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講個床邊故事吧

「喝！」清水驚叫一聲從床上彈起。

她撫額，冷靜下來之後發下來發現自己正在自個兒北天的住所，她噓了口氣。

久仙不是真的只是個小孩，他是神，他沒有理由讓個無辜的仙死，他定會救醒她。

只是當時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昏了頭，心裡只想著一定要救他……他明明就不會死。

是不是他跳下去前的那個眼神，太像……師傅。

那時北天門前……

「師傅，你要去哪？。」

「我看不開，我要投海自盡，你莫要攔為師。」

「那……你快去，早死早超生，記得趕緊回來教我飛，不會飛好丟仙……」

「……清水，其實為師不會游泳……等會你一定要抓住我。」

……

「清水，如果有一天為師死了，別難過，因為為師會隔三差五回來看你的，哼哼哼哼……」

清水把頭埋到被褥里，耳邊卻還是聽得見師傅的聲音：

「清水，你喜歡人亦或是牛鬼蛇神都沒關係，只是不要喜歡我，這我對你唯一的要求，聽明白了嗎？」

「你在幹什麼？」久仙居然站在床邊。

清水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裡！」

「我一早就在這裡了。」他說完，又垂眸思慮了一下，再次開口，「清水，我們做個朋友吧。」

清水凝眉，用一種極防備的眼神看他，「你想幹什麼？」

他深深地看她，「你不相信我。」不是疑問而是結論。

「是的，我不相信你。」

經過跳崖之後，她深刻地明白了把一個神當小孩看是一見多蠢的事，即使年紀再怎麼小，他也是個神……經病。

「你可以當我是一個單純無比的小朋友。」

……有沒有人提醒過你，想裝可愛的時候眼神不要那麼深邃？

「我可以當你是小朋友，至於單純無比……那還是算了吧。」

久仙沉默了半響，最後不帶半點情緒的說，「我要彈琴，你隨我去吧。」

「好，我隨便你去。」清水對他揮揮手，無力地躺回床上。

「清水。」他還沒走，「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還要躺在床上睡覺的上仙。」

「噢？那你看見別的仙是怎麼睡覺的？站著睡？坐著睡？還是倒吊在樹上睡？」

「……」

「你不必太驚奇，那只是習慣和技術問題。」清水面無表情的看著帳頂對他說道。

其實仙一般不必睡眠，只是清水懶得改變多年的習性罷了。

「有一個叫澤琰的上仙是靠在桃樹瞎睡的，肩上還掛了只猴子……」

清水皺眉，一臉難搞地撫額，「那仙想法往往與別仙有所不同，行為匪夷所思也不在話下……那麼有深度的東西，你一個小孩子還是別研究了。」

「他怎麼會如此？」

那麼八卦？你不會自己掐指算一下嗎？

「許是……心理變態所致吧。」

「哦。」他不驚不喜，不咸不淡的點頭，「清水，我困了，也想睡一覺。」

「神不是不用睡眠的么？」

「可我困了。」

……你到底是不是神？

「不行，你不能睡，你要抓緊時間去拯救蒼生。」清水扭頭認真地看他。

這個神太不靠譜，她都忍不住教育他了都……

「除了我之外，蒼生還有許多神仙在。現在，我先休息一下。」

他說著就爬了上床，自覺地拉過被子在她旁邊躺下。

清水嘴角抽搐，良久，她果斷起神越過他下床，走人。

「清水。」久仙突然拉住她的袖口，抬起他那深沉的眼眸看她，「給我講個床邊故事吧。」

「……」由然而生一種拍死神的衝動，「不講。」

「講吧。」即使求人也還是面無他色。

「不講。」

……

「後來，大灰狼就和紅頭巾姑娘成了親，生了一大堆狼人，從此幸福快樂地禍亂著人間……睡了嗎？」

小久仙低頭給旁邊熟睡的清水掖了掖被子。

請不要問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久仙眸子深深，似乎，真的見過她。

他掀被下床，瞬間化作一道白光竄出屋外劃過天際。

梨花雨紛繁，長發如墨隨風飄搖，白衣綽綽，男孩白玉無暇，他負手立於崖邊，望著人間大陸，失神。