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酒吧

每天每天,在我們逐漸長大的光年,總會經歷,誰誰誰今天離我們而去,那些年長我們很多或很少的人,總是不同的時間段偏離我們生活的軌跡,從而走到更遠的地方。

原本不太熟悉的離別,在我們逐漸長大的光年中漸漸深刻,漸漸變得不那麼遙遠。

米舒高中

沈天望著藍得有些刺眼的天,臉上有絲揮之不去的倦怠。

她就這麼微微仰頭,絕美的輪廓在那陽光下呈現。

再過半個小時,便是她該登台表演了。我們四個,今晚答應了初中同學沉力為他哥哥新開的酒吧舉行一次演唱。這次,我們四個人仍舊以樂隊的形式上台演唱。

我們選了五月天的倔強。

「大家好!我們是。」我開頭。

「不規則!」四個人一起說。

「今天帶來給大家的是五月天的『倔強』."

當我和世界不一樣那就讓我不一樣

堅持對我來說就是以剛克剛

我如果對自己妥協如果對自己說謊

即使別人不原諒我也不能原諒

最美的願望一定最瘋狂

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在我活的地方

我和我最後的倔強握緊雙手絕對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絕望

我和我驕傲的倔強我在風中大聲的唱

這一次為自己瘋狂就這一次我和我的倔強

對愛我的人別緊張我的固執很善良

我的手越骯髒眼神越是發光

你不在乎我的過往看到了我的翅膀

你說被火燒過才能出現鳳凰

逆風的方向更適合飛翔

我不怕千萬人阻擋只怕自己投降

我和我最後的倔強握緊雙手絕對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絕望

我和我驕傲的倔強我在風中大聲的唱

這一次為自己瘋狂就這一次我和我的倔強

就這一次讓我大聲唱

lalalala...

就算失望不能絕望...

lalalalala...

就這一次我和我的倔強

我撥動我的吉他玄,一種撥動四周氛圍的狂妄就這麼響起。小盛的貝司像是一種賦予魔力的物體,每一次每一次,總能感到一種帶著野性的魅力,我總會被感動到天昏地暗。藍萱的鍵盤上仍舊插著一支白色玫瑰,即便是情緒激蕩的歌,她也能表現出一種即便地動山搖亦能渲染天地的安靜。

沈天,那漂亮的爵士鼓在沈天的手上,敲擊出一陣又一陣或急促或緩慢的聲音。

我大聲唱著,似乎在向世界宣揚我的倔強。我站在這個看不見很多人臉龐的舞台上,仍燈光擺布,任音樂擺布,

我們都是清一色的破洞絲襪,然而身上披上相同顏色的灰色小西裝,裙子是不同的顏色。就這麼,情同姐妹地吼出屬於我們青春的倔強。

我看到沉力他像是初中的時候一樣,痴痴地看著這個舞台上的我們,痴痴地看著沈天,他喜歡了三年的沈天。然而在曲調激昂的時候,站起來,使勁地拍手。像是以前那樣起鬨。

一首歌,完了之後,我能清晰看到舞台下每個人都拍動他們的手掌,我清晰聽到他們的掌聲。

唱完了之後,沉力拿來一打啤酒。

「今晚,我們就一起慶祝慶祝。」說完,他遞給我們每人一瓶啤酒。

「陳米他們幾個等一下還要過來。」

沈天,沒有說什麼,或許是因為藍天的事,她只開了一瓶,然後就仰頭喝,一口接著一口。

「天天,你別喝太多。」我勸她。

「對啊,等一下還要回家呢。」小盛繼續勸。

然而一向文靜的藍萱在這個時候也是拿起了啤酒瓶,和沈天一樣,一口接一口。似乎沉浸在愛情悲傷裡面的每一個人都那麼渴望模糊自己的思維。

是不是,因為,坐在藍萱後面那個叫秦拓的男生傳了一張紙條給她,「把盛雪鳴的電話給我,好嗎?」

是不是,拚命麻醉自己,就不那麼痛呢?

「就讓她們兩個喝吧,等一下我送她們回家。」沉力說,他這個人,從初中開始就講義氣,而且,他喜歡沈天,曾經那麼強烈地喜歡,所以他總是在任何時候,恰當地保護著我們,和陳米,小雨,明明,這幾個人一樣。

沈天不是很會喝酒,她只是喝了兩瓶之後,就開始迷迷糊糊地亂說話。「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她重複著這幾句讓我心痛的話。

她挨在沉力身上,然後一直一直說著另一個男生的名字,在燈光太過暗沉的空間,我看不清沉力的表情。

藍萱呢,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一直傻笑,然後哭泣,這樣反常的舉動,我和小盛都眉頭微皺。

在這個喧鬧的地方,在這個酒氣蔓延的地方。

我這麼清晰地看著我這兩個朋友被愛情傷得遍體鱗傷。

一向驕傲的女孩,在她們醉得身體都變得軟綿綿的時候,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原來會那麼難受。

時間的指針在十八歲過後,似乎總轉動得太過成熟,成熟得我總思索著各種情感,直到,頭皮發麻。我看看手上的表,顯示著,十二點半。

藍萱和沈天,兩個人都有相同的表情,便是大醉之後的神情獃滯,一味地傻笑。

「我送你們回去吧。」他看著我們。

「不用了,我們幾個住得很近,自己回去,不會有危險的。」沈天用醉醺醺的語氣說。

「不行,是我叫你們來幫忙的,怎麼能讓你們自己回去?」沉力拒絕。

「沉力,過來幫忙,這邊不夠人手了。」他的哥哥在那邊叫他。

「等等。"沉力微微皺眉。

「等一下陳米他們快到了,你們等等,他們應該很快就到了。我叫他們送你們回去。先站在這裡,不要動哦,我去看看我哥叫我有什麼事。」沉力說完便轉身走了。

我左肩背著我的黑白吉他,和背著沈天的包,右手扶著沈天,她醉得全身都軟綿綿的,一點支撐的力氣都沒有。小盛的姿勢和我的一樣,只是背的是貝司,扶著的是藍萱。

我們站在那裡等沉力過來,突然,藍萱跑了出去,像是失控了一樣。

「我們回家吧。」她在前面跑,我們只好在後面追。

酒吧的外面,人流混雜。我們都忘了等沉力,只好緊緊跟著藍萱。

藍萱漸漸放慢了她的步伐。

「小盛,我們就先回去吧,反正家也不遠,等一下再打個電話給沉力。」我說。

「恩,好。你說,萱萱今天是怎麼了?」小盛問我。

我記得藍萱對我說過的那句話,她說:「萌萌,這件事我不想讓小盛知道。」

我該如何說,如何說才能把她們兩個的傷害減到最低。

只是,答應了藍萱就不能說出口的不是嗎?

朋友和朋友之間不規則的情感總是籠罩著我的思緒

變成一點點陰霾。

「我也不知道,或許心情不好吧。」

小盛只是點點頭。

我們便跟著藍萱的步伐,往更遠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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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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