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枷鎖

梁旭沢的父母住在s市中央，只要是本地人，都知道那個地方。就像電視里看過的皇家大院，外頭就有好幾十個守衛。

梁旭沢坦然地走進去，聽到問候，也匆匆而過。好久沒有回家，從那個時候以來，就一直沒回過家。梁旭沢心裡沒有底，只是覺得是時候該見見他們了，所以才過來。雖然梁旭沢在他們家的集團工作，卻是與父母完全隔開的另一間獨立的工廠，他完全不想依賴他們，甚至是氣他們。

開了門，他便走去，無視所有的傭人、管家，朝樓上走去。在某一房間，他不聲不響地站在門口。

「進來吧。」梁旭沢的母親只是輕輕地叫了一聲。

梁旭沢走進房間，「爸呢？」

「在工作室。」她草草地回答，連看都沒看梁旭沢一眼。

梁旭沢明明應該是知道的，他的父親一天到晚都在工作，從小時候就是這樣，沒有時間陪他和他母親。雖然如此，他還是問了，或許只是想多聽聽他好久不見的母親的聲音。

「你坐下來吧。」梁旭沢的母親說道，仍然沒有看他。

梁旭沢坐下來，看著在茶几前小心地泡茶的她，只是安靜。梁旭沢母親把杯子端了過來，放在梁旭沢面前。滾滾的濃煙騰起，飄蕩在空氣里，房間變得有一絲絲悶熱。

「說吧，今天你來是打算做什麼？」他的母親問得很直接，坐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梁旭沢的母親很漂亮，是一個看起來很溫柔的人，卻唯獨對梁旭沢別出心裁。

他捧起杯子，雖然知道很燙，還是輕輕喝了一口，濕潤一下嘴巴。過了一會兒，他開口：「昨天……你們來了吧。」

「是啊。」

之後又沉寂一片。梁旭沢的母親先開口道：「我本來以為是個怎樣的人，我有去調查一下，不過是一個很平凡的女人，而且也不是本地的。」她走到茶几邊，拿起自己的那杯茶，抿了一口，繼續說道：「你這次也是認真的？」

就像被戳中了痛處，梁旭沢身體一顫，臉色變得蒼白。「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她。」

梁旭沢的母親嘆了口氣。「當初你和我們鬧彆扭鬧了兩年，你對感情不是那麼隨便的人，這我很清楚。只是因為我們給你訂的期限，所以你才找上她的不是嗎？」梁旭沢的母親說話逐漸親切，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三年了，那麼長的時間，也該忘記了。

梁旭沢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捏緊手裡的杯子，手心裡發熱，發燙，也不移開。

「你這孩子。葉栩悠困了你那麼久，也該醒醒了，你要找的不是這些女人，你明白嗎？」

「你為什麼總是一廂情願啊，什麼繼承，什麼家族，要不是你們妨礙，她也不會死。到現在還要這樣子束縛我嗎？」梁旭沢猛地站起來，對視著他母親吼道。

梁旭沢的母親退後了幾步。

梁旭沢重新坐下來，「其實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本來不想再提的。三年了，我想了三年，我願意回到這個家，我原諒你們了，如今還是要跟我講這些事嗎？我聽夠了。」梁旭沢別過頭去，看向窗外。無論是何時，即使原諒了他們，心裡的枷鎖也絕不會脫落。梁旭沢三年的折磨。對梁晴沫，他只是同情吧，同情她和自己相似的遭遇。他不免這麼想。

「梁晴沫確實只是我為了繼續待在那裡而找的借口。不過，就算她最後真的成為我的女朋友，你們也無權干涉！」梁旭沢有些氣憤，臉很紅，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熱還是他生氣地原因。

梁旭沢母親勉強把聲音放下來。「好了，既然你今天回家，我就給你做些好菜，讓我們一家好好聚一下，今天晚上我們到那邊的別墅去，找你爺爺也一起。」

梁旭沢的爺爺並不住在這邊，他喜歡清靜的地方，生活在比較寧靜的鄉村，儘管如此，房屋也是鄉村中最具特色的富人家。

「不用了，今天是梁晴沫的生日，我讓她在家等我的。我會幫她慶生。」梁旭沢起身打算離開。

「既然你不喜歡她，為什麼還要把她留下來？」

「我沒有把她留下來，本來只是過了今天為止的。好了，梁晴沫的事我會處理，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不要再像以前一樣……」梁旭沢露出哀傷的表情，離開了房間。

梁旭沢的母親立刻跑過去。「至少午飯一起吃……」追出去時，梁旭沢早已不見蹤影。

梁旭沢買了禮物和蛋糕，還有午飯的菜。開車在路上，心情依然很沉重。想起梁晴沫的每一個表情，都讓他深深扎心。她始終不是她，明明心裡是這麼想的。她需要他，他很明白。剛見到她時她像一個軀殼，沒有靈魂地埋頭工作。直到遇到自己才有了血色。那個時候自己和她的境遇差不多，才處處幫助她，照顧她。自己也漸漸與她相處融洽，心變得緩和。直到她向自己告白，都沒有回絕她。到了現在，自己已經稱她為「女朋友」了，要如何挽回？要如何拒絕？要如何向他表明他愛的不是她？

梁旭沢心軟，一直都很軟，面對這樣一個女生，讓他如何說出口？路上的風打在心頭，漸漸地，他打消了這個念頭，車，開到了家門前。她在等著他陪她過生日。想到這裡，梁旭沢停了車，拿了禮物和蛋糕

慢步上樓。或許，他們可以試試……他這樣想著，來到了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