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感

梁旭沢把裝著袋子的衣服放一邊，穿上外套。

「你的頭髮也擦擦乾吧。」

「不用，不滴下來就好了。」

晴沫拿著東西打算跑過去時。梁旭沢說道：「我也一起。」

「不行，你已經淋這麼濕了，我幫你保存的是乾的衣服，你一走出去有淋濕了，你要穿什麼？何況這樣子很容易感冒的你明白嗎？……我看你啊，八成是瘋了，才在那麼大的雨中跑去拿衣服。其實也沒那麼難受啦。」晴沫苦口婆心地說了一攤，就像在教育小孩子一樣。原來梁旭沢也有被教育的一天，一想到這裡，晴沫心裡樂滋滋的，感覺特別爽。一開始的真心後來變成在梁旭沢身上占點便宜的籌碼。晴沫從來沒在梁旭沢面前這麼勇敢過，不是假裝的，而是真的勇敢。或許他其實是一個溫柔的人，晴沫才敢這樣毫不遮掩地說話。

梁旭沢始終微笑，好像無時無刻都在享受著。

晴沫覺得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溫馨，她和梁旭沢剛認識時，他經常照顧她時的溫馨。然而這溫馨又有稍許的不同。梁旭沢微笑，就代表他點頭，在他身邊混了這麼久，這點晴沫還是明白的。

晴沫跑到衛生間。端詳著自己，拿起手機給自己拍了幾張照。然後看了自己這身裝扮的最後一眼。卸妝。雨漸漸小了。走到衛生間門口，她發現自己沒法過去。換好的乾衣服又該濕了。

在朦朧的雨中，梁旭沢點了點在晴沫邊上的樹，上頭的葉子確實可當把小傘。她采了片葉子，跑了過來。

「真厲害。旭沢，那你為什麼剛才不採這葉子？」

「雨下這麼大，采了也沒用。」梁旭沢答道。

晴沫有些被打動，漸漸陷入自己的情感。

「其實，在我到車那邊時，我的手下有打電話給我，要不要送傘。」

「那你答應了嗎？」

「沒。」

「你是笨蛋啊，雨很大誒，這樣會回不去的。」

「今天你生日，就我們兩個，他人打擾不好吧。」梁旭沢皺了皺眉，「況且……你今天怎麼回事，動不動就教訓我。膽子大了？大到敢教訓我了？」

晴沫一驚，完全沒有想到。她低下頭。

「其實，我還蠻喜歡你剛才的態度。」梁旭沢邪邪地笑著，這笑容冷得晴沫直發抖，好像全身的神經都被凍住了似的。

「你……你冷嗎？」晴沫軟弱地問道。冒著雨跑了這麼久，不會感冒才怪！雖說是這樣，但晴沫還是轉了個彎問。

「你直說不就好了，憑我的體質才不會感冒！你也該好好擔心一下自己吧。」

晴沫看著濕漉漉的他，真是心笑嘴不笑啊。她悶頭悶腦地問了句：「你不讓我留下來嗎？」

梁旭沢呆住，他沒想過她會問這個問題。留下來？和他一起住嗎？這不像她會問的問題。他不明白，什麼都不明白。站在眼前的不像她。或許他的確該好好問一問自己的心了，自己的情感。

「晴沫。」梁旭沢沒法再說下去，看著眼前的女人，深邃的眼瞳，誤打誤撞地竄進了自己的心門。

晴沫只想確認一下他的心意，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

「今天我會到我父母那裡，你就在家等我回來。」到頭來，梁旭沢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如既往地平淡，語言中好像別有深味。晴沫不出聲，她迷惘，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還關心著他，不知道他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後來雨停了，周圍卻更加寂靜。晴沫提議回去，梁旭沢隨她的意。

回到了梁旭沢的家以後，梁旭沢打好招呼就出去了，沒有留下什麼話。晴沫開始好奇，她從來沒有好好看過梁旭沢的家。趁著這個時間，她仔細打量了一番。富二代的家就是不一樣，連個茶杯都是進口貨。她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梁旭沢的房間。起先沒打算進去的，卻又不免好奇。

房間里滲透著一股令人生畏的氣息，不過也只是晴沫一人而已。梁旭沢的房間很整齊，卻讓她覺得很不自然。她抽開第一層抽屜，裡面放滿了筆記和工作上的單子。抽開第二層，是各種用具。第三層是鎖住的，晴沫也就罷手，卻讓她想象出無數的想法。

偷看別人的房間終究不好，搞不好還侵犯**權，是犯法的，想到這裡。晴沫像只受驚了的兔子，蹦跳著跑出了屋，關好門。

外頭已經陽光滿地，射進了窗戶，有點刺眼。晴沫拉好窗帘，在沙發上準備睡覺。卻疑慮梁旭沢到他父母那裡會說什麼而一直睡不著。她不知道梁旭沢為什麼會一個人住。不知道為什麼梁旭沢忽然把她當成了女朋友，雖然他說是一時興起，但她從來不相信感情也可以使一時興起。更不知道既然梁旭沢已經把她當成女友，卻不讓她留下來。所有的一切，都讓晴沫捉摸不透。她不知道梁旭沢的一切，應該說她從來沒有試著去了解他。

到頭來，是否還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