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皇子醉夢酣 依言了余夢
三天後賜婚的聖旨就傳到了鎮遠威武大將軍府上,樊通自然是歡天喜地,而樊香即使不像是一般千金小姐那般扭捏,卻也是在得知即將成為太子妃的時候羞紅了臉龐,同時也為心愿得逞而暗自欣喜,暢想著未來的幸福。
反觀季暘,雖然在接旨的時候依然一副淡然,可是在他那平靜、黑暗如星子的瞳眸下究竟是怎樣的心思誰也猜度不出。就連是他的父親,康正帝也是永遠都不知道究竟他這個孩子在想著什麼。
東宮內有一座明月山,說是山其實也不過是當初的工匠用許多的石頭堆砌而成,這已經是皇宮內最高的一處所,站在這明月山上,遠離了明晃晃的宮燈,伸手幾欲觸到那天上的繁星。
季恆便是在此處尋到了季暘,那時他已經微醉,月光鋪灑,星子閃爍,溫潤儒雅的男子迎風面向東南而立,遠遠地聽不見他在呢喃什麼。
走近時,季暘已經發現了季恆,轉過頭來還是那淡然的微笑,只是眼睛有些許迷濛,透著一點落寞。
「三皇弟怎麼來了?」
「我是來道喜的,白天人太多了。」
「道喜?呵呵,是啊,我就要納太子妃了。」季暘淡淡笑著,一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似乎像是不滿意似得,竟然將空杯擲下,拿起那琉璃酒瓶,仰頭就往嘴裡面灌。
季恆看不下去,一把給奪了過去,攔住了季暘來搶奪的雙手。「皇兄,你怎麼了?白天看你不是很高興嗎?難道你並不想娶樊將軍家的千金?」
「不想?呵呵……怎麼會?我娶誰不都一樣嗎?哪有想不想一說?這是父皇的意思,不管那未來的太子妃是樊千金還是周千金,王千金,不都一樣嗎?」
季暘又背過身去,眼睛直直地望著東南方向,風吹過衣袂飄飄,就像是那謫仙遺落了凡間。
季恆看著季暘,聽了方才的那一番話,他的眼睛掃視著周圍,雖說這兒是東宮,又是在山頂,但是也保不齊有頂尖的探子在周圍,他們的父皇本就不甚喜歡這個太子,如果這番話傳到了他們的父皇耳朵里,豈不是又是一遭罪?
「皇兄這番話你可不能再說了,你忘了前幾天因為你丟了太子玉冠這件事父皇已經關了你三天禁閉了嗎?如今才出來,可別再惹父皇不高興了。對了皇兄,那太子玉冠掉在哪兒了?是在那雲丘山上嗎?不如我去幫你找回來。」
「父皇命我親自去找回,又怎麼能藉手皇弟你呢?」
「既然如此就當是臣弟沒說吧。皇兄時辰不早了,今天來東宮恭賀的人良多,這才得閑,早些回去休息吧。既然父皇已經下旨,皇兄也別多想,而且據說那樊將軍的女兒很是不錯,想來皇兄會喜歡的。」
很是不錯,可是天下間不錯的人多了去了。有時候人的一生追求的並不是不錯二字,而是心靈的振動,那一種感覺不是一個不錯可以形容的。
「皇弟,不知今夜可否陪兄一醉?」
季暘難得如此,平常的他都太過規規矩矩。季恆實則也是不放心留季暘一個人在這明月山上的,便也就點了點頭,接過了季暘遞來的一隻琉璃盞。
「也罷,不若一醉!」季恆一撩衣袍,跨過石墩坐下,抬手就斟了滿滿一杯酒。
「不若一醉!醉一場,夢一場!醒過了,就萬事如常!」季暘也替自己斟了一杯酒,不待季恆,仰頭就喝了下去。
這一天晚上,季恆陪著季暘在這明月山上,美酒佳釀,大話因緣,醉夢酣暢!
第二天季恆醒過來時已經是晌午時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怎樣下了這明月山的,醒來卻是在東宮書房的床榻之上。穿好衣服搖了搖發疼的腦袋,這宿醉的感覺的確難受。昏昏沉沉地他看到了書桌上有一封信,信封上面分明是他的名字。筆墨還很新鮮,字跡自然是季暘的。利落地將其展開,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
「皇弟,兄聽你一言,這就去了斷了我的最後也是唯一的一個夢。」
季恆,看了這信,糊塗了,聽他一言?他有說了什麼嗎?
「啊!花妖兒!」
這下玩大發了!季恆急得是團團轉!
「來人啊,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