么？」
「草民不敢！」
玉寒雪眯起眼眸，舉手投足間帶著淡淡的嫵媚和冷傲，「說起來，昨兒個夜裡，皓真一直和本宮在一起，你！」玉寒雪目光如炬，看著那個原本指證皓真的小師妹一陣心虛，「你說你看到了皓真去找掌門，你確定？」
「我……我當然確定……」小師妹有些結結巴巴的回答。
玉寒雪挽住皓真的手臂，很主動的親吻了他，所有人都被這個大膽的行為給嚇到了，皓真更是驚了，只覺得全身如有電流穿梭，他靜靜的看著玉寒雪，唇邊是她的溫柔。
玉寒雪側眸，「本宮昨夜與皓真同床共枕，相信剛成親的一對新人應該明白本宮的意思，如果你看到的是皓真，那麼本宮枕邊人到底是誰？」
這次小師妹徹底沒底了，眼神閃爍，「我……當時天色很黑，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也許只是背影很像三師兄……」
「背影很像？」玉寒雪一步一步的走到小師妹的面前，忽然伸手扼住了她的呼吸，一把將她按在牆上，所有人都驚恐的看著玉寒雪，「眼神不好，難道你的耳朵也不好嗎？你不是說，皓真和掌門有了爭執，為了掌門之位？誣陷本宮的男人，本宮現在就可以廢了你，戳瞎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頭，讓你明白什麼叫禍從口出。」
一個長老見自己的徒弟被玉寒雪這般羞辱，氣呼呼的出手，卻沒想到玉寒雪的武功更高一籌，原本玉寒雪身手不凡，加上有花影堯幫忙修鍊內功，區區清風觀的長老的確不是她對手。
夢瑤站在門外，看著這紛亂的一幕，目光卻緊緊的盯著玉寒雪和皓真，尤其是剛才兩人親吻的畫面，她微微眯起眼眸，好似一隻狐狸，玉蘭指滑過自己的嘴唇，許久才緩緩轉過身離去。
夢瑤原本是要跟著玉寒雪回鳳王府的，但是她此刻已經改變了主意，她決定獨自一人離開；夢瑤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這一次她沒有半分的猶豫，靜靜的離開了清風觀。
夢瑤一步一步的走下階梯，走出了清風觀，山腳下聽著一輛馬車，看似十分的低調，兩個男子走到夢瑤的面前，「屬下奉命恭迎公主殿下回宮！」
夢瑤伸出手，抓著男子的手臂，優雅的上了馬車，伸出手指掀開帘子再次看了一眼玉寒雪所在的方向，懷中則是緊緊抓著一個畫卷，那是玉寒雪為她畫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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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觀的一場陰謀鬧劇在玉寒雪的介入中斷了，皓真就那麼被玉寒雪帶走了，沒有人敢上前阻攔，誰都知道玉寒雪的手段，更害怕因為惹怒這個女魔頭，弄得無家可歸。
玉寒雪知道自己離宮的事情恐怕是瞞不住了，或許一開始她也沒打算偷偷摸摸的，索性就公開了，並且飛鴿傳書讓宮裡派人來接她，皇帝也當真拍了御林軍將清風觀包圍了。
玉寒雪覺得，只有把事情鬧大了，才能不引起皇帝的懷疑，現在所有隻會覺得她是為了一個男人才千里迢迢的跑到清風觀來，畢竟誰都知道皓真過去如何得長公主的喜歡，也知道長公主如何的好色，如今她將皓真帶回去，更是將一切變得順理成章了。
皓真和玉寒雪同乘一輛馬車，他看著玉寒雪清冷的側臉，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色彩，玉寒雪正在看一封信，那是夢瑤留下的一封信，她只是回頭去救了皓真，便是弄丟了夢瑤。
夢瑤在信上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說自己決定回家了。
玉寒雪不明白夢瑤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她千辛萬苦的逃出來，寧願死在盜匪的手上，也不肯回家，怎麼會突然的決定回去了。
這一刻，玉寒雪才發現，自己除了知道那個少女叫夢瑤，其他的則是一無所知，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
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柔荑，玉寒雪回眸看著皓真，眼底帶著淡淡的悵然，她和他說好要做陌生人的，如今……命運終究還是將他們綁到了一起，短暫的分開只是為了讓彼此更加認清自己的感情。
皓真抬起另一隻手，手指拂過玉寒雪的眼角，低下頭親吻了玉寒雪的嘴角，抵著她的額頭輕語：「對不起！」
「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玉寒雪的聲音很輕，輕的彷彿不是在問一個問題。
「對不起我差一點就錯過你！」皓真扶住玉寒雪的肩膀，將她輕輕的擁入懷中，「請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會全心全意的對你，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易，只有單純的愛！」
素來清冷的皓真竟也說出這樣煽情的話，著實讓人吃驚，當日玉寒雪曾經說過，她想要找一份真愛，她希望有一個男人真心的對她，他那時候沒有回應，如今他回應了，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晚了，他想要成為那個給她真愛的男人。
「可是我的身邊已經有了那個人！」玉寒雪有些漠然的回答。
皓真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卻將玉寒雪的身體擁的更緊了，「沒關係，沒關係……」
皇宮，李賢妃的寢宮，四公主玉薇在聽到玉寒雪沒死的消息后，臉色蒼白的下人，當即將手中的茶杯用力摔碎了。
「那個賤人居然沒死，她不是應該摔死了嗎？憑什麼老天總是這般的眷顧她？」四公主玉薇的臉都扭曲了，只怕外人是如何都想不到聖女一樣的四公主內里其實是一個醜陋惡毒的女人。
「玉薇，你要沉住氣，來日方長，要除掉她，總是有機會的！」李賢妃是最沉住氣的那個，原本玉寒雪她們是不放在眼中的，雖然皇帝十分的寵愛她，但是四公主玉薇是城府極深的女人，她不會因為妒忌玉寒雪得寵而去找麻煩，畢竟玉寒雪臭名遠揚，她則是世人口中的聖女，這就足夠了。
可如今不一樣了，皇后的介入，他們有了危機感，很明顯，玉寒雪是站在太子那一邊的，若是玉寒雪在皇帝身邊吹耳邊風，只怕要除掉太子就沒那麼容易了。
再者，四公主玉薇在皇帝的壽誕上被閻烈給忽視了，她有心嫁給這個男人，可該死的是，這個男人拒絕了皇帝將她嫁給他的建議，轉而要求娶玉寒雪，這讓她如何咽下這口氣。
「皇上駕到！」桂公公尖銳的聲音傳來，李賢妃和四公主玉薇相互看了一眼，連忙出門迎接。
「參見皇上！」
「參見父皇！」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皇帝就劈頭蓋臉的給了四公主玉薇一個狠戾的耳光，打得她嘴角都出血了，四公主玉薇一下就被打蒙了，她捂著臉望著皇帝，從小到大都是皇帝的驕傲，還從不曾挨過打，如今突然的就挨了打，不免有些委屈，可她卻不會如六公主玉白那般的任性。
「兒臣不知做錯了什麼，惹怒父皇，還請父皇恕罪！」
皇帝陰沉著一張臉，「別以為朕不知道你背地裡做的什麼好事，派人刺殺玉寒雪，將她打下懸崖，她差點就死了！」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沒有……」
「是啊，皇上，玉薇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定是有人誣陷咱們薇兒……」
「你閉嘴，你意思是朕昏庸嗎？」皇帝瞪著李賢妃的目光彷彿要吃了她，李賢妃被看得不敢說話了。
「玉薇，朕一直都以你為傲，但是這次，你太讓朕失望了，竟然對長公主下手。」皇帝不能明說自己擔心的是自己的命，如果玉寒雪死了，那麼他也會死，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在意玉寒雪的命。
「父皇，玉薇知錯！」四公主玉薇此時已經感覺到皇帝的怒氣，她若是再狡辯，便是逆鱗，只怕皇帝會一怒之下殺了她。
「既是知錯，就好好反省！」皇帝一甩袖子便是要走，也沒有再繼續追究四公主的意思，李賢妃追上去，「皇上今晚……」
「朕今晚有事！」皇帝丟下這一句便是走了，李賢妃看著皇帝離去的背影，手指撫上自己的臉頰，她知道自己紅顏已去，這皇宮終究是個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淚的地方。
大概是皇帝太害怕自己會死，因此這次特別的派了風無痕去接玉寒雪，風無痕武功高強，他相信風無痕如何都會保護玉寒雪安全的。
馬車到了清風觀的山腳下，玉寒雪便是看到了一直在等候他們的風無痕，風無痕看到玉寒雪和她身邊的皓真時，眼底掠過一抹黯然，卻是靜靜的走過去請安：「微臣參見長公主殿下！」
這一刻，他們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有了君臣之禮。
儘管如此，皓真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在鳳王府的那些日子，他也對玉寒雪和風無痕之間的事略有耳聞，尤其是那次賞菊花，她的身邊陪伴的就是風無痕，那時候，他就知道，風無痕對玉寒雪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玉寒雪說自己愛過一個男人，他那時候以為是風無痕，如今看來，也的確只有風無痕才有這個資格站在她身邊，無論是她最醜陋的時候、或是如今最美麗的時候，這個男人一直都在。
風無痕看了一眼皓真，微微頷首，皓真也點頭致意，兩人眼神中都有著對方無法解讀的含義。
「你沒事吧！」風無痕看著玉寒雪靜靜的問道，「為什麼不讓我陪你一起出來？」
玉、
寒雪側過身，「我原就有自己的打算，何況……你也要為你和五公主的婚事做準備了！」
「婚事？」這一次是皓真驚訝的看著風無痕，「你不是應該和長公主……」皓真的話卡在一半沒說下去，他已然明白，風無痕娶的是五公主，而不是玉寒雪，只是……到底是誰負了誰？
風無痕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皓真，沒有說話，玉寒雪清冷的回答：「皇上已經為風無痕和五公主玉顏賜婚了！」
皓真詫異的看著風無痕，只是一個賜婚，就將這一對有情人拆散了，突然覺得皇室的感情就是這麼悲哀。
玉寒雪轉身要回去馬車上，卻被風無痕拉住了她的手臂，他看著她的目光透著淡淡的幽邃，「來之前，太子告訴我，有人要殺你，讓我保護好你！」
「太子？」玉寒雪狐疑的看著風無痕，風無痕點頭，「太子告訴我，這次刺殺你的人和四公主有關！」
玉寒雪詫異的是太子玉凜會知道這麼多事，玉寒雪點頭，「本宮知道，這筆帳，本宮會和四公主算清楚的！」玉寒雪說完便是上了馬車。
風無痕有些迷戀的看著玉寒雪，扭頭看到皓真正盯著自己，他很羨慕玉寒雪身邊的這些男人，無論離開多久，終究有機會再回來，而他……明明離得這麼近，卻只能遠遠的看著。
「風無痕！」皓真忽然喚住風無痕，「為什麼？你不是喜歡長公主的么？為什麼要答應娶五公主？對你來說，名利地位當真如此重要，重要的讓你不敢抗旨？」
風無痕看了皓真片刻，半晌才回答：「娶五公主是她的意思，我只是遵照她的意思去做罷了！」說完便是上了馬，留下皓真風中凌亂了。
皓真坐在玉寒雪的身邊，「風無痕說，和五公主的婚事是你的意思！」
「嗯！」玉寒雪看也沒看他，冷冷的應了一聲。
「為什麼？」皓真有些難以接受。
玉寒雪這才回眸看著皓真，許久才淡淡的回答：「伴君如伴虎，皇上要對付風家，這是唯一的路，皇上要殺我、要殺風家，我或者風家對皇上來說，都是威脅，他一心要除掉我們，又怎麼肯能讓我們在一起，那隻會害死我、害死風無痕！」
皓真看著玉寒雪，他素來不懂皇家爭鬥，如今只恨自己太天真，不能幫她。
馬車走了一天，終於到了驛站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玉寒雪單獨一間屋子，風無痕則是負責守夜，他抬眸看著夜空，心中一片悵然，明日回到宮中后，他就要和五公主成親了，然後他會遠走邊境。
玉寒雪走出房門，站在走廊里看著站在樓下的風無痕，眼底掠過一抹憂傷，她和風無痕之間有太多的無奈，皇帝的猜忌，還有那個孩子，她沒有做后媽的心理準備。
感覺到身後的視線，風無痕緩緩的轉過身抬眸看著站在樓上的玉寒雪，兩人目光交匯，卻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寧靜。
另一邊，皓真則是站在房門口看著這兩個人，他能感覺到，那是他無法介入的空間，對玉寒雪來說，風無痕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而自己呢？皓真低頭苦笑，回了房間，不去打擾那兩人。
風無痕心中一片鬱結，突然抽刀揮劍，發泄著心中的不滿和憤怒，玉寒雪看著風無痕揮劍，終究還是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對你，這一生，哪個可比
我與你，差一點，永遠一起
邂逅時間場地，似連場好戲，要自何頁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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