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懂我的心嗎

第二卷尾章

第二十章：你懂我的心嗎

【其實我很累了。我習慣假裝開心，假裝難過，假裝在意，假裝無所謂，習慣了一個人面對所有。我可以在，很痛的時候說沒關係。我可以在，難過的時候說無所謂。我可以在，寂寞的時候哈哈大笑。我可以在，絕望的時候說世界依然美好。我只是希望在，我開始抱怨上天的吝嗇時，有個人可以對我說，我心疼你。】

我對你看的太重，你的愛，被分散，不是我想象中的愛情。你渴望的是溫暖，我渴望的是愛情。我們兩個在感情上都很自私，你懂什麼是愛情么？也許你懂，你也懂我對愛情的定義，只是我承受不起了。

當時間在未來的某一點走到了盡頭。

我不會再選擇那最後一面，我想你還是記得曾經印象中的我，那個純真善良，害羞文靜的女孩兒，也許你的印象里，她沒有為你付出什麼。答案你自己去尋找。那個女孩兒不需要你的愧疚，不需要你的道歉，也將不再需要你的承諾了，因為繁華一世，若找不到那個陪她扎耳洞的人，她選擇，孤寂一生，至死方休。

【全文完】

三個字潦草的結束了一個人一生的愛。那是那個女孩兒的初戀，那個女孩兒的心傷。

言嫵嫣看著屏幕上的最後三個字，扯起了一抹苦笑。

我們的結局，等不到的結局。

言嫵嫣又跑到了衛生間，彎腰在馬桶前嘔吐起來。

一陣陣的噁心感，突然帶著絲腥甜，嘔了出來。落在水中，成了一朵破碎的血花。

言嫵嫣獃獃的看著那縷紅，看了很久，才記得用手背擦了一下嘴，手背上被蹭上了一抹紅。

言嫵嫣將馬桶中的水衝掉，飛快的打開水龍頭，將手上的那抹鮮艷色彩給洗掉，搓的用力，使得皮膚早已泛紅，甚至微微有紅色的星星點點滲出。

言嫵嫣捧起水潑在臉上，短髮上都被打濕了，水珠沿著頭髮，沿著臉龐滑落。

言嫵嫣看著鏡子面前那慘無血色的臉，濃重的黑眼圈，深陷的眼眶，才記起，這是趕了三天兩夜的稿子，為了把稿子寫完……

擦掉臉上的水，言嫵嫣走到廚房，熬著小米粥。

鄭卿：手凍僵了，剛到家。

我：很冷啊，快暖暖。你好些沒？還犯噁心么？

鄭卿：有點噁心，我做了一點雞蛋湯，一會兒喝。

我：那你買東西吃了么，一會兒吃藥。

鄭卿：沒有，買了麵包。

我：也可以，好歹是乾的食物。你又要像以前一樣過著啃麵包的日子了么。

鄭卿：嗯。。好難受，今天好冷。

我：我看天氣預報，你那裡也降溫了。屋子裡暖不暖？

鄭卿：屋裡還行。

我：嗯。。多穿點，或者披個什麼的。別再凍著了。你明天出門的時候也不要穿少了。再感冒了就不好搞了，你感冒起來好恐怖，咳嗽伴著好幾個月的。真讓人心疼。

鄭卿：好冷，還吃不下東西。我好弱了，真煩。

我：一點都吃不下么？？

鄭卿：喝了一點雞蛋湯，還吃了幾個栗子。脖子也疼，貼的膏藥。

我：怎麼渾身都不好了？！

鄭卿：寒氣逼人啊，身體不行了。

我：你用燙燙的熱水泡泡腳，驅驅寒氣。

鄭卿：老婆。

我：嗯？？

鄭卿：我想你了。

……

言嫵嫣在碗里打了兩個雞蛋，拿著筷子在攪。

做個雞蛋湯好了。

不知道如果你在胃痛，鬧肚子的時候身邊有沒有人伺候你了。你的孩子，應該在上小學了吧。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

鄭卿：我覺得好疲憊，天天這麼奔波，天天好忙。我工作一大堆在辦公桌上。

我：上班好慘。

鄭卿：今年工資沒有一點餘額了，還多花出去一兩萬。

我：⊙﹏⊙沒關係，等我以後掙錢養你。

鄭卿：現在好餓，胃還在疼。

我：下車后趕緊買點東西吃。怎麼我天天按時囑咐你吃藥還不好的，我真不稱職。

鄭卿：要兩個小時后了。

我：這麼久？！

鄭卿：搞得你好像不知道我幾點下班似的，我突然好想哭啊。。。

我：可是你不是上車好一段時間了，而且以前不都倆點就到家了。

我錯了，你別哭啊。。。

鄭卿：我沒力氣跟你抬杠。

我：搞得我好有負罪感。

我：你不要氣嘛。

鄭卿：我沒生氣，沒生你的氣。是真的很想哭。

我：別啊。。。怎麼了？

鄭卿：可能太壓抑了，我覺得我不幸福。

我：不幸福？怎麼說這麼大。你想啊，現在好多人連工作都找不到，在家啃老。。。或者一天打N份工，掙得還少，不是更慘？

鄭卿：不是，我不想一個人在外面。。。

我：呃，你是感覺孤單了？

鄭卿：嗯。有一方面。

我：還有呢？

鄭卿：覺得自己好沒用。

我：怎麼會，不要瞎想。

鄭卿：沒用這麼強大的小宇宙不得不向生活低頭。過的好沒生機，好麻木，好獃滯。幹嘛當初要出來上大學，現在在外面吃苦。

我：你又到低谷期了啊，怎麼總往不好的地方想。

鄭卿：死到外面都沒人知道。

我：……你這樣都讓我手足無措了。吃苦不是為了過得好些，不用靠家裡人么？

鄭卿：不想漂著，關鍵是，我不是二十歲了。

我：你想家了，想家人了。

鄭卿：想家了，也不是多想，就是想念那個避風港的感覺。我是覺得現在什麼都是自己，好累。還不如當初不出來上學，當個無知少年，說不定現在娃兒都好大了。

我：（摳鼻）那我就見不到你了。

鄭卿：我不喜歡每天回家，家裡空蕩蕩的，沒人氣。

我：你當初不上大學也不見得就會比現在快樂。那你怎麼認識你的那些犯二朋友們。

鄭卿：那是傻傻的煩惱。

我：傻傻的煩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煩惱，你想想怎麼把它忽略掉，而不是放大它來讓自己難過。

鄭卿：你不懂，也許你沒經歷過，也許是我偏激吧。我以前很重視友情，現在也挺重視。可是現在才明白自己才最重要，別的都是浮雲，可能是我自己真的過的不好吧，所以才沒有幸福感。

我：感覺你心裡真的好壓抑，你壓抑的東西太多了。你對我講講，釋放出來也好。

鄭卿：有了學問以後，想的東西就多了，就深了，就會平添很多煩惱。。現在想想，我寧願當以前的傻妞一個。

我：我不想讓你當個傻妞。

鄭卿：我現在很想當個傻妞，就知道嫁人帶孩子，過著簡單又快樂的生活，現在懂得多了，我不快樂。很不快樂，很久沒有發自內心的快樂過了。

我：可是也回不去了。

鄭卿：嗯，回不去了。所以我有點痛苦。

……

言嫵嫣將小米粥和雞蛋湯，端到了桌子上。拿了兩個空碗和兩個勺子。

分別盛了一碗粥和一碗雞蛋湯。

將粥放到自己跟前，雞蛋湯放到對面的位置。

言嫵嫣喝了一口小米粥，勉強咽了下去，忍著胃中的不適感。然後低著頭道：「你胃也不好，不給你喝這麼沒味道的東西，雞蛋湯還熱著，快喝吧，我手藝還是不錯的。」

抬頭時，看著對面空空的位子，視線不知道被什麼模糊了，彷彿漸漸的出現了一個輪廓，一個女人，在對著她笑。

言嫵嫣，也對她笑了笑。

……

鄭卿：找個對你好的人就嫁了吧，過簡單的生活，別要求高了。

鄭卿：我覺得我的舍大於得的，我也給不了你結果，想到這個我更悲觀。我也沒權利要求你什麼的。

我：我不要。可是你讓我感覺幸福啊，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沒有結果也沒什麼嘛。

鄭卿：想到這個我更悲觀，好凄慘，我也喜歡。你始終給我的感覺就是溫順的陪在我身邊，還讓我能有點存在感。

我：抱抱~都會變好的。

鄭卿：可能是我孤獨了吧。

我：你知道你這樣特讓人心疼么？我寧願你像之前生病的時候一樣對我孩子氣的樣子。我想你開開心心的，對我撒撒嬌，就算對我發脾氣也沒有關係。

鄭卿：我這會兒好脆弱。

我：你脆弱的時候都讓我見到了。

鄭卿：本來巨蟹就戀家吧，沒有家讓巨蟹怎麼辦呢？心裡空落落的，什麼都懸著，巨蟹不喜歡更不願意這樣不踏實的感覺。

鄭卿：在你面前給你看，不丟人。

……

我給不了你一個家的感覺么？

我自己也沒有家，你讓天蠍怎麼辦呢？

言嫵嫣胃裡痛的難受，突然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

言嫵嫣忍著痛，去開了門。

門剛打開，就是氣瘋了急瘋了的孫紀娜，身後跟著李禹。

「阿嫵，你想氣死我急死我么？！你明明知道自己的病，為什麼不說不接受治療？！要不是我拿了你藥瓶里的一顆葯找人去化驗，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家人？！」孫紀娜劈頭蓋臉的一番罵語把言嫵嫣震的有點頭暈。

言嫵嫣似乎要解釋什麼，張了張嘴，卻突然閉上了眼睛，身子倒了下去。

「阿嫵！」

「嫵嫣！」

……

桌子上的食物還在散發著熱氣，對面那虛無的影子也在白氣中漸漸隱去……

……

「貝比~」

「寶貝~」

「嘿嘿，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

「我就知道你惦記我。」

「我剛剛在路上還想起那天晚上我們在X見面的那個場景呢。」

「嘿嘿，我天天都在想，小激動。」

「呵呵，傻樣。」

「我還想見你，等我完事兒去找你吧~」

「想我啦？」

「欲罷不能啊噗~~」

……

鄭卿：可憐的。

我：（哭）

鄭卿：乖，老公抱抱，抱抱抱抱，哭毛，擦擦，我給你擦擦眼淚。

我：真好，臭老公~

鄭卿：傻樣，我臭臭的你還喜歡啊。

我：也喜歡，是你就喜歡，不是你就討厭了。

鄭卿：（壞笑）臭樣。你會把爺們兒慣壞的，小臭臭，你也是臭臭。

我：一起臭臭~

鄭卿：么么噠。

我：大么么。

鄭卿：呵呵，想我沒？

我：想吃你。

鄭卿：小樣，你也開始壞了。

我：（偷笑）就想對你壞。

……

時光帶走了記憶，我只要記下你的好，其他的都要忘掉，忘掉。

我多希望你最後記得的是我的無情，因為這樣你能忘的我快些，痛苦少些，我希望你幸福著，帶著我的那份，一直幸福下去。

也許我們的緣分是在下一世，我想我可能等不到你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

「李禹，阿嫵怎麼樣了？」

李禹從急救室出來，摘下口罩。將焦急的孫紀娜拉到一邊。

「小娜，你冷靜點。」

「怎麼了？很嚴重嗎？」孫紀娜的語調都是帶著哭音的。

「情況不樂觀，嫵嫣的病變的太快了，癌細胞在快速擴散，胃部腫瘤已經侵犯了血管，造成血管易碎，壓迫下的血管壁破裂。我想，嫵嫣已經吐過血了。」李禹道。

「吐血？？那是什麼意思？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阿嫵的胃癌是良性的么？怎麼會吐血？」

「吐血說明胃癌到了晚期。」

「什麼？！」

……

腳下是白茫茫的一片，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一道陽光不知從何處照射了過去，照亮了一條道路。

言嫵嫣跟著那道光走去，漸漸的浮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看不清是什麼，心臟砰砰的跳著，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那個拉長的影子也漸漸清晰，是個人，是個女人，是誰呢？

越來越靠近，那個人朝著言嫵嫣伸出了一隻手，看不清她臉的樣子，卻似乎能看見她帶著很燦爛的笑容，嘴唇動了動，在說什麼呢？

言嫵嫣走的更近了些，想聽清她的話。

「嫣，我來了。」

「你是誰？」出口的聲音讓言嫵嫣自己都震驚了。那是個嬌嫩的孩子的聲音。言嫵嫣看了看自己的手腳，不知道縮小了多少倍，突然擼、起了自己的左手的袖子，上面的淤青觸目驚心。

那個女人卻蹲下來，將她的袖子放下。握住言嫵嫣的雙手，輕聲道：「嫣——」

「你哭了嗎？」言嫵嫣抽出小小的手，在她的臉上抹了抹。

「為什麼我看不清你的樣子？」

「你看不清我的樣子么？」

「嗯，我們認識么？」

「我是你的家人。我來接你回家，跟我走，好嗎？」

「家人？」

「嗯，家人。」

「好，我們回家。」言嫵嫣呲著小牙，反手緊緊握了握那個女人的手。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牽著彼此的手，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