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是個神……經病

梨花雪下，碧草叢中，白衣墨發，那個男孩躺在草地上從這邊滾到那邊，從那邊又滾回來她腳邊，如此往複，已有一個多時辰。

清水抽了抽嘴角，低頭看躺在腳邊也在看她的久仙，「小……大神這是為何？」

她怎麼掐指也算不到傳說中的久仙神是個小孩。

也算不到這個小孩還是先前說她偷窺的小孩。

好吧，事實上她並不會掐手指算。

若能，賭錢的時候她就不會輸那麼多……咳咳咳，仙是不賭錢的仙是不賭錢的仙是不賭錢的……

「你是問我為什麼向天帝要你過來還是在問我為何在這裡翻滾？」

他的眼神太深，聲音卻太稚嫩。

「前者。」

清水她太聰明了，所以她能一眼看出後者是因為他想裝可愛，可惜過於失敗。

梨花的落瓣在空中輕柔飄搖，他散在草地的黑髮沾了數瓣雪白，很是唯美。

他微微一笑，有種弄人的感覺，「我不告訴你。」

是誰跟她說過神是世間最溫柔謙穩的生靈來著……清水揉了揉眉心。

「清水是你的真名？」久仙依躺在她腳下靜靜地看她。

聽說神是世間長得最好看的生物，這一點從這個絕美的小孩身上就能看出

。

只是那雙似乎蘊藏所有的眼在那完美的童顏上實在顯得太不合襯。

清水甚至沒來由的覺得，那張神賦的臉，有點凄涼……

他不過是個小孩……

「你還沒回答我。」

久仙並沒有像之前那般一下子就不滿了，他只是好很平常地提醒她。

「你怎麼會如此問？」

「我好奇清水是不是代號，像白牡丹、紅玫瑰、黑寡婦、大牛、二虎、三、娃、子……」

他說這話時很認真，半點沒有玩笑，真的。

「……其實，清水是我的藝名。」

「噢？誰給你起的？」其實久仙並沒有太多意外的情緒。

清水斂眸，「我師傅。」

「你師傅是誰？」

「……我不想回答。」

久仙輕微一笑，起身拍掉身上的花瓣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你不說我也知道。」

她怎麼忘了那個小孩子是神，即使不問，他也知道所有事。

那他剛才還問來做什麼？閑得無聊？

這一天，天上，梨池山的梨花鋪天蓋地，清水那個小小的白色身影，漸漸沒入雪白深處……

「清水。」

「喝！」清水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急忙收回視線看聲音來緣。

「你不是剛走嗎！」

久仙仰頭看她，淡淡道，「我會飛。」

……幹什麼一副看糊不上壁的爛泥的模樣……我也會飛……

「……飛得真快，跟蒼蠅似的。」

清水最終還是決定捧捧這個神，不然天帝那裡也不好交待。

「蒼蠅飛得並不快。」

「……抱歉，我想說的是蒼鷹，兩隻翅膀一隻嘴的蒼鷹。」

「蒼鷹也飛得沒我快。」

……

清水不明白，一個本應無欲無求的神怎會突然就抽了瘋，叫她去溪邊抓蝦。

「咳咳……神，也要吃飯的么？」

清水赤著腳站在溪邊大石塊上看了挽起褲腿在淺溪里認真捕魚的小人兒許久，終於蘊釀出這麼一個問題來。

久仙專註的看著清淺的溪水，對她說，「神不但要進食，而且還要出恭。」

「……」嘴角抽搐中……

他扭過頭來看她，難得露出一個真正似開心的爛漫笑容，「怎麼樣，長見識了吧？」

其實……他是個神經病吧……

清水幽深地向他投去了一個小眼神。

「別懷疑，我的確是個神，神經病的神。」

傳說，神是世上最聖潔的生命，絕對沒有惡趣味……

傳說，神是世間最有大愛的生靈，絕對沒有私心……

傳說，神是世上最處變不驚的生物，絕對無他情緒……

清水一直隱隱覺得久仙並非來賞花那麼簡單，現在，她終於清楚了他的目的……

他是來打破不實傳說的！

他是專門百忙中抽出時間來打假的……真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