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番外
1.
距離黎消失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凡多海姆家族的爭端也已結束,吠舞羅與青組眾人也回到了日常。
而白銀之王則重回地面,在與黃金之王相處一段時日後,與狗朗、貓悄然離去。說是從天上看世界已經看厭了,想要自己親自去冒險,去體驗6地的生活。對此,國常路大覺很是欣慰。
在離開之前,伊佐那社與狗朗、貓去了一趟黎消失的地方。那裡已是一片荒蕪。
他將手中的花朵放到地面上。
「黎……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不過我很高興能有你這個朋友。」他頓了頓,「……我和小黑、貓要離開這裡了。這一次,大概要很久才會回來。你在那邊有慧的陪伴,一定不會寂寞吧?」
當日黎消失之後,白銀之王與黃金之王便退出了戰鬥。
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真的想要插手凡多海姆家族的內鬥。伊佐那社——或者說白銀之王威斯曼恢復記憶之後,想起自己是被無色之王偷襲而失去記憶,並且還失去了自己原來的身軀。現在他所用的身體是某位不知名的少年的。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發揮白銀之王的力量。
狗朗知道事情原委后,便認為無色之王是惡人,卻被社制止了。
社帶著他們找到了黃金之王。
國常路大覺並沒有被伊佐那社現在的樣子所迷惑,他很快就認出了對方是幾十年未曾面對面見過的摯友。黃金之王擁有最大化挖掘人的潛能的力量,因此他手下能人異士極多。這些能人異士按照沒有受到瑪麗蘇光環控制的白銀之王所發布的指令行事,很快的就查出了一些關於凡多海姆家族的事情,尤其是幽蘭·凡多海姆的異狀。
根據黎以及黃金眷族所提供的資料,伊佐那社判斷無色之王很有可能也是幽蘭的能力的受害者。因此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真的要和無色之王動手。
社猜測,或許赤王與青王會出現在那裡,便請了摯友一同假裝與薩爾聯盟。
薩爾在掌權之後做了很多殘酷的事情,伊佐那社並不為欺騙他而愧疚。
而另一方面,黎出現異狀,某日竟忽然昏迷過去。之後社他們才知道,原來黎的身體狀況已經接近極限。
「這是修習那個力量必然的結局。」黎道,「除非廢除這股力量,我的身體才能恢復。但是……我不會這麼做的。因為,我有屬於我自己的責任。」
「雖然我曾經也不平過害怕過,如今卻已無懼無怨。」黎坦然道,「社,狗朗,你們該懂的。總有些事情比性命還重要。我族的罪惡必須由我親手斬卻,這樣……大家才能夠從過去的詛咒中解脫。而慧……也能……」
素來表情很少的黎露出了微笑。
那笑容真摯且包含期盼,讓人無法再勸阻。
「小黎……貓、貓會帶土特產回來的!」貓低下頭,「貓……會回來看你的。」
「……好了,我們該走了。」
「嗯。貓,走了。」
「哎!社!等等貓!」
貓快步跟上。
2.
十束多多良在幫助無色之王獲得凡多海姆家族族長的地位后,很乾脆地將手中的權力一扔,回到了吠舞羅當中。
他對於掌握生殺大權什麼的完全沒有興趣。
他只想追隨他的王。
他只想留在溫暖如家的吠舞羅當中。
十束多多良抱著吉他,彈奏起來。
吠舞羅的大家圍著他,跟著調子哼歌。不過,他們都不是會唱歌的人,跑調、走音問題層出不窮。
但氣氛卻很熱烈。
「哈哈,回到從前感覺真高興啊!」吠舞羅的一員,赤城翔平一口乾了手中的飲品,一邊大笑起來,「十束哥你在的感覺真好!」
「十束哥,我們這段時間去了一趟……」眾人圍著十束七嘴八舌地說起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又問十束去了哪裡。
「猴子,干!」八田美咲一手掛在伏見猿比古的脖子上,一手拿著個杯子直往他嘴巴塞去。
「嘖!」與吠舞羅格格不入的伏見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臉煩躁的他被八田壓得低下了頭,然後一股液體倒入了他的口中。
——酒?美咲該不會是拿錯了飲料吧?
伏見一愣,下意識地看向滿臉通紅、明顯是醉了的八田美咲。而此刻的八田趁著伏見呆愣的時候,忙把酒灌到伏見嘴巴里。
「咳咳咳!」伏見被嗆得咳嗽起來。
「哈哈哈!猴子你好蠢!」八田大笑起來,一邊卻體貼地拍著他的後背,「……這樣對你感覺真爽!」
「……」
八田美咲面上的笑容漸漸恍惚起來:「你回來了吧,猴子……」
伏見伸手,接住了醉倒的八田美咲。
「……嘖。」
——我不可能融入這裡的,美咲。
伏見低頭看著八田沉睡的面容。
「……不過多留一下也無所謂。」
而另外一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酒被八田拿走的草雉出雲正忙著招待青組的淡島副長。
私服的淡島世理看上去就是一名氣質型美女,完全看不出她竟然是青組的二號人物。
3.
周防尊推開拉門,不出所料,青王正端著一杯清酒,自斟自飲。
周防尊毫不客氣地走入房間,拿起酒壺將另一個空杯子里滿上。
「初始之族的事情仍未完全弄清楚。」宗像禮司道。
「scepter4根據明道慧留下的痕迹,找到了她遺留在原本住所的日記本。然而裡面所描寫的大多是關於那個名為黎的女孩的事情。思念、憂傷、愛戀……和普通人一樣。」宗像禮司繼續道。
周防尊將杯中的酒飲盡:「查不到就不用再查了。」
「呵。」青王微微一笑,「我也如此打算。」
他頓了頓,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手鐲式的物品:「這是臨行前白銀之王交託於我的,對你會有幫助。」
周防尊不避嫌,徑直拿在手上。他微微一怔,拿到手鐲之後,他的精神忽然感到一陣輕鬆。
他大概知道這有什麼作用了。
「……多謝。」
宗像禮司勾起嘴角。
這笑容真摯而又溫柔。
「不用。這也是為我自己著想……免得時時擔心某人的達摩克斯之劍會落下。」
白銀之王將東西交給他時,明確說明這是黎的遺物。
他希望青王不要再繼續探究黎的身世。
——這樣也算免了些麻煩。
宗像禮司看向窗外。
他從來都不認為scepter4能夠掌控所有的異能者。總有一些勢力仍隱藏在黑暗當中,多一個,不多。
周防尊亦低低地笑了起來。低沉而又極富磁性的聲音,回蕩在只有兩人的和室里。
4.
「幽蘭?」無色之王皺起眉頭,看向少女,「你要奪回凡多海姆家族?」
少女在無色的目光下畏縮了一下,然後勉力挺起自己的胸膛:「沒錯。就算多多良放棄了自己的繼承權,但我才是原本的第一繼承人。」
「……」無色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複雜。
儘管脫離了瑪麗蘇光環的控制,但無色之王仍舊慣性地對幽蘭有著莫名的好感。可是,在相處的這一段時間裡,這些好感已經被幽蘭的愚蠢慢慢消磨了——更別說後來他得知自己一直都被幽蘭的能力所影響著。
無色之王極擅長觀察人心,所以不再被強行拉低智商和情商的他一眼就能看出幽蘭對十束多多良有什麼樣不該有的感情。而這份感情,竟也有一部分分給了周防尊和自己!這對於驕傲的無色之王而言不可謂是一種侮辱!若非心中仍有一點情義在,若非還承認幽蘭是自己的青梅竹馬,若非幽蘭是十束多多良的妹妹,無色早就處理了她,更別說讓她大大咧咧地向自己挑明,說要奪權!
野心十足的無色之王絕無可能將自己的權力拱手相讓。
無色眼中的溫情越發淡薄,他第一次用疏離的態度對上幽蘭:「之前席找你了?」
幽蘭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無色不耐煩道:「你難道不知道席從前是薩爾的心腹嗎?」不過,席夠狠夠果決,幾乎是覺察到薩爾沒有勝利的機會了便立即投靠他。這也是席未被無色之王清算的原因之一。不過,他們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席的身後還有很多人,他們必然還要糾纏一陣。
當然,無色不認為自己會失敗。
只是他越發不明白自己過去為何會喜歡幽蘭了。愚蠢、自以為是、沒有責任心、軟弱、無能……怎麼以前就覺得她那麼完美呢?
「幽蘭·凡多海姆。」他冷聲道,「現在沒有人會庇佑你了,不要惹怒我。」
幽蘭渾身僵硬地看著對方漸漸遠去。
她一個踉蹌坐倒在地。
——他是認真的。
她清楚地認識到。
這段時間裡所經歷的一切都如同噩夢。她不再是所有人關心的焦點,生氣、難過、憂傷……都沒有人來關心她。十束回到吠舞羅,周防尊不再來找過她,無色忙著收斂凡多海姆家族……沒有人再圍著她轉,甚至沒有人知道她失去了綠之王的力量,更沒有人覺察到她有多麼恐慌。直到席出現。可席居然是薩爾的人!
「幽蘭小姐,你怎麼了?」
幽蘭抬起頭,看到的是席充滿溫柔和關心的俊秀容顏。
她的心溫暖了起來。
——佛克斯已經被權力所迷惑了,只有席仍舊關心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