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象門

「陸辰，年歲十六，氣功一階，煉體爆氣境。」

一個中年文士拿著大毛筆，在紙上記錄好陸辰的信息，轉交給旁邊另外一人摺疊封存，那人拿出一面石質鏡子，在上面比劃幾下，石鏡錄入信息，上面有道靈光一閃而逝，這就算入了籍。

當然，入籍只等於報了名有意向加入五象門，之後還要通過重重考核，才算正式進入。

入完籍，中年文士遞給陸辰一塊牌子。陸辰接過一看，上面有幾排小字。

當先就是，五象門第六十一代弟子考核令牌。

然後，第一排小字說是考記名，時間是春分二月二十五，就是從明天開始。

明天就開始第一輪考核，要考三天時間，通過的就成了五象門的記名弟子。不通過的則去留自便，若願意留下來，五象門也會安排留任，可以做些雜役之類的活兒。

「什麼試要考這麼久？」陸辰嘀咕道。

第二排小字說是考外門，三月初一開始，等於五天以後，考核時間需要一天。

外門弟子就是普通弟子了，通過了就可以繼續考。不通過的，如果願意留下來，會自動被分配到各個山峰上，做看門、護衛，或者採購一類的職務。

第三排小字則是考內門，三月初五開始，時間也是一天。如果成了內門弟子，那就算是真正的五象門人，第六十一代弟子，也是往後的五象門支柱力量新備，會有自己的洞府，還可以自由選擇拜入五脈學藝。

傳說五象門一共由太皇天、少皇天兩位至尊掌教，天地二工，天庭峰長老仙院，五大護法，五大脈組成。

內門弟子的歷練，就要從拜入五脈開始。

五行五象，五象門內的很多事物，都是以五這個量為單位，或者直接以五行來劃分命名。

「立真傳弟子，時間：大周九十一年夏至。」

雖然五象門並不屬於大周王朝，雙方也無多少瓜葛，可以說八竿子加起來都打不著任何關係，但大周王朝雄踞中原，視四方為蠻夷，所以天下的黃曆都是依照大周王朝來制定。

陸辰望著木牌最下面的一行小字，喃喃念道，競爭真傳弟子，要到明年夏至去了，大概還有一年零一個月的時間。

（這裡立真傳弟子的時間更改一下，多延遲一下，不然時間會很衝突，真是抱歉！）蘇梧桐交代他，一定要選擇一部叫做《五禽益生魔功》的氣功法決來強化肉身，並競爭到真傳弟子的名額。

她為了以防萬一，還給陸辰留了後路，就是萬一競爭不到真傳弟子，就去天庭峰找一位姓殷的長老。

就在陸辰觀看木牌的這段時間裡，五象門入籍處又來了幾波人。

繼陸辰之後的，是一對兄妹，隱隱聽到那中年文士念道：「殷行雲，年歲雙十，氣功一階，煉體爆氣境……殷行雨，年歲二九，氣功一階，煉體爆氣境。」

陸辰側目看了看，那位叫做殷行雨的少女，極為漂亮，三角臉，丹鳳眼，唇紅齒白，比楚雨竹還要清秀得多。

十八歲修鍊到氣功一階，煉體爆氣境，資質算極好的了。

再看那殷行雲，竟然也是俊秀至極，除了身體特徵，那五官簡直和女子無異，讓得不少路過的少女紛紛側目。

殷行雲二十歲，也是一階煉體爆氣境，資質一般。

「狄萬仁，年歲雙十，煉體爆氣境。」

「何在今，年歲十八，煉體爆氣境。」

「皇甫薰，年歲十六，練氣爆氣境。」

陸辰把木牌放入懷中，貼身藏好，正準備和老木離開，卻聽到那中年文士念出來的話。

聲音雖然不大，但陸辰陰神離過體，近期又獲得陰元珠滋養，視聽之力遠勝常人，自然是聽得到的。

「複姓皇甫？是周武王朝的皇室宗親，」陸辰在心中暗道，轉過身去看了兩眼。

狄萬仁，何在今，皇甫薰三人站在一起，狄萬仁一臉傲氣，何在今手裡拿著摺扇，不苟言笑，而皇甫薰則是一個少女，他們顯然是結伴而來的。

同時人群之中有人議論道：「十六歲，煉體爆氣境？竟然還是個女的。」

「皇甫薰，那好像是咱們齊國的郡主？」人群中還有一個手拿摺扇的翩翩公子，訝然說道。

「陳世兄，你怎麼也在這裡？」皇甫薰穿著一身鵝黃稠錦，身子窈窕纖細，對人群中那位翩翩公子說道。

「皇甫世妹，果真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呢！」那翩翩公子趕忙走了過來，抱拳說道。

人群之中那位翩翩少年，赫然正是路州七省總督陳大仁之子，陳世虎。不過路州屬於齊國東北五州之一，從道理上來講，陳世虎的老爹陳大仁還是皇甫懿的下級，左膀右臂，而皇甫薰則是皇甫懿的愛女，被朝廷冊封紅蓮郡主。

陳世虎看到皇甫薰，是應該主動打招呼的。

不過路州乃是東北五州之首，雖然還是掛州名，但治七省，皆是產糧大省，十分富足，齊國二十五萬戶之中有十一萬戶是來自路州，可見路州總督是名頭的。

「世虎兄，你認得她？」

人群之中，有一位佩劍少年和陳世虎結伴而來，見陳世虎主動跑過去打招呼，便疑惑的問道。

「嗨，十九爺，這是我們齊國王之女，紅蓮郡主，和你還是宗親呢，來我幫你引薦引薦，」陳世虎對佩劍少年說道。

陳世虎稱那佩劍少年為十九爺，從態度看來，這位佩劍少年也非是簡單角色。尤其是他佩的那把劍，劍鞘之上襄金龍和山石，此劍名曰「淵龍，」象徵潛龍在淵，乃是大周皇帝御賜的寶劍，削鐵如泥。

「十九爺，這便是紅蓮郡主，」陳世虎拉著佩劍少年，指著皇甫薰說道。

「世妹，這是福王，」陳世虎說道。

「見過十九王兄，給王兄請安了，」皇甫薰的俏臉略微驚訝，躬身說道。

「紅蓮郡主客氣了，在這裡咱們就不興宮裡那一套了，誒？你也來五象門修行，怎麼沒聽九王叔提過？」

這位十九爺，正是大周皇帝的第九個兒子，皇甫奇，封福王，年歲較小。大周京城和齊國相隔好幾千里，皇甫奇又在宮中深居簡出，所以皇甫奇不認得皇甫薰也在情理之中。

見皇甫薰帶了幾個人來到五象門修行，皇甫奇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光，便裝作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

「十九王兄，我父王已將此事寫進奏章遞往京城，正要稟明皇上呢，」皇甫薰在這位福王面前，表現得頗有禮儀，絲毫看不出破綻。

唯有跟在她身邊的兩個人，一個何在今，始終不苟言笑，連看都沒有看這邊。

還有另外一個狄萬仁，臉上卻總是掛著冷笑，彷彿福王在他眼中，也是一文不值。

「無妨，無妨，小王只不過隨口問問，紅蓮郡主莫要往心裡去才是，」福王皇甫奇左右看了看，不假顏色，賠笑道。

「十九叔說到哪裡去了？誒，十九叔住在哪裡，我那裡帶了齊國特產，等下差人給您送點過去，」皇甫薰說道。

「這就不必了，紅蓮郡主太客氣了……」

后話陸辰懶得再凝神去聽了，他們前面的對話都被自己聽得清清楚楚。這些人把皇宮裡那套勾心鬥角都帶來了，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也覺得他們是在寒暄問好。

可自從讀了「人書」之後，他的心機便一天比一天重了，也很容易從別人的話里聽出貓膩來，兵不厭詐，福王的話明裡暗裡都在套皇甫薰的口風，而這皇甫薰也不簡單，總能輕易的避開過去。最後，皇甫薰假借送特產之名，想問出福王的住所，其用心怕是想找機會除掉福王，福王若是死在皇宮裡肯定是大事，若死在這五象門，想追查就困難了。

但那福王也是精明，明確拒絕吐露自己的住址，免得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一下子就見到兩位大周王朝之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讓得陸辰分外留心。他答應過李世安，要一步步瓦解大周，建立漢人江山，這些人現在各自為敵，爾虞我詐，他反而覺得喜聞樂見。

大周當初靠藩王打天下，現在藩王割據，反而成了最大的隱患。在歷朝歷代之中，分封的藩王越多，就說明這個王朝政權已經要走到盡頭了。

師父李世安說過，胡運不過百，大周王朝已經定鼎天下九十餘年，那麼就只剩下十年不到的氣數了。

還有人書現世，只有在天下即將到達一個無法收拾的局面之時，才會有重明神鳥銜書而至。

種種跡象都表明，最多十年以後，大周這顆大樹就得垮塌，被徹底顛覆的同時，也是一個亂世的開端。

「明天開始考記名，要考整整三天，我還是先把自己的問題安排好吧，」陸辰聽了一會兒，便和老木一起離開了。

現在是響午過後，二人在大路旁邊的酒樓里吃了點東西，再想投宿，卻被告知客房已滿。

連續問了好幾家，結果都是一樣。想了想，覺得也在情理之中，來參加五象門弟子考核的足有好幾萬人，人多情況就複雜，看來住宿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在來時的路上曾看到不少農田和農舍，那些人都是五象門的佃戶，或許可以去那裡看看。

陸辰和老木商量一下，便去了。

在陸辰和老木之前，已經有許多人這麼做了。一直走出去兩三里路遠，才找到一個四口之家，願意收容陸辰和老木暫住幾天。

這家人也是五象門的佃戶，戶主姓連，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農夫，女戶主也是三十來歲，因為在鄉下種田，膚質都不是很好，看上去略顯粗糙。

他們有一對雙胞胎兒子，剛好七歲，分別叫大雙、小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