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遺憾是最毒的毒藥

第二十一章：遺憾是最毒的毒藥

【人不徹底絕望一次，就不會懂得什麼是自己最不能割捨的，也不會明白真正的快樂是什麼。感情這件事是相互的，沒有誰會甘心一直寵你，慣你，讓著你，給了你真心，就別老讓她傷心了。】

……

猛然睜開雙眼。

看著四周的雪白，空氣中的消毒水味。言嫵嫣恐懼的想掙扎著起來。

卻發現身上沒有一絲力氣，軟弱的彷彿那個身體不是自己的，完全不能支配。

「阿嫵，你終於醒了。」孫紀娜紅著眼睛，又哭又笑的看著言嫵嫣。

「娜娜？」

……

我沒有想到我的胃癌會惡化的這麼快，我以為還有足夠的時間。還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到你，等到娜娜派的人找到你。。。

「娜娜，不要派人找鄭卿了。」

「為什麼？」孫紀娜詫異的問。

「我不想她見到我現在的樣子。」

「憑什麼，她應該來陪你度過這段日子。」

「她見到我的時候是青春年華的時候，現在我不但衰老，而且虛弱的不堪入目，我不想她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我追尋了一輩子的答案，沒能等到她給我，我已經在遺憾了。我不想再看到她的憐惜的目光，我承受不起。她答應我不會把我忘記，會把我放在心底。那就讓那個二十多歲的言嫵嫣住在她心裡吧。」

「好。」孫紀娜看著她，安慰的笑了笑。

這時候李禹進來了。

「李禹，你先陪陪阿嫵，我去處理下公司的事兒。」

「嗯，你去吧。」

「阿嫵，你給我好好的。」最後一句是對著言嫵嫣說的。

言嫵嫣點了點頭。

孫紀娜出了病房就拿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我之前讓你幫我找的那個人，給我加快速度找到。。對，加多少錢都行。。。。可以，你必須儘快給我找到她。。。好。。好，我等你的消息。」掛了電話，孫紀娜看了一眼病房。

阿嫵，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但願你們還來得及……

……

孫紀娜一到公司，就進到辦公室，將郵箱中的文件轉發給了助理。

「安安，立刻給我將這份文件整理，審核，修改。然後送去老李那邊，告訴他，我需要最快的速度看到這本書裝訂成冊。」

「呃，好的。」安安被孫紀娜的樣子嚇到了。

「小艾！你進來。」

「怎麼了，主編？」

「阿嫵的《親愛的，那不是愛情》立刻給我設計出三幅插圖。」

「啊？！這麼急么？老言呢？」

「她病了。」

「病了？」

「胃癌晚期。。。」孫紀娜低著頭，已沒有女強人的氣勢。

小艾震驚的看著孫紀娜。

嘴唇動了動，最終卻只是說：「好，我會儘快拿出圖來。」

……

「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都是你自己選擇的。還有，小娜不是我告訴的，是她拿了你吃的葯找我同事化驗的時候知道的，後來就劈頭蓋臉的來罵了我一頓。」李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言嫵嫣。

言嫵嫣卻不知道說什麼了。

「L男還在等你。」李禹突然道。

「你別告訴他我的事兒，我對他欠的夠多的了。你不知道我看著他後來的照片因為拚命的工作，將自己搞的不成人樣，我有多愧疚。」

「其實L是個挺好的人，只能怪，唉，能怪誰呢。」

「李禹，對不起。你能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么？」

「你只要心態平和，你能活很久。別擔心。」

「我不擔心。」

我不擔心，當我的念想到了極致，心就已經死了。。。

我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我信任了她那麼久，等了她那麼久，我現在只感覺好累，太累了。

-我不愛她，可我必須對她的承諾負責任。她給了我勇氣，給了我希望。

-那我呢？我算什麼？

-我很愛你，但是現在我真的沒辦法處理兩段感情，我只能先把你放在心裡。她以前跟我吵架總拿我跟你聯繫當借口，那樣我就沒辦法反駁，現在我跟你分開，這樣我就沒有軟肋了。如果在沒有你的原因下，我和她還不能在一起，那就不是我的原因了。

……

-你好陌生，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心裡的那個公公。

-是的，我是的。其實你知道我是的，你就是接受不了我這麼做。

……

好累，太累了……

「嫵嫣，嫵嫣！嫵嫣！」

「劉大夫！劉大夫，你快來！！！」

……

-今天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想拷問你。（壞笑）

-汗，賊樣子，什麼問題？

-假如你跟你前任特別恩愛，但是因為誤會分手了，後來前任知道是誤會又來找你了，想跟你重新開始。但是你現在又有一個對象了，你該怎麼辦？

-不知道。

-說說嘛。

-時間長了估計就過去了，時間短估計會躊躇下吧。

……

如果我沒有等你，而是去找你呢？

……

時間，真的太奇妙了。

……

「我不要接受化療，我寧願短點活著，也不想受那折磨了。」言嫵嫣堅定的說。

「可是說不定還有救。。。」孫紀娜含著淚道。

「你讓李禹說，還有救么？」

李禹沉默著。

孫紀娜的眼淚啪嗒啪嗒在掉，任總在她旁邊摟著她給她安慰。

孫紀娜擦掉眼淚，坐在床邊，握著言嫵嫣的手，輕聲道：「好，阿嫵，我們不接受那個東西。你有什麼想做的想吃的，都告訴我。」

言嫵嫣抬起無力的手，輕輕摸了摸孫紀娜的頭，目光滑到她耳垂上掛著的耳墜時，眸子閃了閃。

然後微笑著說：「我沒什麼胃口的，我只想這段時間安安靜靜的。我喜歡熱鬧，卻融入不了熱鬧了。安靜更適合我，她不代表孤獨，她代表我那顆封存的心，可以擦拭掉灰塵，在靜謐中飛揚。」

孫紀娜流著淚，道「好——」

「李禹。」言嫵嫣叫道。

李禹走到言嫵嫣旁邊。

言嫵嫣朝他伸出手，李禹有點驚愕的握住了言嫵嫣的手。

「若沒有遇見鄭卿，我想我會嫁給你的。L很好，可我對他只有感動，沒有感情，我今生唯一一次欺騙就是拿L當擋箭牌騙了你，我真的很抱歉。其實，我是對你有好感的。李禹，我不奢望你忘了我，因為我知道遺忘沒有那麼容易。你是個好男人，適合一個好女人。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我很感謝上天給我安排了你的出現，讓我不至於那麼孤苦無依。你不是我的愛人，卻是我最好的男性朋友。」言嫵嫣流著淚，微笑著，講出這麼多年的心裡話。

李禹緊緊握著言嫵嫣的手，一字一句的聽著。

「你一定會好起來，信我。」

然後李禹就鬆開了言嫵嫣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李禹淚眼模糊，用拳頭砸著牆，暗恨自己的無力。

言嫵嫣看著李禹出去，眼睛閉了閉。

孫紀娜給言嫵嫣擦了淚水，然後自己卻又流的更多。

「阿嫵，你在交代後事？」

「傻瓜，有些話，一直不說，憋著，只能成為遺憾。」

「阿嫵，想見瑟曦么，我將她送來陪你好不好。」任總說道。

「好啊，我也想瑟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