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上的梨花開了

清水踩著輕雲路過南天的梨池山時聞到了雨後的梨花香，梨池山的梨花正開得爛漫。www.pnxs.com

俯視下方一片雪白梨花如海，春風輕揚，山林上方即旋起一陣花瓣繁紛飛舞。

透過紛繁的梨花雨，清水隱隱約約可見山裡稀稀疏疏的有仙人走動。

想到自己也沒什麼要事，她突然就想下去看一看。

山間處處梨樹林立，枝條橫叉交錯在上面縱斜成亂網，梨花簇擁頗有鋪天蓋地之勢。

空中的花瓣漂漂揚揚最終婉柔落入沒腳的綠草地，一地純白。

面前梨花雪，鼻間芳香淡，一山幽靜，兩名白衣仙子淡笑若春風，飄飄然自梨花深處緩緩而來，風景如畫。

「清水上仙。」畫中仙人出畫來，恭敬地對清水曲身行了個禮。

清水揮揮手，兩位仙子會意繼續往山下走。

清水無言，獨自往梨花深處走去。

不多時，耳邊忽然傳來悠揚的琴聲。

清水的心顫了一下，這首曲子……她急切地尋著琴聲去找。

清悅的琴聲越來越近，清水聽見了夾雜其中的流水嘩嘩聲，在溪邊！

她匆匆趕往溪邊，但是看到草地上彈奏的那個小背影時她頓住了腳步。

居然是個六七歲的小孩！

那個男孩像是感應到她似的，琴聲嘎然而止。

「誰敢偷窺？」是把稚嫩的男聲。

聲音挺好聽，但話不中聽，誰偷窺了真是……

「咳咳……」清水乾咳兩聲，「哪來的小孩？」

「你來偷窺我還問我哪來？」男孩起來轉身看她，儘是不善的狹長眼眸在看到清水時分明很驚訝，然後又充滿了疑惑。

這個小孩五官精緻，真是美得過分，只是那若浩瀚寂夜的眼神太深，太不適合他的年紀。

「路過怎麼能算偷窺呢？」她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他的用詞。

「我見過你么？」他突然開口，不知為何，眼裡似有淡淡的哀傷。

「……見過。」清水不知道他在憂傷什麼。

「真的！？什麼時候？」他馬上雀躍地跑過來，滿懷希望地看她。

他終於有了小孩該有的眼神，那水靈靈的小眼神，是殷切的期盼。

「方才剛見過。」清水不忍心打擊這麼個天真的小孩，所以她回答得異常認真，真的。

「你耍我。」小孩又不善了。

「是的。」她是個誠實的仙，從不對仙撒謊，尤其是小孩。

「你叫什麼名字？」

「要告狀？」

「對。」

「清水。」

「你不怕？」

「其實我很怕很怕。」小孩子嘛，總要給點鼓勵，這個她懂。

「我覺得你不尊重我。」小孩挑起俊眉。。

「那你就一直這麼覺得下去吧。」清水悠悠轉身離開。

梨花雨下，男孩看著那漸行漸遠的白衣女子，凝了眉。

……

清水遠遠便見那俊朗男子綳著臉坐在石凳上出神。

「清水見過天帝。」

「噢，清水。」天帝龍不濯心不在焉地把視線從湖水游魚中收回。

自從和天後成了親之後他就常常如此，大概是刺甲跪多了，精神也就跟著恍惚了，又或者是想練出一點點的小憂傷讓天後愧疚吧。

自從在十七次勸架中被誤傷三十八次，其中太次仙骨粉碎性斷裂之後她就不再管人家的家務事了……太刺激了，嚇壞她的小心肝。

自然，她不管，全天庭也沒仙管了。

「不知天帝找我何事？」

「你知道久仙神要來梨池山賞梨花吧？」龍不濯拾杯抿了口茶，想著等會怎麼開口。

清水在心中輕嘆了口氣，「天帝你有事就直說吧。」

「你真了解我。」龍不濯笑得很欣慰的樣子。

「我不了解天帝。只是天帝一臉的奸相太過熟悉。」

龍不濯僵了笑容，「清水真是觀察得好生細緻。」

「謝天帝誇獎。」清水低頭拱手，十分恭謹。

「不必，我也不是真心誇你。」龍不濯放下杯子，十指交扣放在交疊的大腿上，很悠閑地看她，「他點了你名指定你為他宮中的侍從。」

「嗯……什麼？」清水驚訝地抬頭看他。

天帝莫不是被天後家暴，傻了？

「就算你沒聽見我也不會說第二次。」

「那我能不能因為沒聽見所以不知道天帝要我做什麼？」清水伸長了脖子，試探地問。

「不能！」

清水猛地縮回頭，不能就不能你怎麼還噴口水？太過分了！

清水抹了把臉，指著自己看向他，慫慫地說「天帝，你看清楚，我是清水。」

「我眼睛沒壞。」

「我是上仙。」

「他是神。」

「你不能歧視我。」

「我偏就歧視你。」

你你你你……有種，我聽你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