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天上有美女

天與雲與山，上下白雪茫茫，幾隻大黑鳥從寒風飄雪裡嗥鳴而過，如白紙水墨，零丁幾點。

宋掌門說，遷澤琰數百年前就離開了天庭，除了天帝，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那個時間，正是清水入人世的時間。

而遷澤琰的原身，本是頭狼，后被東方浦來島的浦音上仙收為徒弟。

浦音上仙仙逝后，他便從浦來島回歸天庭，後來清水就認識了他。

其實，那個小狼妖，便是他罷。

清水回到院子里，小狼妖早已不見影子。

想必是被她趕走了，清水看了看天，雪越來越大，她還是清晨出的門，不知道他現下走了多遠。

一個時辰之後，清水在一棵禿樹下見見了那隻小狼和它的猴子。

他正背對她在撕咬著什麼東西。

「咳咳。」清水咳了兩聲，那狼的動作頓了頓，當即變化成小孩。

小孩轉身純良無害地仰頭看清水，那姿勢，像極蹲茅坑。

他血淋淋的小手裡，拿著半隻滴血的死雞。

清水沒來由得覺得心裡不舒暢，「想當神仙么？」

小狼人無辜的眼裡突然有了激動的神彩，「有肉吃么？」

「沒有。」

「不想。」小狼妖一下子懨了下去。

「……有美女。」

「不喜歡。」他低頭，似很隨意地伸出血淋淋的小手指在雪地上畫出一個血圓圈。

「……」

沒有長大成人的遷澤琰，是不是也曾經這般純良過？

不發神經的小遷澤琰啊……好想藉此機會報復來著……

「咳咳。」

清水打斷了自己的念頭，耐心道，「神仙會飛，多**。」

「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

小狼人抬頭，眨巴眨巴眼睛，理所當然道，「野生小動物啊。」

「真有愛心，是當神仙的好料子。」

「嘿嘿……因為它們能吃。」

「……」

想了千百年，清水還是沒想明白。

為什麼只要是面對遷澤琰，她就會情不能自已地犯傻？

唉……這許是病，得治。

「天上有比你好看的人嗎？」他突然這樣問。

還說不喜歡美女？

清水搖頭，「沒有。」

「真的？」他眼中又有了光。

如此澄澈的小眼神……她怎忍心欺騙？

清水誠懇地點頭，「真的，我不騙小孩。」

傻孩子，天上哪來的人。

「好……嘿嘿嘿……那我想當神仙……嘿嘿嘿……」

那無辜的小孩咧開沾血白牙，眯了眼，聳著肩，一下一下「嘿嘿嘿」地笑著……如此傻叉……

很多年後，清水從他口中聽得今日他問這個問題的原因，心中久久不得平靜。

「你要教我什麼？」

「我不是神仙，我不能教你什麼，我請託別人教你，你好好學便是。」

第二天，清水帶著小狼妖去了暮山。

清水友善地面對守門的倆弟子，「我……」

「你閉嘴，我們不聽！」高個子弟子不耐煩地揮手示意叫她走。

清水往裡頭的大廣場看一眼，道，「其實我……」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們不會讓你進去的！」瘦個子打斷她。

「不是，我……」清水還想說點什麼。

「住口！」

「我呸！」

倆弟子齊齊大喝，清水猛地縮回頭躲他們的飛沫。

「暮山豈是女子能進的！」

「你快走吧！被三師叔見了你就麻煩大了，說你路過的也不成，他定要說你有陰謀的窺探、褻瀆這裡的美男弟子，非要懲處你！」

其實我想說方才你們的三師叔剔著牙走路的時候踩了香蕉皮摔進旁邊的溝里現在還沒爬上來不知怎麼樣了你們去看看。

清水快速地在心裡把要說的話默念了一便，她向來不喜把話收著……

「那我就先走了。」清水禮貌地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她又停下，回身，「兩位若是有空的話不妨去廣場左邊白階那處……散散步吧。」

兩個弟子不明所以的看了對方一眼，扭頭又看清水。

清水笑，「去吧，說不定以後不用守門了。」

「清水，你要把我送來這裡嗎？」一直在樹下等她的小遷澤琰睡眼惺松地問道，今日起得太早了。

「不是，去別處。」

「我被嫌棄了嗎……太好了，以後跟你過吧，好不好，哈——」說罷張大口打了個犯困的哈哈。

「別想太多了，就算你被所有人嫌惡，我也不會收留你的。跟上來，我們去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